聽到這個聲音,克勞德知道,這才真正是老格爾曼身後的異常,因為這個聲音他聽過,從老格爾曼的嘴裏出現過。


    但沒等他迴話,那個怪物便潛入水中參加那場戰爭去了。而克勞德見狀也開啟“反抗”立刻朝洞口劃去。


    劃了半個小時後,雖然還沒有到洞口,但是克勞德已經精疲力盡了,大腿的疼痛和精神上的疲憊再加上“反抗”的透支,讓克勞德無比難受。昏也昏不過去,好也好不起來。放在船上裝著食物的背包早在戰爭開始時引起的海浪中被晃下了船,估計現在已經留在了異常世界。不過好算是其他的東西都還在,日記斧頭和燈都沒有丟。


    克勞德在船上顫抖了快十分鍾才慢慢停了下來,但是腿上的疼痛卻絲毫不減。


    “無盡的疼痛是這個意思嗎?那老格爾曼身上那無數的抓痕會疼到什麽程度,為什麽感覺他好像並沒有感覺。”克勞德捂著那道傷口,傷口上麵已經不再流出黑色的膿液了,但是依舊很痛。


    感覺身體自然恢複一點後,克勞德又拿起船槳慢慢的劃向洞口,在劃的過程中,他還聽到了一聲巨大的吼叫聲,他感覺應該是那個巨口的聲音。


    “估計是被殺死了,如果不是異常的世界,以它的體型根本進不來這個洞穴。”克勞德現在迴想起來,它的牙齒單個都快接近二十米高,而他粗略的估計那張巨口至少有兩百多顆這樣的牙齒。


    “如果我沒猜錯,在我進到洞穴不久,聲音和光都消失的時候我很可能就已經不知不覺被拽入了異常之中,而後那些骸骨應該是那座燈塔的能力,他想控製我到水裏的異常世界裏,但是被木牌影響脫離了控製,在之後我就被木牌的主人盯上了。老格爾曼說過那個木牌就是錨點,無論木牌在哪,它的主人都能知道位置。”


    “而那個巨口我懷疑是跟著木牌主人來的,將我拽入了它的異常當中,很明顯它沒有想吃掉我的意圖,隻是牽扯住了我,應該是為了讓更多的怪物找過來。隻要我還在異常之中,木牌的主人就能找到我,然後它自己應該也有方法給其他怪物定位,或者是老格爾曼身後的異常能‘真實’的看見我的位置,然後讓其他怪物趕過來。”


    “我大概自始至終就是當了一個定位的作用,燈塔想阻止我進去,但是被海裏那位給破壞了。而海裏那位想讓我在巨口的異常裏多待一段時間,好讓召集更多的怪物,但是則被日記破壞了,而日記則是萊昂納身後異常的產物,那麽不用說了,那個異常肯定是那座黑燈塔了。我在去往洞穴深處的路上兩個異常借我之手已經鬥了一次,而我就是那個戰爭引起者。”


    想到這裏,克勞德明白了為什麽老格爾曼說如果他身後那位如果沒看中自己,那麽自己進去就必死無疑。“沒有兩個異常互相牽製,我根本不可能走到深處,剛進去沒多久估計自己就死於黑燈塔的手段裏了。這波行為完全是老格爾曼幫了我,如果我沒有木牌,無法成為定位錨點,那我對於老格爾曼身後的異常來說就毫無用處,自然也就不會救我,更不會護送我到洞穴深處。”


    月蘭旅館內


    “也不知道威廉先生如何了,是否安全。”月蘭女士坐在客廳,望著牆上的時鍾不安的等待著。餐桌上的食物已經熱了好幾遍了,而且月蘭女士還準備了很多紗布和止痛藥,她感覺克勞德這次迴來很可能又是一身的傷。


    而在另一麵,克勞德終於劃出了洞穴。當克勞德看見天上的月亮時,比上次從治安官的房子裏出來時看見月亮還興奮。


    “我終於活著出來了。”克勞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雙手伸開感受著再次跨過死亡的喜悅。但是身後的洞穴裏一股海浪順著洞穴就衝了出來,將整個漁船都掀了起來,克勞德被掀進了海裏。


    他在海裏什麽都看不見,但是他感覺到身子下麵有大量東西遊過,他猜測應該是那群怪物失敗了,準備迴歸大海。


    重新爬迴船上,他檢查了一下有沒有什麽東西掉出去——除了自己。在確定沒有什麽丟失東西後,克勞德最後又開啟了一次“反抗”,快速劃迴了老格爾曼的小茅屋。


    小漁船被推上了沙灘,克勞德已經精疲力盡了,好算是迴到了岸上。


    老格爾曼舉著煤油燈走了過來。


    “恭喜你。”


    “謝謝,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肯定會死裏麵。”


    “我之前就說過那裏不是你現在應該去的。”老格爾曼幫著克勞德將漁船拉上沙灘,然後遞給了克勞德一碗魚湯。


    克勞德接過後快速喝了下去,他這一天水倒是沒少喝,但都是海水,隻會越喝越渴。


    “看見了真相?”老格爾曼問道。


    克勞德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你的敵人是誰了。”


    聽到這裏,克勞德停下了動作,因為他其實不能完全確定敵人到底是誰,因為無論是黑燈塔還是海裏的那位,都好像對自己並不友好,而且海裏那位的意圖勉強搞清楚了,但是黑燈塔的意圖還完全不知道。


    老格爾曼看見克勞德頓了一下,他明白克勞德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我倒是不著急,不過經過這件事情,你的時間就不會太多了,它會加快拉斯福特的轉變。”


    “它告訴我這是圖騰。”克勞德將自己的大腿上的抓痕露了出來。“就好像被挖下去一塊肉一樣疼痛。”


    “恭喜你被選中了,但也同情你被選中了。隻有疼痛可以讓你保持清醒,看清‘真實’。”


    “你不痛嗎?”克勞德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他很難想象老格爾曼身上有那麽多圖騰會有多疼,他身上隻有一個圖騰就已經行走困難了。


    “疼?嗬嗬,當你能明確感知到疼的時候,那說明你還疼的不夠多不夠重,現在的我已經無法感覺到疼痛了,我身上的疼痛已經超出了我能承受的極限,但是我又無法死亡,‘圖騰又讓我無法昏過去,所以便習慣了。”


    克勞德知道這一句習慣了意味著他痛苦了很久很久,他和其他兩人是最早來到這裏的,連月蘭女士都快來了七十年了,他們隻會更久,那如果一直是這種情況,克勞德根本無法想象。如果連這樣老皮特都認為選擇老格爾曼更好一些,那選擇鎮長後的生不如死到底是什麽樣子。


    “我要迴旅館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還是想再問一下,這種疼痛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沒有,在給你木牌的時候我就說過,代價就是無盡的疼痛。”


    克勞德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地離開了這裏,向旅館走去。


    而剛走不久,那隻克勞德熟悉的怪物從海中走了出來,老格爾曼迴頭看去,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那隻怪物靠近他,然後伸出爪子在他身上留下了新的抓痕圖騰。整個過程老格爾曼沒有一絲反應,就好像怪物抓傷的不是他。


    留下新的圖騰後,那隻怪物便返迴了海洋,而老格爾曼也迴到了自己的茅屋裏。


    “叮鈴。”


    克勞德拖著沉重的身體終於返迴了旅館,他看見月蘭女士在客廳的椅子上睡著了,餐廳的桌子上則全是食物。克勞德沒有去打擾月蘭女士,轉身去了餐廳,然後將門關上。免得自己吃東西的聲音打擾到月蘭女士。


    克勞德邊吃邊迴憶今天的事情,他有理由認為黑燈塔和山崖上的燈塔有直接關係。那就說明那個燈塔可能遠沒有他想的那麽安全,很可能是一種表象。它很可能就是鎮長身後的異常,或者是異常的體現。


    “看來我數次在那裏受傷,並不是沒有原因,刪掉鎮民的記憶可能也和燈塔有關。拉斯福特在燈塔裏瘋掉、失蹤,那是不是意味著就是燈塔吞掉了拉斯福特。不知道是山崖上的那個白燈塔還是洞穴裏的黑燈塔,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


    克勞德根據自己對幾次碰到的異常進行判斷,真正異常應該有屬於自己的世界,而現實世界裏的異常應該都是異常世界中的那些異常衍生出來的東西。比如白燈塔很可能是黑燈塔的衍生物,而日記應該來自於燈塔,雖然不能確定是黑燈塔還是白燈塔。老皮特的眼睛則是他衍生出來異常所以留在現實世界,而左眼控製住的人皮和人形血肉則是在它們自己的異常世界中,隻是老皮特的左眼起到了橋梁的作用。他的右眼則是在漁網的異常世界裏,但是漁網則是在現實世界中,說明漁網應該是其他異常的產物,很可能就是老格爾曼的產物。


    想到這裏,克勞德看向自己的右手,“那‘反抗’又是誰衍生出來的異常呢?“它既然在現實世界,那它一定屬於某個異常的產物,難道是老皮特自己的產物?那他產出的異常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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