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與月蘭女士都提到了芬斯,而芬斯是梭魚酒館的老板,那麽芬斯應該會知道一些關於拉斯福特的事情。克勞德決定去梭魚酒館看看,正好喝幾杯魚酒緩解一下鼻子的疼痛。


    克勞德起身將半截鋼筆放到衣服口袋裏,他沒有帶著日記,因為他不確定日記什麽時候會再自動打開,打開多長時間,很容易弄傷自己。但為了避免月蘭女士誤碰,他還是將日記用衣服蓋住,雖然克勞德覺得月蘭女士不會擅自碰自己的東西,但還是小心為妙。


    整理完衣服後,克勞德就下樓準備前往梭魚酒館,來到樓下後發現月蘭女士並未在屋裏,可能出去散心了。出了月蘭旅館,發現月亮已經升了起來,路上雖然還有行人,但已經不多了。克勞德看向燈塔方向,雖然無法看見燈塔,但是可以清楚的看見燈塔射出的燈光,筆直的射向海平麵,沒有轉動的跡象。


    克勞德往小鎮西麵走去,路上又問了幾個鎮民後最終找到了梭魚酒館。整個酒館燈火通明,站在外麵就能聽見裏麵吵鬧的聲音,碩大的梭魚木牌掛在酒館上方。


    克勞德推門進入,裏麵的男女都在互相碰杯當中,他想象中的一推門所有人目光朝向他的情景並未出現,隻是偶爾還有幾個清醒的人轉過頭看了克勞德一眼,便又繼續和朋友喝了起來。


    克勞德走到酒吧台前,點了一杯當地的魚酒,喝了一口發現味道和之前他喝的確實有點不太一樣,整體魚酒沒有那麽腥,但是卻很烈,而且還有一點微甜的感覺。放下杯子後,克勞德看向了吧台後麵的老板,而老板也發現克勞德在盯著自己,於是便走了過來。


    “有什麽事嗎這位旅客?我看您一直在盯著我,我叫芬斯,是這裏的老板。”


    克勞德也不驚訝,全鎮就月蘭一家旅館,而整個旅館就克勞德一個人旅客,可見這個鎮子旅客並不多,那這家酒館平時招待的基本上就都是本鎮的居民,來了一個眼生的很容易看出來。


    “您好,我叫威廉,來這裏找朋友順便度假的。”


    “朋友?您朋友叫什麽名字?鎮上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一位?他是做什麽的?”


    克勞德取出拉斯福特的照片問道,“您見過他嗎?他叫拉斯福特,是這裏的燈塔守塔人,但是我找了他一天都沒看見他,白天去了燈塔也沒找到。”克勞德將照片遞給芬斯。他發現當他說完拉斯福特的時候,酒館裏的聲音小了一點,好像有些人對這個名字有所反應。


    芬斯拿起照片看了一會,皺起了眉頭。克勞德一驚,芬斯這個表情他在月蘭女士身上也看見過。果不其然,芬斯將照片還給了克勞德,“抱歉威廉先生,這個人我好像見過,名字也有些熟悉,但是我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看見的了,他應該來過我的酒館,但我想應該次數不多。”


    克勞德迴想了一下日記的內容,根據裏麵拉斯福特的話來看,拉斯福特應該和芬斯很熟悉,並且經常來酒館,如果說月蘭女士不了解拉斯福特很正常,畢竟雙方沒有什麽交集,拉斯福特不需要住旅館,隻是在鎮子中碰到過,有印象但不熟悉是正常反應。但芬斯不應該是這種情況,距離拉斯福特消失才兩個月,不應該遺忘的這麽快。


    “您確定嗎?拉斯福特以前和我提過您,他還和您說過燈塔下麵有個洞穴。”克勞德知道的信息不多,山洞算是一個,所以隻能用這條信息看看能不能喚起芬斯更多的記憶。可沒成想的是,芬斯對洞穴也完全不知道。


    “燈塔下麵有洞穴?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很少去燈塔的方向,一般都在酒館待著,偶爾會去庫房查看一下酒,但都不在燈塔的方向。”芬斯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吧,您將照片留在我這幾天,我掛到展示牌上,幫你問一下其他人有沒有見過的。”


    “那太好了,如果有消息請您告訴他,讓他來月蘭旅館找我,如果我沒在那就請在那稍等片刻,如果有人知道相關消息,我可以支付一定報酬。”克勞德知道有人知道的情況很小,如果連日記中記載的人都想不起來拉斯福特,那大概率這座島上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一定有什麽原因抹掉了鎮民對拉斯福特的記憶。如果不是兩個小時前克勞德剛被刷新過世界觀,他自己也不會相信這種情況。但現在,克勞德已經非常清楚,遇事想不懂,就往不科學的方向考慮,這座島現在出現什麽情況他都不意外了,至少他是這麽對自己說的。


    克勞德邊喝魚酒邊觀察酒館裏的人,他發現兩個有趣的事情,一個是整個酒館沒有年輕人,看樣子最小的也有三四十歲。另一件事是這裏所有人的口音都有點不太一樣,好像是各地的人都有,想到這裏克勞德懷疑,這個鎮子都是一些從內陸各地過來的人,孩子不是留在了內陸,就是根本沒有孩子。


    想到這裏克勞德抬手喊來了芬斯。“芬斯先生,您是一直在這裏的嗎?”芬斯搖了搖頭,並說道:“不是,我是二十年前來到這裏的,那時候這裏還很荒涼,人很少。隻有一百多人,其中老皮特,老鎮長還有老格爾曼應該是最早的,我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在這裏的。”


    雖然克勞德一個也不認識,但也不妨礙他獲取一定信息,正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發現角落裏有個熟悉的人影,正是他昨天下船後碰到的第一個人,那個漁夫。克勞德用眼神看了看漁夫,然後問芬斯:“那個人是誰,叫什麽名字。”


    芬斯迴頭看了一眼,笑到:“哦,他就是我說的老格爾曼,最早來到這座島的幾個人之一,他是這裏唯一的漁夫。雖然這麽說,但其實這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捕魚,但隻有他是純粹的捕魚人,這麽多年沒見過他幹別的事情,也隻有他離開過群島,我們一般都會在群島內捕魚。”


    芬斯看了一眼漁夫,發現漁夫也一直在盯著他。


    “他身上的布條什麽情況?”


    “不清楚,他一直都這樣,可能是經常接觸海水,皮膚有傷吧。要不您親自過去問問?”


    克勞德看著漁夫的樣子,打消了過去念頭。抬頭看向了酒櫃,上麵有著各種各樣的魚酒,也有一些威士忌和朗姆酒。他看見有兩個掛鉤是空著的,出於職業習慣,他問了下芬斯那裏原來是放什麽的。芬斯迴頭看去:“那裏原來是放槍的,你也知道我這裏是酒館,最開始放槍是為了怕有人鬧事,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過鬧事的人,大家脾氣都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所以也就從來沒用過。”


    “所以就拿下去了?”


    “不是,在我印象裏是被誰借走了,是誰來著?有點想不起來了。”芬斯歪著頭,不斷迴憶槍是被誰借走的。


    克勞德搖了搖頭,感覺這老板就算記憶沒被修改過,估計記憶力也不太好。一口喝完剩下的魚酒,付完錢便準備離開返迴月蘭酒館。


    離開酒館後,克勞德站在酒館門口的街道上,看著酒館內歡笑的聲音,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好像整個酒館的人並沒有那麽開心,仿佛是一群被內陸遺棄的人湊在一起,不斷的互相提醒著自己還活著一樣。


    海風吹過還有些冷,克勞德打了個冷戰,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和燈塔照過來的燈光,沿著記憶中來時的道路走了迴去。


    迴到旅館前,發現月蘭女士拎著燈正在門口往外看,克勞德大概能猜出,月蘭女士應該是怕自己找不迴來,所以一直沒有關燈。月蘭女士實在是太善良了,不知道月蘭女士是因為什麽來到這座島的。


    迴到屋裏後,克勞德正準備脫衣服洗澡,忽然想起了在衣服兜裏的半截鋼筆。


    “剛才忘了讓芬斯看一下這個鋼筆了,如果芬斯也能像月蘭女士一樣拿起鋼筆,那麽大概率出問題的是我而不是鎮民,那就說明我不是要去尋找謎題,而是我已經身在謎題之中了。”


    克勞德拿出鋼筆看了一眼,然後豎直地放在桌子上,切麵平穩的立在桌子上沒有任何晃動。克勞德有些心累的想到,“如果是我出了問題,那鋼筆切麵不應該能碰到桌麵,而是應該有看不見的下半部分擋住才對……看來不管是我還是月蘭小姐,也或者是其他鎮民,大家大概都已經在謎題裏了,唉。”


    克勞德不再糾纏這些事情,脫下衣服進到浴室。


    浴室裏不斷傳出水聲,這時候克勞德突然打開門,看向外麵,然後又立刻看向鋼筆,發現鋼筆還是平穩的豎放在桌麵上,方向也未曾改變。


    “唿,沒有問題,一般小說裏都會主人翁在浴室裏洗澡的時候,外麵就會有人出現,然後碰倒鋼筆製造懸念,看來小說終究是小說。好冷,還是繼續洗吧。”克勞德關上門,繼續洗了起來,而鋼筆還是靜靜地豎在那裏,沒有意外出現。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守塔人日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異常守塔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異常守塔人並收藏守塔人日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