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奚楷耷拉著一張臉,拖著沉重的腳步迴到大帥府中。


    徐墨琛見他歸來,手中仍繼續處理著文件,同時開口問道:“六小姐屋子的裝修進展如何?”


    然而,林奚楷卻仿佛沒聽見似的,隻是沉著臉愣愣地杵在那裏,手裏泡茶的動作機械般木木地重複著,沒有給予任何迴應。


    徐墨琛見他魂不守舍,全然不在狀態的樣子,不由抬高聲調又喊了他一聲。


    林奚楷這才恍然一驚,好似從混沌中驟然清醒,匆忙應道:“辦妥了。”


    徐墨琛牢牢地盯著他的眼睛,敏銳地發覺他此刻的模樣與平日中那個咋咋唿唿、歡快開朗的樣子截然不同。


    徐墨琛眉頭微皺,目光中透著疑惑和擔憂,直接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林奚楷無奈地歎了口氣,迴:“大帥,您是否知曉二太太患病的事?”


    “二太太的病甚是奇怪且可怕,發作起來就如同惡魔附身了一般,那場景我從未見過,實在是令人膽戰心驚。六小姐為此傷心難過極了。”他麵帶憂色,語氣沉重地說道。


    徐墨琛放下了手中的筆,微微皺眉,問道:“二太太病了?”


    “對啊,您竟然不知道嗎?”林奚楷滿臉詫異地說。


    徐墨琛接著問道:“可那日在徐家見到她時,並未察覺有任何異樣。”


    “那或許是還未發病吧......”


    徐墨琛滿心疑惑,二太太病了,小六子為何要瞞著自己?


    他站起身來,欲前往徐家探望二太太,卻被林奚楷急忙攔住了。


    “大帥,您要去徐家嗎?您千萬別去!”林奚楷急切地攔住他。


    “為何?”


    “六小姐此時情緒甚是激動,她方才還說明日不用我去給二太太裝修房間了,直接把我給推了出去。我擔心您此時前去,會進一步刺|激到她......”


    徐墨琛沉思片刻,又緩緩坐了下來。


    他雙手交叉抵在唇邊,仔細迴想著上迴和徐小六一同吃飯時的情景。


    那時他詢問她姐姐之事的細節,她卻是一副閉口不談的模樣,以她那熱烈直爽的性子,若真出了什麽事,應當會第一時間告知於自己,怎會如此遮遮掩掩?況且,二太太以及她姐姐,皆是她最為親近之人。她究竟在隱瞞些什麽?


    徐墨琛思索再三,決定采納林奚楷的建議,暫且不去打擾她們母女,先靜觀其變。


    就在這時,張副官走進來稟告:“大帥,經過手下幾位兄弟的日夜追查,大夫人的賬目總算有了些頭緒。”


    林奚楷驚訝了下,脫口而出:“這麽快?”


    張副官瞥了他一眼,調侃道:“以為都和你一樣,整日裏沒個正形、吊兒郎當的。大帥交代的事,那可是頭等重要的,自然得盡心盡力、全力以赴去完成。”


    林奚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想起大帥交代給自己去警察廳那件事,自己又給忘得一幹二淨,趕緊悄悄地退下,溜走了。


    張副官雙手恭敬地將賬目遞給他,同時有條不紊地陳述:“大夫人十七年前接手徐家家業時,全部家產共計三千條金條,五千萬銀元的固定資產,活期賬戶資產為八千大洋。當年五月十三日,大夫人曾與瑞麗商行進行了一筆生絲交易,瑞麗商行交付給大夫人三百大洋的定金。夫人先是交易了自家的三千包生絲,而後又前往錦城進貨五千包生絲,進貨成本為一千大洋。”


    “當時徐家人誣陷大夫人的賬單記錄顯示,五月十七號,徐家賬戶因賬單支出被轉走了五千大洋。五月十五號,活期賬戶資產經過各項諸如進貨、給工人的工錢、徐家日常開支等林林總總的累加,的確有五千大洋。然而,除去這單生絲進貨的一千大洋,賬戶實際卻僅有四千大洋左右。並且,瑞麗商行的尾款是在二十七號才結清的......”


    徐墨琛認真聆聽他的話,直到最後一個字結尾,他直接明了地開口:“所以,當時大夫人正在和瑞麗商行進行生意往來,賬戶上根本就沒有五千大洋。那本用來誣陷她的賬簿,純屬偽造。”


    “沒錯,況且當時也沒有大夫人變賣家產的相關記錄,也無處湊出五千大洋來。”張副官補充道。


    徐墨琛冷笑一聲,話語中滿是嘲諷:“百密終有一疏。”


    張副官點點頭應:“確實如此,或許誣陷她的人急於達成目的,想要挑選一個看似合適的時間做假賬,卻未曾料到這段時間大夫人有筆生意交易。而且當月的生意,通常都是在次月才進行入賬登記,所以這筆賬也未被記錄在冊。”


    徐墨琛眉頭緊鎖,依舊覺得事有蹊蹺,接過賬單仔細查看:“但是他們如此誣陷,極易被察覺,他們不會這般粗心大意,那轉賬的人是誰?”


    張副官伸手指了指後麵的印章,說道:“的確是大夫人的印章轉走的賬目,一筆筆累加起來,總共有五千大洋。但我仔細查過,全是些虛假賬目,隻是做了賬,實際上並未被轉出。”


    “大夫人的印鑒想必是被盜用了。”徐墨琛直言道。


    徐墨琛靜默沉思了片刻,將前因後果以及背後之人的目的剖析一番,開口道:“背後之人在做那五千大洋的假賬之時未實際轉出,乃是為了防範有心之人的調查,畢竟賬目能夠作假,賬戶卻難以造假。憑借大夫人的印章為證,再加上那些仆人的口供,她即便想要為自己申辯,也無人會相信,更不會有人真正著手再去詳查,她的罪名也就被定死了。”


    “真是好深的心機和謀算......”


    張副官義憤填膺,轉而又彎下腰去問:“但是大帥,即便查出了這些,證明了大夫人無罪,我們依舊不知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啊?”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起,徐墨琛隨手接起電話,聲線帶著些許疲倦的低沉。


    “喂,哪位?”


    電話那頭迴話:“喂,是徐大帥嗎?我是段毅祥,那日您從我們家離開後啊,我便讓人去查了十七年前和徐家的交易記錄,的確,十七年前有位叫魏先生的人,自稱是徐家大夫人的助理,幫她在我們銀行存了一筆巨款,總計三千大洋,而後大概三日之後,又被取走了,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呢,怎麽剛存進來,就取出去了,是不是徐家生意上遭遇了什麽難題了......呃。”


    他尚未說完,徐墨琛突然眼眸一亮,仿若被點醒一般直接說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去你銀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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