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巡閱使……”


    後麵的兵痞子被這名頭給震住了,忙不迭連連致歉:“冒犯了!是小人們有眼無珠,您好好休息!”


    幾個兵痞子抬著三具屍體,依次有序地退出了這節車廂。


    段沂萱這才迴過神來,自己還坐在這男人的腿上。


    他的手還環著自己的腰,溫熱的觸感隔著輕薄的衣衫傳來,透著絲絲曖昧。


    她的臉陡然浮現一片紅暈,連忙起身和他道了聲謝:“謝謝您。”


    男人整理了一下西裝,把手槍還給她,薄唇輕掀,發出低沉醇厚的聲音:“這麽好的勃朗寧手槍,不會用,可惜了。”


    段沂萱雙手接過槍,禮貌地迴以一個淺笑,然後款步走迴自己的位置。


    迴到位置上,她立即拉起母親的手問她如何了。


    “媽,臉疼不疼?都怪我沒有保護好您,迴去後我們立即去看醫生!”


    段母撫摸著女兒的臉,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柔聲寬慰道:“媽不疼,你沒事就好......”


    段沂萱擦著淚迴頭看看那個男人,他似乎在和他的下屬交待著什麽。


    “以後拔槍快點,別總等著我來動手。”


    他身邊的副官小聲嘟囔道:“方才不是您不讓我開槍的嘛......”


    徐墨琛的一雙冷眸看向他。


    他口中的“開槍”,是要打那些兵痞還是那女人?


    況且他們看了半天白戲,這才反應過來要護衛他這個長官……


    他繼續拿起報紙,吩咐道:“迴去後查一下,這幾個兵是誰的手下。”


    “是!”副官昂首領命。


    火車緩緩而行,穿過了風景秀麗的田野和山川。


    開了一下午的時間,天色也逐漸昏暗了起來。


    段母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輕輕拍了拍段沂萱的背,將她從夢中喚醒。


    “萱萱啊,別睡了,快到申城了。”


    段沂萱睜開眼睛後,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看到車窗外的天色已經擦黑,坐了這般漫長的火車,整個人都蔫了。


    已是晚上八點左右,火車終於在申城站緩緩停穩。


    段沂萱母女二人下了火車。


    雖是到了初夏的季節,晚上還是有些涼意。


    段沂萱給母親攏了攏衣服,自己也裹了裹,然後拎起箱子叫了黃包車來。


    徐墨琛也從車廂裏走出來,坐上了那輛專門來接他的黑色別克。


    他坐在車裏,看著車窗外母女兩人坐車離開的背影,手裏捏著那枚在車廂裏撿到的子彈,若有所思。


    “大帥,是迴府上還是去軍營?”副官張沄睿把著方向盤問道。


    “去軍營。我剛來申城,還有些事情要和聞督軍交接。”徐墨琛迴道。


    車子緩緩發動,窗外暖黃的路燈交替閃過。


    車內忽暗忽明,徐墨琛手裏的子彈在光影交錯中由黑變亮,再由亮變黑......


    “沄睿,明日去幫我查一下,利民銀行行長的家世背景,還有他女兒的身份。”徐墨琛用低沉的聲音交代道。


    副駕駛的校官林奚楷聽到後轉過頭來調侃:“大帥這是看上那女人了?哎呀我們大帥總算開竅了!”


    昏暗的後座瞬間飛來一記淩厲的眼刀,似乎在警告他切勿亂開玩笑。


    徐墨琛眸子一沉,冷冷開口:“半年前,那個雪天,有人衝我開了一槍。那枚狙擊槍的子彈和這枚手槍子彈是生產於同一廠商,同一批號。”


    “我懷疑,就是這個女人……”


    幾人聞言,皆是一愣,車內瞬間陷入一片靜默。


    “不可能吧?這位小姐連槍都不會用,那個殺手一看就是個高手,一槍打中您後還用那麽短的時間逃脫了,肯定不會是這位小姐!”林奚楷一個勁的搖頭,矢口否認。


    副官也不認為是她:“是啊,也許隻是巧合呢?那廠商生產的子彈又不是僅供這位小姐一人所用。”


    可徐墨琛的直覺告訴他,那就是她。


    當時他倒下之後和遠處高樓上的女人對視過一瞬,那雙眼睛和這位小姐的眼睛極為相似。


    也是那雙眼睛,在高處冷冷地看著他,躺在血泊之中,慢慢昏死過去……


    想到這裏,徐墨琛胸口的傷就隱隱作痛。


    如果真是她,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迴到了段公館,已經是九點整了。


    郝管家和仆人香荷幫忙拎了東西進來,香荷朝樓上大聲喊道:“老爺!夫人和四小姐迴來了!”


    段老爺在二樓聽到聲音,被三姨太扶著走出房門。


    他戴上眼鏡看了一眼母女兩人,邊走下樓梯邊狐疑地問:“不是讓宴銘去接你們了嗎?那小子呢?怎麽?你們是坐黃包車迴來的?”


    三姨太穿著一襲墨藍色的綢緞吊帶睡衣,將她的身材襯托地越發嬌美性感。她攏了攏下午剛做的時新卷發,朝風塵仆仆的母女兩人暗暗翻了個白眼。


    段老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煙鬥,滿心悶氣道:“這麽晚了,那小子怕是又跑去賭坊去賭了,讓他去接你們迴來這事還給渾忘了!真是渾球一個!”


    大太太還未發話,三姨太便挽上老爺的胳膊用嬌嗔的聲調哄他:“哎呀老爺~大姐這不是平安迴來了嘛,二少爺那性子你還不知道嗎?他花少爺的名聲啊整個申城都已經傳遍了呢。”


    段沂萱聽到這女人又在說道自己二哥,抱臂輕蔑地嗤笑一聲:“喲,我說家裏哪來那麽大的騷味?原來是爸爸您把狐狸精給帶迴家了呀?您不是答應了我們不讓她住家裏嗎?怎麽,我和媽媽一走你就把她給領迴家了?您忘了她是個什麽髒身份了?她配住在我們家裏嗎?傳出去別人該怎麽笑話我們啊?老了老了,您這幹淨的好名聲也不要了是嗎?”


    “萱萱!你怎麽和爸爸說話呢?牙尖嘴利的,從小到大這脾氣就沒改過!”


    “我雖然答應了你們不讓三姨太住在家裏,但她也是被我給正經娶迴來的,她就是你名義上的長輩,你怎麽和長輩說話呢?”段老爺怒聲訓道。


    三姨太見狀立馬裝腔作勢地抹起了眼淚:“老爺~您看四小姐!她怎麽說這麽難聽的話呀!我把四小姐當自己的家人,可她卻一口一個狐狸精的叫我!雖然我從前是走了彎路,但是我現在也一心一意地跟著老爺你的呀,我都不要名份……”


    “就要錢,是吧?那我給你錢,你能不能火速離開這?我剛從江京迴來,就想睡個安穩覺。”段沂萱精準地戳穿了她的心思。


    “老爺你看她!”三姨太噙著淚,手裏搖曳著段老爺的胳膊撒起嬌來。


    “好了!都別鬧了!郝管家,送三姨太迴去。”段老爺緊皺著眉頭,煩悶不已。


    段沂萱也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出了門:“郝管家,趕緊把這女人送走,吵得我頭疼!”


    三姨太就這麽被狼狽的拉走了,睡衣都沒來得及換,腳上的拖鞋更是掉落了一隻。


    她沒顧及這些,隻管自己漲紅著臉一通亂罵,那粗俗潑辣的本性暴露無遺。


    郝管家也是做事利索的,為了不讓她大半夜大喊大叫,給段家招來閑話,便使了把力氣迅速將她塞進了車裏帶走了。


    躲在房門後目睹這一切的二太太和她的女兒三小姐段沂芯悄悄嘀咕起來:“這小四果然是有些厲害手段的,三姨太那種風塵女人,她都能對付的了,今後你我更得小心著點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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