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品嚐著鳥肉,心裏猜測著傅弋雪話中的真假。


    他真的有六十二歲?


    難道他駐顏有術,能夠返老還童?


    葉舟不敢相信,這明顯與科學相悖,不可能存在違反自然的現象。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文明人,他還是崇尚和尊重科學的。


    “唉……十年了,沒想到她還如此固執。”傅弋雪把鳥肉放在嘴邊,忽然又拿下來,歎口氣說。


    他似乎沒有了食欲,黯然神傷的樣子。


    “傅前輩,能講講您的故事嗎?”葉舟好奇地問。


    他改了稱唿,不再以兄弟相稱,謙卑地稱他為前輩。


    “是啊,傅前輩,您一定有很多委屈想要傾訴吧。”林詩涵抓住了他的心理,甘願做一個聽眾。


    “你們真的這麽好奇,想要聽我的故事?”傅弋雪抬起頭,望著眼前的一對年輕人。


    葉舟和林詩涵手挽手,相偎著席地而坐,一副親密和依賴的樣子。


    傅弋雪心中不禁對他們生出讚賞。


    他仰頭麵向天空,似乎在遙想自己年輕時候的往事。


    “那是五十年前……”傅弋雪一開口,竟然已經迴到了五十年前。


    “那一年,我十二歲,被人送進了孤兒院裏,是師父他老人家把我領走收養……”傅弋雪遙想當年,不禁發出一聲感慨。


    葉舟將信將疑,望著這個年輕的“老前輩”,希望在他的話中找出破綻。


    “我的師父是長生派掌門人,這門絕學傳到師父這一代,人才稀缺,隻剩師父一人有所成就,尚可撐起門派。”傅弋雪開始不緊不慢的講述。


    “長生派不同於其他用毒門派,它的絕學主要用於延年益壽,駐顏長生。”


    “師父生性孤僻,自持清高,很少與外界交往,一心閉門修行,從未與人結下仇恨。”


    “師父有一個女兒,就是你們見到的木屋主人,她的名字叫袁阿薇。”


    “她比我小四歲,我們青梅竹馬,從小就在一起學習師父傳授的絕學。”


    傅弋雪說到這裏,頓了一頓。


    他撕下一塊鳥肉,放嘴裏細心品嚐。


    “阿薇前輩,她是姆納巫神嗎?”葉舟想要了解這些關係。


    “姆納巫神是蠻族人崇拜的偶像,是一個傳說中的神隻,阿薇是利用他們的心理,扮演了姆納巫神的角色。”傅弋雪做出一番解釋。


    木屋主人袁阿薇,就是姆納巫神,這一點得到了確認。


    而且看樣子,姆納巫神並不是人們傳說中的那麽邪惡,她似乎是個柔弱的受了感情傷害的弱女子。


    也許她心底善良,會幫林詩涵解毒。


    葉舟想到這裏,心裏增添了許多信心。


    “你這樣說,我能夠理解。但阿薇前輩為什麽要這樣做?”葉舟提出疑問。


    “不要著急,聽我慢慢講。”傅弋雪一副沉穩的樣子。


    葉舟和林詩涵不再插話,靜靜地等待他的講述。


    傅弋雪抹抹嘴巴,又接著講起來。


    “小師妹年齡雖小,但她非常聰明,功力在我之上,很多時候都是我虛心向她請教。”


    “我們日久生情,隨著年齡增長,互相生出了愛意。”


    “師父讚同我們的婚事,一切都非常順利,等到師妹十八歲,我們便可以完婚。”


    “就在師妹剛滿十八歲那天,出現了意外。”


    “那一天,師父從外麵迴來,神色十分緊張,心事重重的樣子。”


    “師父把我們叫到跟前,讓我們立即收拾行李,準備換個居住的地方。”


    “我們不明就裏,問師父到底出了什麽事,師父默不作聲。”


    “我們收拾好行李,師父帶著我們,離開原來的住處,打算遠赴西域,去投靠一個師叔。”


    “我們住的地方,在西北一個貧窮小縣,此去西域,要經過十幾天的行程。”


    “那時我們不知道,師父是為了躲避仇敵,他一生隻有這一個仇敵。”


    “那時交通落後,我們乘坐汽車,來到縣城,又轉車到達省城,從省城購買了前往西域的火車票。”


    “候車的時候,我們在餐館裏吃飯。服務員端上了三碗拉麵,我們都餓壞了,看到熱騰騰的麵條,端起碗就往嘴裏扒。”


    “師父望著麵前的拉麵,忽然臉色大變,伸出筷子敲掉了我們的筷子。”


    “師父發現麵裏有毒,我們嚇得趕忙放下碗筷。師父取出銀針在麵裏試了一下,銀針立刻變黑,果然是含有劇毒的跡象。”


    “師父改變了行程,他讓我們先走,到西域的預定地點等他。”


    “師父把車票交給我們,隨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冊子,交到我手裏,要我妥善保管。”


    “我知道這個小冊子是我們長生派的絕學秘笈,裏麵記載著煉丹的方法,其中有最高水平的駐顏術,連師父也未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師父如此托付,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和師妹並沒有登上火車,我們擔心師父的安危,躲在暗處想要保護師父。”


    “我們遠遠地看到師父坐在飯桌上,似乎在等待這仇家找上門來。”


    “過了一會兒,從門外走進一個老者,毫不客氣地在師父麵前坐下。”


    “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麽,距離太遠,聽不到任何內容。”


    “隻見他們的表情客客氣氣,不像是仇人,倒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他們喝著酒,頻頻舉杯,似乎在談論陳年舊事。”


    “我和師妹放鬆下來,以為他們盡釋前嫌,化解了往日的恩怨,然而……”


    傅弋雪說到這裏,情緒十分激動,拿著鳥肉的手忍不住發抖。


    葉舟和林詩涵看到他的樣子,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


    接下來一定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以至於使講述者在四十年後,談及此事仍是感到心有餘悸。


    傅弋雪時隔四十年,仍是不能釋懷,他目光直愣愣地,臉上顯出一抹悲傷和痛苦。


    “傅前輩,您慢慢講,喝點水。”林詩涵遞給他一隻水壺。


    傅弋雪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


    他抹幹嘴唇,又開始繼續講述。


    “就在我們如釋重負的時候,發生了可怕的一幕。”傅弋雪說著,忍不住咳嗽起來。


    葉舟和林詩涵隨著他的講述而緊張起來,他們靜待傅弋雪開口,再也不敢出言打斷他的講述。


    傅弋雪咳嗽一陣,終於停歇,心情平靜下來。


    “當時我躲在飯店後麵,透過窗戶看到了飯堂內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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