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把它殺死啦。”老馮一腳踹開野豬。


    葉舟過於緊張,這才發現野豬已死。大概倒地的時候,眼中的箭杆被樹幹深深地頂進去,給了它致命一擊。


    葉舟心有餘悸,暗叫一聲好險。


    馮淵伸出手,把葉舟拉起來。


    他們怕獵物丟失,抬起獵物返迴營地。


    看見獵物,美女們大唿小叫跑過來。


    楊婉害怕,躲得遠遠的說:“好嚇人啊。這東西能吃嗎?”


    淩紫羽遮掩著鼻子說:“好臭,髒死啦。”


    年齡最小的秦熙膽子倒是最大。“這東西是野豬嗎?還從沒吃過野豬肉呢。”


    馮淵吩咐她們生一堆火,把野豬毛烤掉。


    美女們都是大小姐出身,手無縛雞之力,哪幹得了這種活兒。


    馮淵搖搖頭:“你們幾個大小姐,總不能吃閑飯吧。我一個人供養你們,很累的啊。”


    “我們慢慢學嘛,小氣鬼。”


    “你是男人,讓美女幹活,好意思說。”


    “誰讓你是男人,是男人就該有擔當。”


    美女們嚷嚷著,一個個撅起嘴。


    馮淵沒辦法,板著臉,讓她們去取水,撿柴禾,采野果,做些零碎活兒。


    葉舟把劉靜姝叫過來,一起幫忙。


    劉靜姝一見葉舟,嚇得叫起來。葉舟臉上和身上都是血漬。


    “哪裏受傷了?”劉靜姝作為護士,認真地檢查傷口。


    葉舟除了眉骨破裂,胳膊有些擦傷,別的地方並無大礙。


    劉靜姝帶他到河邊清洗,用布條把傷口纏起來。


    “那座崖上不知有沒有草藥,我去看看。”劉靜姝指著上麵的山崖。


    “不行,那裏太危險。”葉舟不同意。


    山崖雖不高,也不算遠,但沒有路,很難上去。其次,林中有毒蛇和野豬,並不安全。


    “等有空,我陪你去。”葉舟說。


    劉靜姝想起毒蛇和野豬,也嚇得打消了念頭。


    “你懂得草藥嗎?”葉舟問她。


    劉靜姝說:“我爺爺是中醫,從小跟他學過。本想長大當醫生,但學習成績不好,隻考上了衛校。”


    “那太好了,我陪你去采藥,順便跟你也學學。”葉舟高興地說。


    葉舟迴到營地,對馮淵說:“讓她們忙,咱們還是去建烽火台吧。”


    “你有傷,要不要緊?”馮淵問。


    “事兒不大,不影響。”葉舟說。


    葉舟環視四周,發現少了一個人。


    “秦大公子呢,怎麽不見他?”


    “不管他,這種廢物,翻不出什麽浪。”


    “還是防著點好。”


    兩人離開營地,去建烽火台。


    一路披荊斬棘,沒再遇上風險。


    登上峰頂才發現,身後還有更高的山峰。


    山峰之間隔著峽穀,若要登上更高的山峰,必須翻越峽穀,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


    這個地方也算不錯,除了北麵的高峰,其他三個方向視野寬闊,適合建造烽火台。


    他們砍倒樹木和幹柴,攏起一個柴禾堆。幹燥的樹枝用來引火,潮濕的樹枝用來起煙。一座烽火台搭建完成。


    兩人坐下休息,眺望遠處的海岸線,各自想著的心事。


    葉舟想起母親,這世上唯一令他牽掛的就是母親。她含辛茹苦,一手把自己帶大,自己卻沒有讓她過上一天好日子。


    如今落難,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脫困,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見到母親。


    母親知道自己失蹤,一定會非常傷心。已經是第四天,她應該已經收到海難的消息。


    葉舟不敢多想,怕自己落淚,讓身邊的老馮取笑。


    偷偷看老馮,沒想到,這個漢子臉上居然掛著淚花。


    “有件事,不知該問不該問。”葉舟試探著說。


    馮淵發現失態,抹掉淚水說:“正好,我也有些話想說。”


    “你說。你說。”兩人互相謙讓。


    葉舟說:“聽他們說,你女兒要做手術?”


    提起女兒,馮淵的眼圈又紅起來。


    馮淵是職業拳擊手出身,退役後開了家小公司,生意還算不錯。幾年前,老婆患癌症,看病花了不少錢,最後也沒能挽迴生命。


    老婆死後,他一蹶不振,無心做生意,公司最終宣布破產。後來女兒上初中,他從悲痛中走出來,為了女兒,拚命掙錢。


    他手腳上有功夫,先是當拳擊陪練,後來被秦友仁賞識,聘請他當了保鏢。


    一開始他是拒絕的,不是怕危險,而是不願寄人籬下。說不好聽,當私人保鏢就是家庭護院,再難聽點說,就是有錢人家的走狗。


    無奈,女兒高考前得了重病,連高考也沒能參加。


    馮淵當了保鏢,職責是保護秦斐的人身安全。這份工作並不簡單,秦家經商奉行弱肉強食原則,沒少得罪人,平時也沒少收到綁架、傷害等威脅。


    馮淵全然不顧,為了可觀的收入,不惜賣命。


    前不久,女兒病情惡化,需要進行腎髒移植手術。


    馮淵先是喪妻,又麵臨愛女病危,身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馮淵講完這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這些有什麽用,讓你小瞧了。”


    “沒有沒有。”葉舟連忙擺手。


    “做手術的錢湊夠了嗎?”葉舟表示關心。


    “去年為秦斐擋了一刀,命差點丟了。秦家給了不少的報酬,加上這半年多的積蓄,大概是差不多了。”馮淵說著指了指自己腦後。


    葉舟這才發現,馮淵的頭發下麵隱藏著一道疤痕。


    馮淵說:“本打算月底辭職,帶女兒去看病,沒想到遊輪出事。”


    葉舟不知該怎麽安慰。從馮淵身上,可以體會到一個父親的偉大和辛酸。與病重的女兒天涯相隔,可以想象,他此刻的心情是多麽焦急。


    “會有救援的,他們已經展開搜索了,很快就會找到咱們。”葉舟故意把話說得十分肯定。


    “前三天是最關緊的救援期限,現在已經第四天了。”馮淵毫無信心,憂心忡忡。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不但能活下去,而且會活得很好。”葉舟說。


    “女兒的病不能等。”馮淵仰頭長歎。“我馮淵前世造了什麽孽!”


    “馮大哥,不要這麽想。”葉舟不知該說什麽了。


    過了一會,兩人的情緒平靜下來。


    葉舟問:“馮大哥,你有什麽話要對小弟說?”


    馮淵表情嚴肅起來:“有人要害你,你知不知道?”


    葉舟心中咯噔一下,不明白他究竟什麽意思。


    “害我?誰會害我?”葉舟對他的話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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