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和秦熙從山崖上下來,在營地外麵閑逛。


    兩人聊著天,議論著這些鳥族人,猜測他們的來曆。


    他們應該沒有固定居所,不會在某座島嶼長期居住。


    就像遊牧民族一樣,哪裏有資源就向哪裏遷徙。


    他們是如何繁衍的呢?


    附近應該還有不少相似的族群部落,他們之間互相通婚、貿易。


    他們的武器和日用工具,基本都是“傳統製式”,但也有一些外來物品。


    比如祭祀行刑所用的大砍刀,還有蠻族首領腰間的短刃彎刀,以及燒飯所用的陶製盛器,都像是文明世界的產品。


    他們不可能掌握冶煉技術和製陶工藝,鍛造不出如此鋒利的武器。


    這麽說來,他們應該與外界的文明人有一定的來往。


    具體跟什麽人來往,通過什麽方式來往,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可以通過這些蠻族人,與外界的文明世界取得聯係。


    葉舟不斷地產生聯想。


    “與外界取得聯係。”想到這裏,葉舟激動地跳了起來。


    “我們能迴家了嗎?”秦熙一臉興奮。


    “還不一定,但至少可以試一試。”葉舟不確定能不能行得通。


    葉舟和秦熙迫不及待地迴到營地,坐等蠻族首領打獵歸來。


    傍晚,蠻族人打獵迴來,他們抬著兩頭獵物。


    獵物已經被殺死,身後沾滿了血漬。


    其中一頭獵物說不清是野豬還是麋鹿,亦或是兩者的混雜物,總之是tm的四不像。


    另一頭獵物看上去像是羚羊。


    除此之外,有些人身上還背著不少野兔和鮮果。


    他們把獵物交給婦女和老人,開始燒鍋做飯。


    蠻族首領一進營地,便找到葉舟,嘰裏呱啦地與他交談。


    兩人語言不通,隻能靠表情和手勢進行交流。


    這種交流就像是打啞謎,猜不到對方的意思,理解的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


    蠻族首領似乎在講述打獵的經過,肢體語言比較誇張。


    葉舟看著他,一臉的茫然。


    蠻族首領並不在意他是否能夠領會,兀自滔滔不絕。


    我隻管說我的,聽不聽是你的事。


    葉舟就不一樣了,他急於詢問如何與外界取得聯係。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蠻族首領都無法領會。


    葉舟指指自己,問他可曾遇到過跟自己一樣的文明人?


    他撅起屁股,伸手在後麵摟一把,似乎托起虛空中的一條尾巴。


    葉舟指著火上的陶製甕罐和製作精美的木勺,問它們從何而來,跟什麽人做的交易?


    他兩手比劃著,在頭頂做了一個比愛心的動作。


    “交易,交易,懂嗎?”葉舟撿起地上的石子和樹枝,在兩人手裏互相交換。


    他笑嘻嘻地,抱起一隻椰子,塞進葉舟懷裏。


    葉舟簡直了,急得額頭冒汗,暴跳如雷。


    但也有為數不多能夠達成溝通的時候。


    比如葉舟指著他的刀,問它從何而來?


    他立即走進屋裏,取出葉舟的短刀,歸還給他。


    這種溝通仍是有偏差,但至少是在“刀”這個主題上產生了初步的共識。


    看來不是不能溝通,隻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也許他們並不與外界聯係,這些物品隻不過是跟同類族群交易所得。


    雖然可以順藤摸瓜,但畢竟費時費力,短期內無法實現。


    葉舟暫時放棄了與外界取得聯係的想法。


    晚餐照例是受到上賓般的待遇。


    吃過飯,天就完全黑了。


    蠻族人給他們騰出一間木屋,讓他們住在一起。


    蠻族人安排的不盡人意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點不太合適。


    葉舟想多要一間屋子,但人家的住房條件並不寬裕,有的七八口人住一間木屋。


    葉舟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何況跟他們交流,又要費不少的勁。


    “隻好委屈你了,將就著對付一晚吧。”葉舟禮貌地解釋說。


    “這怎麽住啊,兩人一屋,不合適啊。”秦熙嘴上埋怨著。


    兩人走進屋裏,尷尬地站在床前。


    屋子還算寬敞,屋角堆放著雜物,中間有一張“床”。


    所謂的“床”,就是在地上鋪些草鋪,草鋪上蓋著兩張寬大柔軟的獸皮。


    這些天來,兩人共甘苦共患難,沒有片刻分離,風餐露宿都在一起。


    現在有了一間溫暖的小木屋,兩人倒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起來。


    也難怪,那時在野外生存,為情勢所迫,誰也不會有多餘的想法。


    眼前情況不同,如果說之前是為了生存,那麽現在則是迴歸生活本身。


    生活遠比生存更為複雜,人在生活中總是會有所避諱的。


    葉舟向來不拘小節,在生活中是比較灑脫的人。


    但她不得不尊重秦熙的意願。


    隻有一張床,怎麽個睡法,應該由秦熙來做出安排。


    葉舟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秦熙一眼,心裏揣摩著她內心的想法。


    她在想些什麽?看樣子她有點為難。


    在她心裏,我是什麽樣的人,她把我放在什麽樣的位置?


    患難與共的朋友?能夠給她帶來幫助和依靠的大哥?與她曾經有過耳鬢廝磨的男人?


    他們之前是吻過的,她的初吻給了他。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環境,會發生什麽樣的故事?


    如果她年齡再大幾歲,我葉舟絕不會錯失良機。


    可問題是,她實在太年輕,太稚嫩了,讓人於心不忍……


    葉舟胡思亂想,呆呆地站著。


    “唉,這些野蠻人,一定錯把咱們當夫妻了。”秦熙歎口氣說。


    “要不,我出去……”葉舟話一出口,立即後悔。


    萬一她同意,那就該扇自己嘴巴子啦。


    “出門在外,不比家裏,能將就則將就吧。”秦熙並沒有趕他出去。


    “要不我睡地上……”葉舟見風使舵,假裝正經。


    “那倒不必,咱們比比看誰更有定力。”秦熙笑盈盈地說。


    秦熙坐到床上,拍拍床頭,示意葉舟坐下。


    葉舟心中喜悅,在床的另一側坐下。


    “好了,睡覺吧。”秦熙躺下準備睡覺。


    葉舟也躺下來,兩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胸前。


    院子裏的篝火透過門簾,屋裏光線隨著火焰的亮度忽明忽暗。


    葉舟瞪著兩眼,看著圓形的屋頂。


    兩人都在調整唿吸,想盡快進入睡眠。


    但他們都沒有睡著。


    突然,隔壁隱約傳來女人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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