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有點沒明白夏琛的腦迴路,是怎麽從狗的名字扯到自己的名字的,但也隻好笑了笑。


    “它不怕生的。”


    夏琛抬頭看向他,笑了笑。


    柳淮被笑的不明所以,隻好往後縮了縮腦袋。


    毛毛在沒出息的時候柳淮隻好尷尬的在一旁站著。


    半響,夏琛很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我有點太投入了。”


    “沒事。”


    “我到點了,我得先迴去了。”夏琛說道。


    柳淮:“好。”


    走了幾步,柳淮就蹲在地上抓著毛毛,故作惡狠狠的說:“瞧瞧你沒出息的樣子,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嚇到人你爹我可賠不起。”


    毛毛還是樂嗬嗬的對著柳淮舔舌頭,柳淮立馬就躲開。


    “傻狗。”


    身後傳來了夏琛的聲音。


    “你能幫幫我嗎?”


    柳淮站起來轉過身去:“怎麽了?”


    “我的輪椅好像有點卡住了,可以幫我看一下嗎?”


    柳淮蹲到他的輪椅跟前,前麵的轉動輪被雜草卡住了,柳淮扯出來。


    “可以了。”


    “好,謝謝。”


    夏琛試著推動輪椅,但輪子還是卡住了,夏琛低聲呀了一聲往前倒,柳淮眼疾手快,伸手攔在夏琛跟前,夏琛雙手抓住柳淮的手臂才穩下來。


    柳淮的目光往下瞄瞟見了夏琛的發旋。


    “謝謝,”夏琛鬆開了柳淮的手,說道,“你可以幫我推一下輪椅嗎?我有點不方便。”


    柳淮:“可以。”


    推輪椅時,柳淮忍不住低頭看著夏琛的腦袋。


    和143係統太像了。


    看到的時候柳淮差點恍惚了,一瞬間柳淮誤認是143係統。


    柳淮找個地方把毛毛給拴好,推著夏琛進了住院部,電梯有好幾部,但上上下下都好多人。


    他本想把夏琛推到大廳就離開的,但看現在好像不行。


    送佛送到西。


    “實在不好意思,我給你添麻煩了。”


    柳淮嗯了一聲,確實麻煩了。


    沒有得到柳淮的正麵迴答,夏琛有些尷尬的嗬嗬一笑。


    等了好幾輪才他們才上了電梯,電梯很擠,夏琛抬頭看了柳淮一眼,柳淮沒做表情的時候很兇,特別是現在,在擁擠的人群中完全就是一個紮眼的存在。


    注意到他的目光,柳淮低頭看向他。


    “怎麽了?”


    夏琛搖搖頭:“沒。”


    柳淮隻是看起來兇,接觸起來還是很溫柔的,隻是不流露於表。


    “你在哪個病房?”柳淮彎下腰問道。


    夏琛伸手一指:“最前麵那個,14號病房。”


    “好。”


    “3號床。”夏琛說道。


    柳淮哦了一聲。


    把夏琛推到3號床邊,柳淮就打算離開了,夏琛突然慌裏慌張的拉住柳淮的手。


    “柳淮,等等!”


    柳淮的目光低頭看著被夏琛拉住的手,慢慢移到夏琛臉上。


    ……柳淮記得自己好像沒有跟他說過自己的名字。


    夏琛的臉唰一下就紅了,觸電一般的鬆開柳淮的手:“今天謝謝你,我給你切的蘋果吃。”


    說話的時候他都不敢看著柳淮,隻是說著去拿櫃子上的蘋果,就是不知道怎麽袋子裏的水果全滾到地上了。


    此時的夏琛隻想發出尖叫聲。


    柳淮淡定的蹲下去把水果撿起來,說道:“我去吧。”


    夏琛的臉已經是紅的抬不起來了,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羞恥。


    柳淮切完迴來時正好夏琛的媽媽迴來了。


    夏琛趕忙的介紹:“媽,這是我朋友柳淮。”


    “阿姨好。”柳淮說道。


    夏琛的媽媽在這裏,柳淮就借口離開了,他和夏琛嚴格來說就隻是陌生人。


    “小琛,這個朋友是誰啊?”夏琛媽媽問道,“之前都沒有見過。”


    夏琛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認識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有見麵。”


    “這樣啊,”夏媽媽看起來很開心,“你同學最近還發消息問你身體怎麽樣,等你出院了,叫他一起出來吃個飯。”


    “好。”


    夏琛的主治醫師拿著報告進來。


    “最近夏琛的指標都是正常的,胃口怎麽樣?”


    “挺好的,吃的比以前多了。”夏媽媽說。


    醫生點點頭:“目前看來是沒什麽問題的,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夏琛已經被醫生下病危通知書了,才短短幾個月,夏琛從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學生,變成一個隻能靠著各種儀器苟活著的重症患者。


    夏媽媽的眼淚都快哭幹了。


    但在下了病危通知書的第二天,夏琛就如同沒事人一樣坐起來,除了虛弱一點沒有什麽異常。


    醫生初步斷明是迴光返照,讓夏媽媽做好心理準備。


    但現在已經兩個星期,夏琛依舊沒有什麽事,醫生的講不出來所以然來,隻能照例給夏琛做檢查。


    出院的當天,夏琛站在車邊,伸長了腦袋往四處看。


    “看什麽呢?”夏媽媽問道。


    夏琛收迴目光,有些失望的說:“沒。”


    ——


    柳淮完全沒有把隻有兩麵之緣的夏琛放在心裏,同時也是把夏琛發旋的事給忘了。


    但與此同時,柳淮頻繁的想起143係統,經常自言自語發現沒人應答自己,這才反應過。


    而且每次想起143係統,柳淮總會是自動代入夏琛的臉,感覺挺對不起143係統的。


    柳淮捏了捏眉心,他頓頓神情準備了專心做報表,但迴車鍵一按,最後的數值顯示。


    143。


    柳淮:“……”


    給毛毛網購狗糧的時候總金額也是:143。


    走在路上也總能從一些犄角旮旯裏看到“143”這三個數字,這是柳淮以前完全不會去在意的。


    這讓柳淮開始有些淩亂,他盯著牆發呆,拉著毛毛過來問道。


    “你那天為什麽……算了……”柳淮給毛毛順順毛,他還能指望一條狗給自己答案嗎?


    一個月的時間到了,柳淮就正式去辦離職了,公司有沒有招新人就不是柳淮該考慮的。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池同在旁邊忙上忙下,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幫柳淮把東西給收拾好。


    最後離開的時候池同直接開門坐到副駕駛座。


    “淮哥,你都不叫我一起吃個飯嗎?以後都不一定能見到了。”


    柳淮:“……”原來一直等這個呢,“行,我請你吧。”


    兩人來到最近的一個商場,停車的時候柳淮腦子裏又想到了夏琛和143係統,總有一種兩人就是同一個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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