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再見晉王


    大年夜...


    過去幾日,餘蘭芝一直在家中養傷,夕月去看望過幾次,結果柳雲峰都不在,今日她特意在醉仙樓擺好酒席,邀請餘蘭芝,柳雲峰到此敘舊,去的時候,柳雲峰被皇帝留在禦書房,商量國家大事,還沒有迴來。夕月隻能先將餘蘭芝帶走,讓門衛轉告柳雲峰,等他迴來後,到醉仙樓一敘。


    醉仙樓是墨銘產業,墨銘不僅好酒,而且還收集各種釀酒秘籍,仔細研究,自釀美酒。


    今晚,夕月準備的就是墨銘最近的新品,名字還沒起,按照墨銘的意思,現在隻是半成品,以後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直到他滿意為止。反正,夕月已經很滿意了,最起碼不在樂豐之下。


    柳雲峰還沒到,墨銘一個人在屋裏看書,酒桌上隻有夕月和餘蘭芝,婚後的餘蘭芝看起來更加溫婉柔和,沒有了以前桃花坊那種妖嬈風情,卻多了一絲靜謐,更加讓人沉迷。


    兩人在一起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全是無關緊要的瑣事,幸虧墨銘不在,否則真的要搖頭苦笑,落荒而逃了。


    大雪封路,醉仙樓美酒供不應求,樂豐出自泰州酒城,下雪以來,樂豐一壇都沒有運來。根據往年經驗,醉仙樓老板,提前儲存了不少,可還是不夠。到了今晚,樓裏一共還有六壇,卻被夕月以東家女主人的身份給全部要走了。


    “老趙,快給我兩壇樂豐救救急,我們老爺今晚設宴宴請貴客,沒有好酒可不行。”周家管家進門後,走到櫃台,對掌櫃急切喊道。


    醉仙樓掌櫃姓趙,叫趙鐵山,一身灰衣,八字胡,整個人看上去正氣十足,大義凜然,實則圓滑世故,做事滴水不漏,深得墨銘信任,將醉仙樓打理的井井有條,他本人也與皇城很多大家世族保留著極好的關係。


    趙鐵山雙眉微彎,麵色苦笑,搖頭道:“周管家,大雪封山,別說樂豐了,就是蘭生,梨花,翠濤這些酒都沒了,你讓我去哪兒給你弄兩壇樂豐來。”


    周管家,麵色不信,道:“老趙,你可別蒙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樓裏肯定有庫存,賣我兩壇,你也知道,周家老爺好酒,現在來了一個更好酒的,沒樂豐可不行!我家老爺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必須買迴兩壇樂豐。”


    趙鐵山苦口婆心道:“老周呀,我是真沒騙你,不信,我現在就帶你去酒窖看看,樂豐是真沒了。”如果沒有夕月沒有將剩下的六壇拿走,以他和周管家的交情,肯定是拿出來的。


    周管家心裏咯噔一下,聽趙鐵山如此說,看來樂豐是真的沒了,頓時滿臉苦澀,道:“這可怎麽辦?老趙,你快想想辦法,你還珍藏有什麽好酒,不輸樂豐的,拿出來,我出雙倍價格購買。”


    趙鐵山和周管家交情不錯,麵色猶豫,過了一會兒才道:“你稍等一下,我上去問問?”


    周管家一聽有門,心裏大喜,連忙點頭道:“好,你快去,我等你。”


    趙鐵山找到墨銘說明原委,墨銘放下書籍,道:“你去拿兩壇新釀的酒,給他吧!價格就按照樂豐來收。”


    “是。”趙鐵山躬身退出。


    周管家,看著眼前兩壇美酒,麵露懷疑?“真的?這酒真的堪比樂豐?”畢竟樂豐可是能與禦酒豐裕齊名的美酒,周管家難免起疑。


    趙鐵山自信滿滿,道:“隻高不低。”


    周管家一咬牙,死馬當活馬醫,拿出一千兩放在桌上,道:“好吧!現在也隻能這麽做了。”


    周管家帶有兩個家丁,一人一壇,抱著往周府趕,行到半路,看見一輛馬車,正緩緩駛來。周管家認出正是周家老爺馬車。周管家連忙上前行禮,將事情原委講明,馬車上還坐著一位白袍中年人,正在假寐。周老爺讓周管家將好酒帶迴醉仙樓,說是他們今晚要在醉仙樓大醉一場。


    說起周家,在皇城也算是巨富之家,皇城王周史薛四大家族之一,主營絲綢,茶葉以及部分皮毛生意,在皇城也算是家大業大。今年勢力也更上一層樓,今年科考,周家一子,名列三甲,位居榜眼,進入兵部,成為兵部侍郎。兵部隸屬左相,所以說,周家現在也算是站在顧家一方的人了。顧豐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周家自然水漲船高,實力隱隱有超越王家,成為四大家之首的勢頭。


    周福海還沒到醉仙樓,周管家先一步跑進樓裏,找到趙鐵山,安排好一切,醉仙樓今日客滿,不過,趙鐵山還是給周家安排了一間上好包間,緊鄰夕月包間西側。周管家帶人過去時,夕月正好出門,看到周福海背後白衣中年人,整個人都是一怔,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準備再看一眼時,卻發現人已經過去,隻看到男人白色背影。


    夕月眉頭微皺,急忙下樓,找到趙鐵山詢問:“剛才上三樓,去甲三包間的都是什麽人?”


    趙鐵山發現夕月神色急切,連忙答道:“他們都是周家人。”


    “周家,皇城四大家那個周家嗎?”


    “正是。”


    “那個身穿白色長衣的中年人是誰?”夕月麵色越發凝重。


    “說是周老爺的貴客,具體姓名不清楚。”


    夕月看了一眼趙鐵山,低頭輕聲道:“你幫我查問一下,我在包間等你。”


    “好,小姐請稍等,我這就去查問。”


    趙鐵山上到三樓,發現周管家和兩位家丁正在三樓包間外,三人叫了一桌酒菜,邊吃邊聊。


    周管家發現趙鐵山過來,連忙起身相迎,道:“老趙呀!快來,今天是大年夜,我們可要一起好好喝一杯。”


    趙鐵山也不客氣,在桌上坐下,家丁眼色極高,趕緊給趙鐵山倒上一杯酒,趙鐵山端起和三人碰杯後,一飲而盡。周管家笑嗬嗬道:“老趙,你們醉仙樓的酒就是好呀!普通的白墜喝起來也如此清冽香醇,真是好酒。”


    趙鐵山放下酒杯,輕聲笑道:“周管家客氣,酒好也得品者高,大家都是好酒之人,你又是醉仙樓得老顧客,多年來一直照顧我的生意,我在此特敬老周一杯。”


    周管家本來酒意正盛,現在被趙鐵山一抬,更加飄飄欲仙,端起一杯下肚,張口哈哈一笑:“果真是好酒呀!”


    “好,爽快,來,我再敬周兄一杯。”趙鐵山乘勝追擊,兩人三杯下肚,周管家有些暈乎,趙鐵山一拍腦袋,道:“哎呀,我差點忘了,我過來是想問周兄,周老爺對那兩壇酒是否滿意?”


    周管家笑嗬嗬道:“趙兄,這個你盡管放心,老爺對酒吊得很,如果不滿意,早發火了,現在相安無事,這說明他對那兩壇酒很滿意。”


    趙鐵山假裝長出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周兄,我還有一事想不明白,這位貴客到底是什麽身份?竟能讓周老爺如此對待?”


    周管家看了趙鐵山一眼,臉色神秘,彎身低聲道:“老趙呀!原本此事,老爺交代,不可隨意外傳,不過你我兄弟相稱,我就告訴你。”


    趙鐵山不動聲色給周管家酒杯倒滿,笑道:“周兄請說,在下必定洗耳恭聽。”


    周管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後,才低聲道:“老趙,你可知道四海商會?”


    趙鐵山心裏一驚,此人竟然能牽扯到四海商會,臉上卻麵色如常,點頭道:“略有所聞。”


    周管家伸手拍了拍趙鐵山肩膀,道:“那貴客就是四海商會會長申延鋒的結拜兄弟楚希良,此次來東華,是想和周家做生意的。”


    趙鐵山聞言立即拱手道:“如此真是可喜可賀,周家能和四海商會做生意,將來必定生意興隆,成為皇城真正的第一大家。”


    周管家心裏也十分痛快,他早已與周家生死與共,周家興,他亦興,周家亡,他亦亡。


    趙鐵山再陪周管家喝兩杯,周管家明顯醉了,趙鐵山讓兩名家丁送周管家迴去,自己則去往甲二包間,敲了敲門,開門後,發現柳雲峰也在,與夕月對視一眼,拱手道:“小姐,公子找你有事。”


    夕月放下酒杯,對柳雲峰、餘蘭芝笑道:“你們先吃,我出去一趟,馬上迴來。”


    兩人都是點了點頭。


    夕月將趙鐵山帶上頂樓,房中,墨銘正在查看地圖,夕月走到桌邊坐下,嘟囔著嘴道:“你現在又不領兵打仗,還整天看地圖幹什麽?”


    墨銘笑道:“當然是為了你我日後安穩的生活。”


    夕月搖頭表示不解,道:“想不明白,這和我們日後生活有什麽關係?”


    墨銘道:“如果天下真的大亂,到時候群雄並起,各方諸侯林立,天下將沒有真正的淨土,我們需要找一個有利位置,以確保能隨時躲避戰火。”


    夕月給墨銘茶杯倒滿,墨銘正要喝,夕月卻自己端起,自顧自喝了,嘴角笑著說道:“我們不是已經確定去盛州了嗎?那裏還用想那麽多?”


    墨銘道:“血影來信,說盛州知州,飽讀詩書,心誌極高,在盛州也是聲名遐邇,結交各路豪傑,怕不是庸碌之輩。”


    夕月又喝了一杯茶,道:“你是說他將來會起事?”


    墨銘嗯了一聲:“此人心思深沉,其下有一子,自幼便熟讀兵書,如果他有心的話,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成就一番功業。”


    夕月嗬嗬笑道:“呢不耽誤我們開酒樓呀!”


    墨銘笑道:“是不耽誤,不過我希望我們以後生活能過的安穩一些。最好不要被戰火波及。”


    夕月起身在墨銘鼻尖輕輕一吻,笑顏如花:“幹的不錯,那你要繼續努力。”


    剛說完,想到掌櫃趙鐵山還在身後,立即轉身,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夕月雙頰微紅,問道:“他人呢?什麽時候走的?”


    墨銘自倒一杯茶水,笑道:“從你忘記他開始。”


    夕月一驚:“那豈不是一開始,就...。”


    墨銘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從夕月進屋說第一句話開始,墨銘看了趙鐵山一眼,趙鐵山立即領會,悄悄退出房中。


    夕月像小貓一樣拱入墨銘懷裏,小臉在墨銘胸口蹭了蹭,語氣悠然道:“我好想快點離開,陪你一起釀酒。還有,我想看盛金大河的日出了,那兒的日出最美了,我想在...。”


    夕月腦海裏想到一副場景,朝陽初升,霞光漫天,她和墨銘一身紅色禮服,跪拜天地,結為永世夫妻。


    夕月想著想著,仰頭望向墨銘下巴,臉上布滿朝霞,眼中柔情蜜意,口中吐氣如蘭:“銘,將來我們的婚禮,我想自己操辦,你就給我打下手,好嗎?”


    墨銘低頭在夕月額頭輕吻:“好,我就給你打一輩子的下手。”


    “吻我。”夕月輕輕閉眼。


    墨銘低頭在夕月雙唇輕輕輾轉,這次親吻,沒有之前令人窒息的瘋狂,卻讓夕月更加迴味無窮,也許這次相吻,少了一絲衝動,多了一絲理智,更多了一絲思念。


    也許,以前是情人相吻,現在卻是夫妻相吻。充滿思念,充滿理智,更充滿相知相印。


    一吻結束,夕月果然更喜歡現在的墨銘,深沉似淵,平靜如水,卻包羅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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