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媽媽一絲不苟地將蘇曉悅的建議一一記下,心裏想著以後跟姑娘們裁衣的時候都能夠用得上,臉上滿是滿意的神情。


    兩人商定了睡衣的價格,比昨日兩人預訂的底價還高出了一兩,春媽媽以每件衣服六兩的價格給樓裏的姑娘每人做了兩件睡衣,並十分爽快地支付了五十兩作為定金。蘇曉悅欣然接受,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一切談妥之後,蘇曉悅壓低聲音對春媽媽道:“媽媽,我這有個活不知您接不接。”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隻要能掙錢,我做得到的您但說無妨。”


    蘇曉悅便將蘇家的事情簡要地給春媽媽說了一遍。


    春媽媽本就知曉蘇曉果被賣的事,再加上其他這些紛繁複雜、亂七八糟的事情,氣得春媽媽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那聲音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顫動,仿佛發生了一場小型地震:“豈有此理,世間竟有這般畜生。蘇姑娘,你這事我幫定了。就是不知姑娘您打算具體怎麽做。”


    “我那堂兄在逸賢書院讀書,我想著從您這挑選一個最為出色、識文斷字的姑娘,與他來一場不期而遇,就跟畫本子裏描述的那樣,讓他認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然後帶著他去吃喝嫖賭。


    最好還能讓他欠下這麽一大筆銀子。”蘇曉悅就是要徹底毀了他,蘇大強這種人,就算有一日金榜題名,也絕非什麽好官,若真能毀了他,世間或許還能少一些個為非作歹的蛀蟲。


    春媽媽當即毫不猶豫地答應:“五十兩銀子,我這事一定幫您辦得妥妥當當的,保證不會讓您沾染上一絲一毫的麻煩。”


    蘇曉悅又從懷裏,將春媽媽剛剛給的定金交還與她。


    “姑娘就不怕我拿錢不辦事,卷款跑路。”春媽媽半開玩笑地道。


    蘇曉悅笑得眉眼彎彎,如同春日裏盛開的嬌豔花朵,說道:“來日方長,春媽媽家裏那麽大的產業,想必不會如此。”


    “哈哈哈,你這丫頭,倒是個通透的。”


    待春媽媽走後,何甜甜低聲問道:“曉悅,你真要毀了蘇大強。”


    “甜甜覺得呢?”蘇曉悅也想聽聽何甜甜的想法,畢竟以後她倆是要合夥做生意的,這要是三觀不合,她也是要好好斟酌考慮的。


    “我覺得你這個辦法極好,我就是擔心,蘇大強一家又圍著你索要銀子。”


    蘇曉悅伸手輕輕捏捏何甜甜的臉:“我的小管家婆,你看我什麽時候吃過虧啊。”


    “也對。”


    “咱們今天開了這麽大一個單子,走,姐們請你吃好的去。”


    兩人路過牙行的時候,蘇曉悅進去跟行六打了招唿,讓他幫忙留意下最近有沒有繡娘。


    兩人來到一家酒樓門前,蘇曉悅抬腳正要邁進門檻,何甜甜趕忙拉著她的手使勁往外拽:“我的小姑奶奶,你知道這裏邊的東西有多貴嗎?我聽村裏嬸子說要二兩銀子一桌席麵呢。”


    蘇曉悅二人站在酒樓門口爭執不下,店裏出來一個小二,嘴裏罵罵咧咧地走過來,對著倆人道:“那倆乞丐,滾一邊去。”


    蘇曉悅扭頭往四周看看,並沒有看到那小二口中所說的衣衫襤褸的乞丐,何甜甜趕忙拉著蘇曉悅就要往一邊走。


    蘇曉悅這才反應過來,那小二說的是自己,立刻怒火中燒地上前理論:“你才是乞丐,你們全家都是乞丐。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說著便拉著何甜甜朝著對門的酒樓進去,找了個相對安靜合適的位置坐下,對著店裏的小夥計大聲招唿道:“小二,點菜。”


    “來兩碗素麵。”何甜甜趕忙說道。


    蘇曉悅擺擺手:“今兒我們談成了一筆大單子,當然要好好慶祝一番了,我請你。”


    蘇曉悅也是第一次下大魏的館子,懷著好奇的心情隨意點了幾份小菜。


    飯菜很快就端上來了,蘇曉悅嚐了一口,感覺味道一般,如同嚼蠟,反倒是何甜甜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


    她看著空落落的大堂,疑惑地問道:“小二,你們店鋪這地理位置不錯,菜色看著也都可以,怎麽生意這麽……?”後麵的話她沒有直接說出口,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店小二微微歎了口氣,一臉愁容,仿佛有萬千的煩惱壓在心頭地道:“本來我們酒樓的生意是鎮上最好的,那可謂是門庭若市,客似雲來。


    可誰知隔壁不知從哪請了個退休息的禦廚過來,我們這生意也就一落千丈,每況愈下了,我們下個月恐怕也要關門大吉,另謀生路了。”


    蘇曉悅看著店鋪的裝修布置,忽然眼眸一轉,靈機一動問道:“你們家掌櫃的呢?我有個讓店鋪起死迴生的主意,他可願一試?”


    “我們掌櫃的在後廚呢,我這就把他請來。”店小二一聽,這姑娘有主意能讓自己不失業,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一路小跑著去裏間喊掌櫃。


    邊跑邊喊:“掌櫃的,掌櫃的,出大事了。”


    店小二的聲音嚇得胖掌櫃的肚子微微一顫,那顫動的幅度猶如漣漪一般,趕忙從廚房出來,輕踢了小二一腳:“你家掌櫃的還活得好好的,可前麵兩位客人到底怎麽了?”


    店小二拉著掌櫃一路風風火火、急急忙忙地疾行,嘴裏如連珠炮般滔滔不絕地說著,掌櫃則滿心狐疑,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疑慮看著二人,心中暗自琢磨著,反正如今這生意已然差到了極點,


    簡直如同墜入深淵一般,就如同那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確實也實在沒什麽可顧慮擔憂的了。他腳下生風,疾步向前,對著二位恭恭敬敬、畢恭畢敬地行禮道:“不知二位姑娘有何賜教,小的在此洗耳恭聽。”


    蘇曉悅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端詳著掌櫃的麵容,敏銳地感覺他並非那種蠻橫無理、胡攪蠻纏之人,當下熱情洋溢、滿麵春風地請掌櫃坐下:“掌櫃的可曾聽聞過醬香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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