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輪到丁記武館比賽的日子，丁勝借口要去逛市集，半天不見蹤影。三娘心急，讓雲兒去尋他。雲兒出了楚湘別苑不遠，就見路邊圍了一圈人。擠進去一看，丁勝正抱著氣球跟一男一女爭執不休。
“那你都看見我在踢球了，還湊過來幹嘛？”丁勝忿忿道。
“不管怎麽說，是你的球砸到了人，你就該賠禮道歉！”少年扶著少女，對丁勝喝道。
“我跟她道過歉了，不信你問她！”丁勝指著少女。
少女捂著頭，另一手拽拽少年的衣裳：“算了，走吧……咱們外地來的，活該受欺負……”
“我沒聽見！”少年梗著脖子，“我一來就看見她在哭，除非你現在道歉給我聽！”
“你怎麽這麽不講理啊？”
“怎麽了怎麽了？”又兩個少年從人群中擠進來。其中一個略結實的對那一男一女道：“無弱，你們在這兒幹什麽？阿妹怎麽了？”
“若甫！”少年叫道，“阿妹被這人的氣球砸了！他在大馬路中間踢球，把人砸了還不道歉！”
“我道歉了！我也沒在路中間踢，是你們非要湊過來的！”丁勝辯解。
那個叫若甫的沒理他，隻是去查看阿妹的情況。
雲兒聽到幾人的對話，擠到丁勝身邊，對他耳語道：“這幾個是絕風派的人啊！怎麽跟他們鬧起來啦？”
“絕風派？你怎麽知道？”丁勝看到雲兒來助陣，心裏踏實了一點。
“我去拈鬮的時候看過參賽者名單了。絕風派四個人，為首的叫李若甫，剩下三個叫李觀堂、胡無弱、莫靜月。當時覺得莫靜月這個名字應該是個女的，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啊？可是，可是，這四個人看起來年紀很小嘛！”
“他們練童子功的，可厲害了！你還是認個慫，別惹事了吧！”
“嘁……我能怕他們？要不是看在他們人多……”丁勝滿是不服氣。
李若甫擼起袖子向丁勝走過來：“你怎麽迴事？這地方能踢球嗎？”
“嘿！嘿！嘿！”丁勝本來準備道個歉溜走，可李若甫態度這麽蠻橫，他便氣不打一處來。“我在這兒踢半個時辰了，來來往往那麽多人也沒碰著誰。是這女的不看路撞過來，我還覺得倒黴呢！”
“你是那個丁記武館的人吧！”李若甫伸出食指指著丁勝，“打擂的時候沒見你們有什麽本事，下了擂台倒是張狂起來了！”
丁勝聽了這話立刻怒火中燒。罵自己可以，罵武館不行！他拍開李若甫的手：“打擂要是能用氣球，早把你們砸成稀巴爛！”
李若甫以為他要動手，抬腳就朝丁勝懷裏的氣球踢過去。丁勝一時沒反應過來，一心隻在氣球上。眼見球飛了出去，他轉身去抓球，卻又被李若甫在屁股上給了一腳。丁勝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吃屎，李觀堂和胡無弱見狀放聲大笑。等丁勝爬起來，卻見自己的氣球已被踩在李若甫腳下。
“這麽會踢球，來搶，來搶！”李若甫挑釁道。
丁勝壓不住怒火，伸腳去勾氣球。哪知李若甫才不是要跟他踢球，隻是拿氣球做幌子，趁他重心不穩直接高踢腿向他麵門而來。丁勝心說不好，本能地伸手去擋；下一瞬便重重跌倒在地，表情痛苦地捂著手掌。
“哥！”雲兒脫口大叫。
丁勝麵色煞白，緊緊咬著牙說不出一句話。雲兒去看他那隻不住顫抖的手，手心紅紅的，似乎開始發腫。
“哼，丁記武館就這點本事？”李若甫左手顛著氣球，“你給我磕個頭，叫聲‘爺爺’，我就不做計較，氣球也還你。”
“哎——”一把折扇抵在李若甫胸前，“我的小師弟已經被你打成這樣，還不依不饒，不好吧。”
“嗯？”李若甫才注意到這位混在人群中看戲已久的富家公子。此人自稱踢球的少年是“小師弟”，可在他的印象中，丁記武館似乎沒有這樣一號人物。“你也是丁記武館的人？我怎麽沒見過？”
“你滿口‘丁記武館’長、‘丁記武館’短的，看來你自己下了擂台也不怎麽收斂嘛。”富家公子搖起折扇，給跟隨他的一個仆人遞個眼色，讓仆人查看丁勝的傷勢。
仆人俯身看了兩眼，對富家公子道：“手掌像是骨折了。”
“你送他去醫館。”富家公子吩咐道。
仆人攙扶著丁勝離開，還剩一個馬夫伴在富家公子左右。
“謝謝您！”雲兒見狀忙給富家公子行了禮，不安道：“我要去叫我爹來……他們好生不講理！”
“哎，不急。”富家公子攔住她，轉身對李若甫道，“我師弟的不是，我代他向你道歉。但你出手傷人，是不是也該向我們道歉呢？況且你是有意為之，醫藥費，理應你來承擔吧？”
“憑什麽我承擔？他是活該！”李若甫破口大罵，“我阿妹還被他砸傷了呢，你們怎麽不承擔？”
“我看令妹似乎無傷大雅。不過若有三長兩短，我定會負責到底。”富家公子晏然自若，讓李若甫很是看不慣。
雲兒聽得富家公子要幫他們賠錢，插話道：“啊？這位少爺，不麻煩您……是我哥哥捅的簍子，我們來……”
富家公子笑著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隨即對李若甫微微抱拳道：“我先道個歉。現在，該你向她道歉了。”又請雲兒上前一步。
李若甫捏緊拳頭不作聲。不止是他，絕風派的另外三個人也似受了辱一般，忿恨地瞪著富家公子。
“敢做不敢當可不好。”富家公子收起折扇，碰碰李若甫的胳膊。
李若甫突然一揚手，對富家公子大吼道：“你別用扇子戳我！有兩個臭錢神氣什麽？”
聞此言，富家公子身後的馬夫目光如刀鋒一般向李若甫掃來。僅僅一個眼神，便讓李若甫生了三分畏懼。
“我，我告訴你們，我沒錢賠，除非比賽完掙到賞銀。”李若甫一邊指著富家公子一邊後退，“你們一個個富得流油，肥頭大耳的，還問我們窮人要錢。我呸！別光在這兒欺負人！丁記武館的，有本事擂台上見！”說完轉頭拉著那三個一溜煙跑了。
雲兒氣得眼淚打轉，腦子卻像斷了線，一句反擊的話也想不出來。她委屈地抬頭看看富家公子，隻見他臉色也不好看，唯有馬夫在一旁似笑非笑。
“肥……肥頭大耳？我有嗎？”富家公子一臉難以置信，鼻子裏長噴一口氣，問馬夫道：“你平時見到這種人，怎麽辦？”
“您想怎麽辦，我去辦。”
“我是問你，如果你遇上這種人怎麽辦？”
“我聽您的。”
富家公子對著馬夫幹瞪眼，咬牙切齒說不出一句話。“嗨！罷了罷了！”
二人要走，雲兒上前攔住：“二位慢走！請問，閣下是……姓朱嗎？”
富家公子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抱歉……那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我們丁記武館，得好好感謝您呢！”
“我做事不是為了留名，何況舉手之勞。”富家公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雲兒，“你們武館，戰績不錯。隻是丁勝負傷不能上場，何人替補？”
“不知道呢……”雲兒也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縱然丁勝再不濟，也算是武館的一大主力。“得看我爹安排。”
富家公子扭頭問馬夫：“他們還有能打的麽？”
馬夫道：“沒有。”
“唔……那怎麽對付絕風派？”富家公子凝眉稍作沉思，忽地抬頭對雲兒道：“不用擔心，你先迴。我們明日，還會再見的。”
“那你都看見我在踢球了，還湊過來幹嘛？”丁勝忿忿道。
“不管怎麽說，是你的球砸到了人，你就該賠禮道歉！”少年扶著少女，對丁勝喝道。
“我跟她道過歉了，不信你問她！”丁勝指著少女。
少女捂著頭，另一手拽拽少年的衣裳：“算了，走吧……咱們外地來的，活該受欺負……”
“我沒聽見！”少年梗著脖子，“我一來就看見她在哭，除非你現在道歉給我聽！”
“你怎麽這麽不講理啊？”
“怎麽了怎麽了？”又兩個少年從人群中擠進來。其中一個略結實的對那一男一女道：“無弱，你們在這兒幹什麽？阿妹怎麽了？”
“若甫！”少年叫道，“阿妹被這人的氣球砸了！他在大馬路中間踢球，把人砸了還不道歉！”
“我道歉了！我也沒在路中間踢，是你們非要湊過來的！”丁勝辯解。
那個叫若甫的沒理他，隻是去查看阿妹的情況。
雲兒聽到幾人的對話，擠到丁勝身邊，對他耳語道：“這幾個是絕風派的人啊！怎麽跟他們鬧起來啦？”
“絕風派？你怎麽知道？”丁勝看到雲兒來助陣，心裏踏實了一點。
“我去拈鬮的時候看過參賽者名單了。絕風派四個人，為首的叫李若甫，剩下三個叫李觀堂、胡無弱、莫靜月。當時覺得莫靜月這個名字應該是個女的，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啊？可是，可是，這四個人看起來年紀很小嘛！”
“他們練童子功的，可厲害了！你還是認個慫，別惹事了吧！”
“嘁……我能怕他們？要不是看在他們人多……”丁勝滿是不服氣。
李若甫擼起袖子向丁勝走過來：“你怎麽迴事？這地方能踢球嗎？”
“嘿！嘿！嘿！”丁勝本來準備道個歉溜走，可李若甫態度這麽蠻橫，他便氣不打一處來。“我在這兒踢半個時辰了，來來往往那麽多人也沒碰著誰。是這女的不看路撞過來，我還覺得倒黴呢！”
“你是那個丁記武館的人吧！”李若甫伸出食指指著丁勝，“打擂的時候沒見你們有什麽本事，下了擂台倒是張狂起來了！”
丁勝聽了這話立刻怒火中燒。罵自己可以，罵武館不行！他拍開李若甫的手：“打擂要是能用氣球，早把你們砸成稀巴爛！”
李若甫以為他要動手，抬腳就朝丁勝懷裏的氣球踢過去。丁勝一時沒反應過來，一心隻在氣球上。眼見球飛了出去，他轉身去抓球，卻又被李若甫在屁股上給了一腳。丁勝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吃屎，李觀堂和胡無弱見狀放聲大笑。等丁勝爬起來，卻見自己的氣球已被踩在李若甫腳下。
“這麽會踢球，來搶，來搶！”李若甫挑釁道。
丁勝壓不住怒火，伸腳去勾氣球。哪知李若甫才不是要跟他踢球，隻是拿氣球做幌子，趁他重心不穩直接高踢腿向他麵門而來。丁勝心說不好，本能地伸手去擋；下一瞬便重重跌倒在地，表情痛苦地捂著手掌。
“哥！”雲兒脫口大叫。
丁勝麵色煞白，緊緊咬著牙說不出一句話。雲兒去看他那隻不住顫抖的手，手心紅紅的，似乎開始發腫。
“哼，丁記武館就這點本事？”李若甫左手顛著氣球，“你給我磕個頭，叫聲‘爺爺’，我就不做計較，氣球也還你。”
“哎——”一把折扇抵在李若甫胸前，“我的小師弟已經被你打成這樣，還不依不饒，不好吧。”
“嗯？”李若甫才注意到這位混在人群中看戲已久的富家公子。此人自稱踢球的少年是“小師弟”，可在他的印象中，丁記武館似乎沒有這樣一號人物。“你也是丁記武館的人？我怎麽沒見過？”
“你滿口‘丁記武館’長、‘丁記武館’短的，看來你自己下了擂台也不怎麽收斂嘛。”富家公子搖起折扇，給跟隨他的一個仆人遞個眼色，讓仆人查看丁勝的傷勢。
仆人俯身看了兩眼，對富家公子道：“手掌像是骨折了。”
“你送他去醫館。”富家公子吩咐道。
仆人攙扶著丁勝離開，還剩一個馬夫伴在富家公子左右。
“謝謝您！”雲兒見狀忙給富家公子行了禮，不安道：“我要去叫我爹來……他們好生不講理！”
“哎，不急。”富家公子攔住她，轉身對李若甫道，“我師弟的不是，我代他向你道歉。但你出手傷人，是不是也該向我們道歉呢？況且你是有意為之，醫藥費，理應你來承擔吧？”
“憑什麽我承擔？他是活該！”李若甫破口大罵，“我阿妹還被他砸傷了呢，你們怎麽不承擔？”
“我看令妹似乎無傷大雅。不過若有三長兩短，我定會負責到底。”富家公子晏然自若，讓李若甫很是看不慣。
雲兒聽得富家公子要幫他們賠錢，插話道：“啊？這位少爺，不麻煩您……是我哥哥捅的簍子，我們來……”
富家公子笑著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隨即對李若甫微微抱拳道：“我先道個歉。現在，該你向她道歉了。”又請雲兒上前一步。
李若甫捏緊拳頭不作聲。不止是他，絕風派的另外三個人也似受了辱一般，忿恨地瞪著富家公子。
“敢做不敢當可不好。”富家公子收起折扇，碰碰李若甫的胳膊。
李若甫突然一揚手，對富家公子大吼道：“你別用扇子戳我！有兩個臭錢神氣什麽？”
聞此言，富家公子身後的馬夫目光如刀鋒一般向李若甫掃來。僅僅一個眼神，便讓李若甫生了三分畏懼。
“我，我告訴你們，我沒錢賠，除非比賽完掙到賞銀。”李若甫一邊指著富家公子一邊後退，“你們一個個富得流油，肥頭大耳的，還問我們窮人要錢。我呸！別光在這兒欺負人！丁記武館的，有本事擂台上見！”說完轉頭拉著那三個一溜煙跑了。
雲兒氣得眼淚打轉，腦子卻像斷了線，一句反擊的話也想不出來。她委屈地抬頭看看富家公子，隻見他臉色也不好看，唯有馬夫在一旁似笑非笑。
“肥……肥頭大耳？我有嗎？”富家公子一臉難以置信，鼻子裏長噴一口氣，問馬夫道：“你平時見到這種人，怎麽辦？”
“您想怎麽辦，我去辦。”
“我是問你，如果你遇上這種人怎麽辦？”
“我聽您的。”
富家公子對著馬夫幹瞪眼，咬牙切齒說不出一句話。“嗨！罷了罷了！”
二人要走，雲兒上前攔住：“二位慢走！請問，閣下是……姓朱嗎？”
富家公子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抱歉……那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我們丁記武館，得好好感謝您呢！”
“我做事不是為了留名，何況舉手之勞。”富家公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雲兒，“你們武館，戰績不錯。隻是丁勝負傷不能上場，何人替補？”
“不知道呢……”雲兒也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縱然丁勝再不濟，也算是武館的一大主力。“得看我爹安排。”
富家公子扭頭問馬夫：“他們還有能打的麽？”
馬夫道：“沒有。”
“唔……那怎麽對付絕風派？”富家公子凝眉稍作沉思，忽地抬頭對雲兒道：“不用擔心，你先迴。我們明日，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