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樣,恆空乘坐剪月駕的馬車往同盟去。行到水墨庠,馬車慢了下來。


    “喲!巧啊!誒,誒誒……好,好!”


    恆空聽到剪月在跟人打招唿,拉開車簾去看。隻見水墨庠門口站著一個姑娘,剛把頭轉過去,沒看清臉。她懷抱一把包裹著劍套的劍,左顧右盼,似乎正在等人。


    “你剛見著誰了?”恆空問剪月。


    “哦,一個水墨庠的女秀才。”


    “你還認識官學裏的人?”


    “她就是早先大爺運鏢帶過的客人!”


    “啊?就是老四說的,大師兄的相好的?”恆空激動地從車裏探出來,湊到剪月旁邊。


    “二爺您坐穩!”剪月忙勒馬減速,“不知道啊……不過我上次看到的,大爺騎馬帶的婦人,可不是她。”


    “哦。”恆空坐迴去,“她叫什麽名字?”


    “丁虛雲。”


    “丁虛雲?”恆空覺得耳熟,“丁虛雲……丁?丁……丁丁丁……丁記武館是不是有她?我待會兒去盟裏看看。”


    到了同盟,恆空吩咐剪月去瞧瞧卯落泉在幹什麽,順便探聽一下丁虛雲等的人是不是他。剪月轉到水墨庠,丁虛雲已然離去。他趕迴北府西北小院,卯落泉也不在。


    “大爺去哪兒了?”剪月揪住浮香問。


    “好像是……好像是,去鐵器廠了,說要給三爺打一柄劍……”浮香麵對少爺身邊的月大哥,多少有些犯怵。


    “城南的鐵器廠?”


    “嗯……”


    聽如此說,剪月就沒了去找大爺的心情。去一趟鐵器廠要兩個時辰,還不如等卯落泉自己迴來。


    果不其然,待夜幕落下,剪月已把恆空接迴府,仍不見卯落泉蹤影。一直等到眾人用過晚飯,守門的仆人才告知剪月,大爺迴府了。剪月前去幫卯落泉拴馬,眼尖地瞧見卯落泉背上背的劍套正是丁虛雲白天拿著的。


    “大爺,我來拿劍吧!”


    “嗯。”


    卯落泉解下劍,交到剪月手裏。剪月悄悄打開劍套,見裏麵包的是霜痕,吃了一驚。他把劍放迴西北小院,便奔去南外院找恆空。


    “二爺,看來四爺真的說中了!”剪月像發現了什麽大秘密,“早上丁秀才拿的,竟然是大爺的霜痕劍!”


    “他把自己的佩劍交給姑娘,是什麽意思?”恆空不解。


    “定情信物唄!”一旁的媚兒插話道,“男人不都喜歡給姑娘送劍啊,匕首啊的。”


    “不是送,大爺剛又給拿迴來了。哦對,大爺今兒去了鐵器廠呢。”


    “鐵器廠?”恆空看看剪月,又看看媚兒。“莫不是,打鴛鴦劍去了?”


    媚兒撇撇嘴,拿上雞毛撣子走到劍托前,掃起隱光劍的灰。


    “誒,剪月,”恆空叫他,“等休沐日,你跟我走一趟,把丁秀才約出來見見。”


    “好嘞,二爺。”


    剪月一走,媚兒捋著雞毛撣子來到恆空身邊。


    “二爺這是要見誰家姑娘去?”


    “丁記武館的……同盟需要,找她談點事。”


    這個說辭媚兒自是不信。她丟下撣子坐到恆空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嬌聲道:“二爺怎麽休沐日還要辦公事?都好久沒陪我了……”


    “陪,陪。這不是忙嘛……”恆空捏了捏她的臉頰,“你看,本來今年要辦的武幫會,要拖到明年。動靜大了,辦起事來也更繁瑣。等朝廷批下來,我還得去匯城待一段時間。”


    “那你今天沒忙著,今天陪我,好不好?”媚兒將玉足在他腿上蹭。


    “嗯……休沐日吧,休沐日一定陪。”恆空靠在椅背裏,一手搭著扶手,一手拿起桌上的書本。


    “今天為什麽不行?”媚兒嘟起嘴嗔道。


    “唉呀……今天挺累的,讓我歇歇吧,聽話。”


    “我又不是每天都來煩你……”媚兒氣哼哼地起身,“上迴休沐日就這麽說,結果大清早爬起來練劍,然後一整天都沒好氣……”


    恆空長唿一口氣,自顧自地盯著書本看,不再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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