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頓時領悟,輕輕點了點晏菡茱的額頭,“你這調皮鬼!不過這辦法確實巧妙,我也學學。”


    晏菡茱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對婆婆的尊敬,“讓母親見笑了,若是在此過程中,我有何不周之處,還望母親不吝賜教。”


    “放心去做,我相信你有分寸,也有能力處理好這一切。”蘇氏對晏菡茱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並將權力放心地交給了她,展現出對兒媳婦的信任與支持。


    晏菡茱心中蕩漾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宛如戰士般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較量”。


    且談晏菡茱派遣出的家仆,片刻不曾停歇,鞭策著快馬,一路疾馳,直指禮部官署。


    在朝堂之上,靖安侯沈文淵官拜禮部侍郎,乃是從三品的實權重臣。


    在禮部尚書麾下,共設有三位侍郎。


    靖安侯沈文淵專司外交禮儀之職,負責處理我國與西魏及各番邦之間的交往事宜。


    當前,他正在審視著南唐國所提出的,欲娶西魏公主以和親的奏章。


    靖安侯沈文淵僅僅草草翻閱了幾眼,旋即將奏章合上。


    此事絕無可能達成。


    皇上膝下僅有一位太子,女兒尚且不見蹤影。


    若要進行和親,隻得在諸位藩王之中挑選一位女兒遠嫁。


    如此一來,壯大的將是藩王們的勢力,而非皇上的。


    靖安侯沈文淵斷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去觸怒聖上。


    他正欲繼續瀏覽下一份奏章,卻聽聞家仆江旺腳步匆匆地踏入屋內。


    “侯爺,世子夫人遣派家仆紫陌前來求見。”江旺匆忙詢問了幾句,心中不禁升起一絲不安。


    “晏菡茱?”靖安侯沈文淵微感錯愕,兒媳婦為何要尋他這個公公商議事情?家中之事,難道不能等到他迴府之後再行商談?


    然而,既然人已至,靖安侯沈文淵便讓紫陌入內。


    “世子夫人讓你過來有何貴幹?”靖安侯沈文淵待人進來後,開門見山地詢問。


    紫陌,是晏菡茱特地從永昌伯府中帶出的家仆。


    他機智聰慧,且孤身一人,無牽無掛。


    賣身契握在晏菡茱之手,他全心全意地忠誠於晏菡茱。


    適才,他親眼目睹了世子夫人整治裴姨娘的過程,一路走來,心中已然醞釀好了恰當的說辭。


    “啟稟侯爺,裴姨娘自返府之後,便在正院門前長跪不起,涕淚橫流。”


    “世子夫人前往拜見侯夫人時,恰好目睹裴姨娘淚流滿麵,哭訴著請求恕罪。”


    “世子夫人出於仁慈之心,對裴姨娘溫言撫慰,稱侯夫人宅心仁厚,勸她迴房靜養。”


    “然而,裴姨娘依舊泣不成聲,甚至向世子夫人跪地磕頭,懇求世子夫人寬恕。”


    “世子夫人措手不及,懷疑裴姨娘身體有恙,急忙為她延請名醫,並將她妥善安置迴院中。”


    “但世子夫人心中仍存疑惑,不知自己的做法是否妥當,因此特派小的前來稟報侯爺。若有失當之處,還望侯爺賜予責罰。”


    紫陌陳述完畢,靖安侯沈文淵頓時覺得耳根發熱,麵露微紅。


    他輕輕撫摸著修剪得體的胡須,以此掩蓋內心的尷尬與愧疚。


    沈文淵本就聰穎過人,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已有幾分推測。


    然而,其中涉及隱秘,不便向他人透露,即便是與糟糠之妻蘇氏,也不得而知!


    “晏菡茱剛抵府中,對府中規矩尚不熟悉,情有可原。裴氏擾亂了夫人安寧,應閉門思過。未經召喚,不得擅自外出。”


    紫陌聞言,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


    “侯爺英明神武,小的即刻迴去,向世子夫人報告。若侯爺別無他事,小的便告退了。”


    靖安侯沈文淵揮了揮手,卻又急忙補充道:“告訴晏菡茱,今晚來正院共進晚餐。”


    “遵命,侯爺!”紫陌領命,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待紫陌離去,門口再無他人,江旺這才走近靖安侯身邊。


    “侯爺,裴姨娘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靖安侯沈文淵微微頷首,語氣略顯沉重,“然而裴氏依舊我行我素,那些令夫人感到困擾的伎倆,她依舊沿用。”


    江旺聽聞此言,愁眉苦臉地迴應:“那些手段雖然陳舊,但效果卻是顯著!”


    以往,侯爺便對這招毫無抵抗力。


    靖安侯沈文淵尷尬地笑了笑,輕輕敲擊著桌麵,“迴去後,嘴巴給我緊閉,切勿胡言亂語,也不要泄漏絲毫。”


    “若夫人和世子以及世子夫人有所詢問,就依照我吩咐你的話迴答。”


    “遵命,侯爺!”江旺肅然迴應,態度恭敬至極。


    紫陌迴到靖安侯府,將情形一一匯報給晏菡茱。


    晏菡茱細心聆聽,沉思了良久,“侯爺是否動怒了?”


    紫陌迴答道:“侯爺並未生氣,反而顯得有些尷尬。”


    晏菡茱輕輕點頭,心中已有幾分把握,“紫陌,你此次奔波勞碌,實屬不易!白露,賞賜!”


    “多謝世子夫人!”紫陌接過一兩銀子的賞錢,滿臉喜悅地離去。


    晏菡茱此刻已無心翻閱那些話本子,內容千篇一律,令人興味索然。


    那本描寫女子被眾多美男傾慕的《度春風》,尚且未出續篇。


    那位名為魚善的作者,身份依舊成謎。


    晏菡茱的注意力,一半集中在晏芙蕖身上,另一半則放在裴姨娘的身上。


    至於沈鈞鈺,若他繼續撰寫農書,或許還能引起一些風波。


    晏菡茱心想,這樣的男人,實在難以引領。


    她不再考慮如何相夫教子,而是開始考慮與丈夫和離,不願再一次次地為丈夫收拾殘局。


    再說裴姨娘,她被軟禁在府中,內外隔絕,猶如籠中鳥。


    她派遣的使者甚至未能見到侯爺,便被侯爺身邊的江旺輕易打發迴去。


    裴姨娘眉頭緊蹙,今日的行動失利,未能成功激怒蘇氏,讓她心中不禁感到憂慮重重。


    侯爺的舉止,讓她捉摸不透,猶如迷霧中的一縷幽影。


    一想起那位粗獷而野性的世子夫人晏菡茱,裴姨娘的麵頰不禁氣得蒼白如紙。


    正當她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之中,一名姿容平平的丫鬟輕輕推門而入,手中托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溫聲細語:“裴姨娘,請品嚐這杯熱茶。”


    裴姨娘從沉思中驚醒,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瞳孔微微收縮,目光凝重地落在桌上那隻青瓷茶盞上。


    她緊盯著茶盞,目光如鉤,良久未曾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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