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夫人輕抬手腕,緩緩掀開馬車輕柔的窗簾,好奇地探出頭,目光穿越車隊的塵土,瞥向後方的馬車。


    那裏不僅滿載著發亮的銀兩,還有一車的各式珍奇物品。


    此外,一名忠誠的車夫守候在一旁,兩側更有兩名矯健的侍衛戒備森嚴,他們的存在讓這一路的旅程增添了幾分安寧。


    俞成恭微微頷首,心中波濤洶湧,感慨良多。


    昔日,他總認為沈鈞鈺心高氣傲,言辭銳利而直接,遠不及魏奉暉那般圓融和諧,易於相處。然而,真正的友情在困境中得以顯現,沈鈞鈺的真誠與可靠,遠勝過魏奉暉。


    此時此刻,俞成恭在心底暗自慶幸,沈鈞鈺安然無恙。他心想,自己在異地為官,還能與沈鈞鈺保持書信往來,及時掌握朝堂的動向。


    如此一來,即使地處偏遠,也不會因距離而陷入信息的真空。若無人從中助力,他或許隻能在房陵那片荒涼貧瘠的土地上終老。


    約莫過了一刻鍾,一名信使快馬加鞭追來。原來是魏奉暉派遣的家仆,送來一百兩銀子的程儀,作為遠行的資助。


    “俞大人切勿見怪,我家少爺因觸怒老太爺,被打得體無完膚,無法親自出門,特命小的前來送行,還望大人海涵。”


    俞成恭客氣地迴應道:“魏賢弟身處困境,我心中了如指掌,勞煩你迴去轉告,俞某感激不盡。”


    一番客氣之後,他收下銀子,重新登上馬車。俞夫人接過銀兩,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夫君,有了這些銀兩,我們在房陵的日子也能過得較為寬裕。魏公子這份心意,實屬難得。”


    有了靖安侯府的慷慨饋贈,魏奉暉送來的那一百兩銀子,便顯得不那麽耀眼了。


    俞成恭沒有向妻子透露這些細微的差別,內心卻在思考著未來的行動方針。


    馬車緩緩行進,又經過了一段時間。忽然,又有人前來為俞成恭送行,聲音響亮而客氣:“俞大人,請留步!”這一路的風塵仆仆,似乎在此刻得到了片刻的慰藉。


    車輪緩緩停下,俞大人略帶困惑地打量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他那張溫文爾雅的麵龐上寫滿了不解。“敢問閣下是哪位府上的家仆?有何貴幹,使在下受寵若驚?”


    那仆從態度謙恭,急忙作揖,遞上了一份禮盒。


    “啟稟俞大人,小的乃是紀胤禮紀少將軍的貼身隨從,特奉我家少將軍之命,前來獻上區區程儀。山川迢遞,路途遙遠,這僅僅是紀少將軍的一份薄禮,還望大人笑納。”


    俞成恭微微一怔,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與紀胤禮雖然相識,但交情泛泛,不至於收到如此厚禮。


    “紀少將軍的美意,在下感激不盡,然而此行前途未卜,不知何時才能凱旋,實在無法厚報紀少將軍的厚愛,還請收迴這份重禮。”


    雖然銀兩誘人,但並非任何人的銀兩都能輕易接受。


    那仆從見俞成恭堅持不收,便直接將禮盒從馬車窗口遞了進去。


    “我家少將軍對俞大人的品行推崇備至,小的隻是遵命行事,還望大人成全小的使命。”


    言罷,這隨從翻身上馬,匆匆離去。


    俞成恭愣在原地,愈發不敢接受這份禮物,但他又有公務在身,不能折返迴去。


    這其中必有蹊蹺,俞成恭心中慌亂不已。


    他決定派遣一名侍衛返迴京中打探消息,沈鈞鈺和魏奉暉之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沈鈞鈺。


    沈鈞鈺性格直率,心地善良,否則也不會如此周到地準備程儀。


    俞成恭將一個裝有兩百兩銀子的袋子交給了靖安侯府的侍衛。


    “這位勇士,紀胤禮少將軍賜予我兩百兩銀子的程儀,在下不敢接受,也不明白紀少將軍的用意何在。勞煩你快馬加鞭,返迴京城,向沈世子請教。”


    桑侍衛接過銀子,恭敬地應道遵命,俞大人。”


    俞大人又補充道:“勇士不必急於一時,務必打聽清楚之後,再告知我。我會盡量沿著官道行走,直達驛站,以便你能夠一路追蹤。”


    “遵命,俞大人。”桑侍衛行了一禮,隨即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此時,在靖安侯府的祠堂內。


    沈鈞鈺依然跪在蒲團之上,他那俊朗的臉龐因長時間跪拜而顯得青白對半。


    這時,江籬步伐輕快地走到沈鈞鈺身邊,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世子,適才夫人與世子夫人差遣小的給四位離京的大人送去了程儀。他們並沒有對您有任何抱怨,您不必過於自責。”


    沈鈞鈺聞言,眉梢輕輕一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母親果然思慮周全。”


    江籬站在一旁,覺得此刻正是為世子夫人正名的時候,“世子,那四位大人所受的程儀,實乃世子夫人的主意。”


    “胡扯!”沈鈞鈺斷然否定,眼中滿是疑惑之色。


    晏菡茱對他素來冷若冰霜,又怎會自掏腰包,做出如此費力不討好的善舉?


    江籬心中不悅,隨即開始詳細敘述,“世子,容小的為您一一道來,世子夫人對四位大人的關懷備至。俞大人被貶至房陵,世子夫人特意為他準備了上等的毛皮……”


    隨著江籬的細致描述,沈鈞鈺的目光愈發明亮,他那雙桃花眸瞪得更大。


    他心中暗自低語,不得不承認晏菡茱考慮得細致入微,“她用心良苦。”


    晏菡茱對他的同僚好友如此看重,可見她心中必定有他,對他牽腸掛肚。


    哎,隻是她過於善於掩飾,言語尖刻,就不能柔和一些嗎?


    若能溫柔地與他溝通,不與他針鋒相對,兩人便能和諧相處。


    “世子夫人如此賢良淑德,世子,您往後切莫再對世子夫人有所虧待。”江籬趁機大膽進言。


    相較之下,江籬發現晏芙蕖前後判若兩人,而世子夫人則顯得尤為出色。


    沈鈞鈺怒目而視,心中憋悶,明明每次都是晏菡茱率先挑起爭端。


    他何時真正欺負過晏菡茱?


    這狗奴才,為了迎娶美貌佳人,竟然打算背叛他!


    就在沈鈞鈺和江籬這對主仆爭論不休之際,桑侍衛已返迴靖安侯府,向靖安侯夫人蘇氏匯報。


    蘇氏對晏芙蕖略有所聞,但對紀胤禮則一無所知。


    她亦不明紀胤禮此舉背後的深遠含義,於是示意桑嬤嬤將晏菡茱和沈鈞鈺召喚過來。


    晏菡茱見桑嬤嬤前來,輕聲詢問道:“桑嬤嬤,能否告知母親召喚我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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