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男子的背影,轉頭問施穀主:“這化屍水可是蟲穀獨有的,施穀主就這樣放心地交給了我們,不擔心我們拿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施穀主揚聲一笑:“姑娘哪裏話,自上次我同你說過那件事後,你我早已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既然如此,我即便為你擔些風險又如何?”


    何玉拱手道:“穀主大氣。”


    這時,一直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施鱗終於插上了話:“前輩,此蠱能成活,完全是依賴前輩同我說的‘神經’一物,鱗多謝前輩成全!”


    “還是你自己的天賦和勤奮凝結成了這蠱,我也未曾幫上什麽大忙,祝賀你了。”


    何玉注意到之前去取化屍水的男子已經迴來了,便再次朝幾人拱了拱手,“諸位,化屍水已經取來了,我們這便走了,後會有期!”


    施穀主幾人自是一頓挽留,何玉一一婉拒後,將那兩瓶化屍水提上,跟賀石迴住處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步行出了穀。


    兩人走了不久後,施穀主突然想起了什麽:“哎呀,忘記給他們二人備馬了!”


    她連忙吩咐人帶上兩匹駿馬去追何玉。


    一個多時辰後,那人牽著馬迴來,說他找遍了蟲穀周圍,並未看見賀石和何玉的蹤跡。


    施穀主看向頭頂湛藍的天空,不由稱奇:“難不成這兩人還真是飛走的?”


    雲州邊界的某段官道上。


    賀石抬腿邁出虛空中看不見的大門,雙腳站在堅實的土地上,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何玉跟在他身後出來,打開【地圖】看了看,然後指了個方向:“走這邊。”


    兩人並肩朝那邊走去。


    ……


    湖州金瀚城城北大營。


    楚崢端坐在某間營房中,仔細地看完了手中帶血的信件,然後便將兩張信紙一卷,在身旁矮桌上的油燈裏點燃了。


    跳動的火苗在燃燒最劇烈的那一瞬間照亮了大半個營房,也照亮了楚崢不同於以往的一身戎裝,那厚實的胸甲上甚至還殘留著刀劍劈砍過的痕跡,撲麵而來一陣戰場獨有的血腥味道。


    他將紙張燃燒後的灰燼扔在地上,一邊腳尖碾碎,一邊靜靜沉思著。


    突然,營帳的門簾被人一把掀開,背著光走進來一位身姿高挑的士兵。


    她身著半甲,手持長槍,長發以一支青鸞紫檀木簪利落束起,雙眸燦然有神,小麥色的緊致臉頰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此人正是夏鳶。


    她穿過門簾,大步走至矮桌的另一側,將手中長槍往桌沿上一靠,一屁股坐在了厚實的羊皮墊子上。


    桌上的碟子裏放著幾個山果,夏鳶拿起一個啃了起來。


    楚崢從思慮中抬起頭,看了這個半年多以來變化極大的大弟子一眼:“戰陣對好了?”


    夏鳶咽下嘴裏酸澀的果肉,迴答道:“對好了,隻待再熟悉熟悉,便可上陣,方才呂將軍派人來傳話,讓咱們兩刻鍾後去他的營帳商議明日夜襲敵軍馬營的事。”


    楚崢隨意應了一聲。


    夏鳶此時也啃完果子,她目光無意中一掃,看見了楚崢腳邊的灰燼:“這是……”


    楚崢腳尖輕點地麵,激起的一小片土石將灰燼全部遮蓋住。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老二被墨樓那幫毒蛇從海州一路追至宛州,情況不太好,那位已經帶著賀石去接應他了。”


    夏鳶聽到楚河被墨樓追殺臉色登時一變,在聽到後麵那句話時,這才稍有緩和,但仍然稱不上好看。


    “軍中這幫人,次次靠咱們衝鋒陷陣、暗殺敵方將領,如今二師弟被追殺這麽長時日,他們定然知曉,竟無一人將此消息告知我們,怎麽著,擔心我們心係救人甩手離開,不再給他們當前鋒了?!”


    她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憤慨不平,楚崢聽後卻是一笑,打趣道:“鴛兒,你如今這脾性,倒是跟老三越來越像了。”


    夏鳶一噎:“師父,您莫要岔開話題!”


    楚崢笑著搖搖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此刻正是三皇子謀劃上位的關鍵時刻,隻有他登上了那個位置,老三一家的冤屈才能被洗刷,王朝戰神的名號才能再次歸還給於將軍,而老三,也才能跟自己在世的唯一親人團聚,為了這個目標,你我也隻能忍耐一下了,畢竟在與娑源交戰的最前線,必須得有人信得過的人盯著。”


    夏鳶眸光微沉,良久後,釋然地歎了口氣:“師父說的對,是我衝動了,不過話說迴來,這次得虧有那位的幫助,否則的話,單單小師弟一人,恐怕很難救下二師弟。”


    “是啊,待這些麻煩事一一了結,我們楚氏定要好好答謝人家。”


    楚崢從羊毛墊子上站起身,隨意拍了拍手掌,“至於現在,你我還是先去那位呂將軍帳中,看看這幫人又有了什麽奇妙計策吧。”


    就在楚崢與夏鳶前往主帥營帳中開會時,何玉跟賀石已經在最近的小鎮裏買好了馬,以最快的速度往楚河所在的方向趕去。


    ……


    夜幕降臨,宛州某個不知名的小村莊。


    這個村子不大,從村頭到村尾,最多不過四十幾戶人家,此刻也都熄了燈睡覺,整個村子黑漆漆靜悄悄的,隻偶爾響起一兩聲犬吠。


    突然,三道黑影從土坯房的房頂上掠過,分別前往不同的方向。


    三雙眼睛隱在黑暗中,鷹隼一般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地上的每個角落,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


    三人每人交叉尋找了兩遍,都沒有任何收獲。


    再次在村頭匯合後,其中一人朝其他兩人打了個手勢,三人對視一眼,紛紛調轉方向,朝著村外的黑暗而去,幾個縱躍便徹底消失。


    村子恢複寂然,再沒了什麽動靜。


    大約半個時辰後,一條花狗跑過小路,正要在村頭的老榕樹根底下撒尿時,被頭頂上方的輕微動靜驚了一下,夾著尾巴一溜小跑竄進了村裏。


    月光黯淡,老榕樹密密麻麻的枝葉中,隱著三個全身黑衣的人影。


    眼看著這村裏確實不像藏了人的樣子,三人對視一眼,這才徹底離去。


    就這樣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那條花狗再次溜溜達達地來到老榕樹下,它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周圍再沒有什麽大型生物後,非常開心地在樹根上撒了泡尿,扭著屁股跑走了。


    而在村子中央某個不起眼的小院中,牆角堆放整齊的草堆裏,突然響起了輕微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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