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麽?”


    咖啡店老板說完,抬手拍了一下額頭,“哎呀,這兩天忙得我,給記成已經跟你說過了。”


    “前段時間你不是去外地旅遊了麽,就除夕那天晚上,我放完煙花迴店裏,無意間看見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在你家附近徘徊,當時沒當迴事,但是過了兩天,我又看見那個男人出現在了附近,當時還是在夜裏。”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出現一次算巧合,兩次就很有問題了,所以就報了警,派出所來了兩個民警查監控看了看,發現他隻是在附近溜達,沒做什麽違法的事,便也不了了之,隻讓我再發現他出現就及時報告,可惜那人之後就再沒出現過,我也就慢慢忘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最後總結道:“反正他很不對勁,不像什麽好人,估計就是想在附近偷東西。”


    何玉若有所思,向他道了聲謝,便迴了店裏。


    店裏一切如舊,暖色調的家具,幹淨的地板,空氣中彌漫著甜香味,是讓人不自覺放鬆身心的舒適環境。


    但何玉環顧一周,卻總莫名覺得好像有什麽人正躲在暗處悄悄窺視著。


    是因為隔壁老板的話,產生了某種心理暗示嗎?


    反正不管怎麽說,最近還是小心些吧。


    她不適地皺皺眉,換上了工作服,再次開始了忙碌。


    ……


    “嗖——”


    “咄!”


    厚重的實木靶心上,鐵製箭頭粗暴地破開粗實密集的纖維,深深埋入其中,裸露在外的箭尾猶在高頻震顫。


    遠處的賀石放下長弓,寒風迎麵拂過,他隻穿著單衣的肩膀和胸膛處騰起淡淡白霧,骨相優越的眉目隱於其中,神情一片淡漠,看不出什麽情緒。


    守在對麵的莊眾費力地將箭頭從靶子當中拔出來,朝賀石打了個手勢。


    這個靶子也報廢了。


    賀石揚了一下手中的弓,轉頭走到一邊的長桌旁,隨意拿起布巾擦了擦汗。


    將杯中已經冷透的水一飲而盡,他抄起外衫搭在肩上,提著弓朝武場外大步走去。


    “小師弟這是怎麽了?”


    白玉深站在武場外的那片竹林邊上,遙遙望著少年的背影消失在石階拐角處,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身邊的楚河,“他今日整個下午都在這兒練射術,實木的靶子射壞了四個。”


    楚河臉上的疤痕已經淡了很多,他雙手環抱,捏了捏懷中很久未曾出鞘的劍,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毫無起伏:“那有什麽奇怪,我也想練一下午劍,砍壞四個樁子。”


    白玉深:“……”


    “總之,小師弟近日的情緒真的很不對,總是在出神,昨日晚間我還看見他不睡覺在莊裏閑逛。”


    白玉深選擇揭過這個話題,“我覺著應該跟師父說一聲,請他想想辦法。”


    楚河不置可否。


    兩人隨後一起來到了楚崢的院子當中。


    白玉深把賀石近日種種不對勁的地方都講了一遍。


    楚崢聽完,將手裏的書卷放在一邊,看了看自己高大壯實的三弟子:“嗯……”


    他扭過頭朝院子裏正在收東西的楚雲絲道:“雲絲,你聽見你三師兄的話了嗎?”


    楚雲絲頭也沒迴,答非所問:“最近好像都沒看見無名姐姐。”


    “嗯——”


    楚崢笑眯眯地點頭,重新看向白玉深。


    白玉深:“?”


    楚崢挑眉:“不懂?”


    白玉深茫然地眨眨眼。


    不是,就這麽沒頭沒尾的兩句話,我該懂嗎?


    另一邊,垂著眼簾大步離開武場的賀石並未注意到暗中觀察自己的白玉深和楚河。


    他心事重重地迴到小院,將長弓收好,單衣一脫,就站在院中用涼水衝了個澡。


    水桶中結了一層薄冰的清水嘩啦啦地從頭上澆下來,賀石緊閉雙目仰起臉,修長脖頸上,突出的喉結隨著水流時不時滾動一下。


    何玉上線後,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拖動屏幕上的畫麵,看到院子角落還有沒化的雪,而站在寒風中衝了涼水澡的賀石卻隻是甩了甩濕發,抬手抹掉臉上的水珠,隨後放下水桶,帶著一身冰冷濕氣迴了書房。


    何玉皺了皺眉。


    因為之前在鏡中看到自己臉的那一幕太過驚悚,她便緩了三天沒有上線。


    今天店裏不太忙,何玉坐在椅子上休息時,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突然就很想念賀石,猶豫再三後還是打開了遊戲,很謹慎地選擇了手遊模式。


    隻是沒想到,不過十幾天沒聯係,賀石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


    何玉歎了口氣,點擊書房窗戶,畫麵跳轉,屏幕上出現了賀石的身影。


    他坐在椅子上,腰背彎下,兩肘抵在雙膝上,頭低垂,把濃墨似的長發攏到身前,拿了塊布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


    屋子中央的炭盆沒有點燃,裏麵裝著上次燃燒過後的灰燼,整個書房都透著一股灰色調的冷寂。


    賀石的臉被長發擋住了,何玉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沒做猶豫,手指在屏幕上拖動,將軟塌上的毛毯輕輕搭在了對方還掛著水珠的肩膀上。


    賀石渾身一震,拿著布巾的手僵在半空,就這麽維持著原有的姿勢坐著,一動不動。


    半晌後,何玉看見他黑漆漆的頭頂上冒出了一個對話氣泡。


    【賀石:姐姐,是你……迴來了嗎?】


    何玉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背表示肯定。


    然後她就看見賀石挺拔的肩背緩緩塌了下來。


    他抬起頭,半濕的墨發流水般滑至臉頰兩側,露出一張白玉似的精致麵孔。


    何玉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紅,心髒頓時針紮似的痛了一下,一陣難言的愧疚和心疼湧上來,她不由得開始後悔。


    後悔自己為什麽會因為一點莫須有的猜測和害怕,就能狠下心這麽長時間不來看賀石,甚至離開時都沒有好好和他道別。


    以他敏感細膩的性格,心裏恐怕早已經難受恐懼成不像樣子了。


    想到這裏,何玉抹了把酸澀的眼睛,拿著手機直接選擇了【沉浸】模式。


    下一秒,手中的手機掉落在腹部,她緩緩合上雙眼,在躺椅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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