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雙手抱胸,靠在賀石他們那一桌後麵的柱子上,聽隔壁桌的人聊有關鍾氏父子的八卦。


    一個身材壯實的男子單手掩唇,低聲對著左右的人道:“我聽說啊,這新娘子是葉家家主的大女兒,今年都二十二了。”


    “呀,那豈不是比鍾四公子大了八歲之多?”


    “可不?不過你別看這葉家大小姐年紀大,聽說啊,那姿色,比之羽閣的幾位仙子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美得很!”


    “真的?那這麽一看,合陽派是賺翻了啊!”


    “就葉家那等家資,說一句富可敵國也不為過,合陽派有了葉家支持,我看,是愈發有壯大之勢了。”


    “可我怎麽聽說那葉家大小姐身體不太好啊?”


    “好像是這樣,不過這有啥,等過兩年,葉家大小姐肚子裏還沒貨的話,鍾鶴山再給兒子娶個平妻小妾什麽的,他葉瀟崇能說什麽?”


    “哈哈哈哈,也是啊!”


    “屆時鍾掌門略施手段,讓合陽派從葉家身上咬下一大塊肉,想來也並不是什麽難事哦!”


    “哈哈哈……”


    眼看著這幾個人聊的話題越來越偏,何玉也失去了聽下去的興致。


    她轉迴視線,發現夏鳶手中握著杯子,正在怔怔出神。


    坐在一旁的白玉深發現了她的異常。


    他猶豫了一瞬,抬起手輕輕握住了夏鳶拿著茶杯的那隻手的手腕。


    腕間妥帖的熱度喚迴了夏鳶的思緒。


    她垂眸看了眼那隻源源不斷散發熱量的大手,隻略微動彈一下,那手便瞬間鬆開收了迴去。


    低於體溫的空氣再次包裹了手腕,夏鳶莫名感覺有些冷,她頓了頓,放下茶杯垂下手,順滑的織錦衣袖滑下,遮住了微微泛紅的手腕。


    “師姐,你是聽到他們說的話了嗎?”白玉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青年嗓音低沉沙啞,氣息卻是特別有存在感的灼熱,“一群混吃等死的閑漢的話,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夏鳶睫毛微顫,暗暗蜷起藏在衣袖裏的手指,繼而轉頭看向白玉深,借此不動聲色地移開了又麻又癢的耳朵。


    她麵色淡淡的:“我知道,隻是方才又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並無傷感之意,多謝三師弟掛心。”


    白玉深凝視著她毫無波動的雙眸,片刻後,率先移開了目光:“師姐心情未受影響便好。”


    “嗯。”


    夏鳶轉迴頭,注視著桌上的杯子。


    過了一會兒,突然抬手將衣領束高,遮住了有些發燙的耳尖。


    賀石一邊應付逯灼狂轟亂炸的一通瞎聊,一邊悄悄注意著白玉深和夏鳶兩人之間的互動。


    這兩人這會兒的氛圍又顯得很和諧,與之前不對勁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看一眼正和施蝶學手語學的興起的楚雲絲,暗道一會兒有機會一定得問問四師姐,大師姐和三師兄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若有心結或是誤會,得盡快解開,不能影響山莊內和諧友愛的氛圍。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鍾鶴山和鍾鳴已經敬完了一多半桌子的酒,來到了他們桌前。


    眾人見此,紛紛站了起來。


    “諸位貴客在聊什麽,笑得如此開懷?”


    鍾鶴山端著酒盅走了過來,臉上洋溢著笑容。


    鍾鳴站在鍾鶴山身後,似乎有些不勝酒力,雙頰已染上紅色,目光也顯得稍有些呆滯朦朧。


    夏鳶作為這一桌最拿得出手的社交達人,很自覺地開始代表發言:“聊一些身邊的趣事罷了,鍾掌門、鍾四公子,還是要再次恭喜你們,得一良緣啊!哈哈哈……”


    鍾鶴山抬起手與夏鳶碰了下酒盅,接著又跟桌上的其他人一一碰杯:“多謝諸位的祝賀!我與犬子敬諸位一杯!”


    說罷將酒一飲而盡。


    鍾鳴朝著眾人笑了笑,抬高聲音說了句:“多謝諸位師兄師姐。”


    然後也喝光了酒盅裏的酒,桌上幾人有樣學樣,紛紛幹杯。


    “諸位吃好喝好啊,今夜賓客眾多,鍾某若有怠慢之處,還望海涵!”


    鍾鶴山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帶著鍾鳴去下一桌敬酒。


    在轉過身的時候,他抬起了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那隻手裏提著一隻酒壺。


    他速度很快地為自己和鍾鳴倒好了酒,然後又把手背在了身後。


    神色姿態相當自然。


    “噗嗤……”


    何玉沒忍住笑出了聲,連忙抿嘴憋了迴去。


    正在埋頭吃飯的賀石茫然地抬起頭,向四處張望了一圈。


    奇怪,方才怎麽好像聽到了姐姐的聲音?


    “看什麽呢小師弟?”


    白玉深給賀石碗裏夾了一塊魚,“這魚很鮮很嫩,你嚐嚐。”


    “哦,好。”


    賀石收迴目光,低下頭吃魚。


    站在他斜後方的何玉鬆開憋著的那一口氣,輕輕歪了歪頭。


    這小子聽覺這麽敏銳呢?


    居然能在如此嘈雜的宴會中聽見自己發出的一點氣聲。


    她想了想,覺著一直站著也挺無聊的,於是便溜達著挨個桌子待一會兒,還真聽到了不少八卦。


    這場宴會一直持續到夜裏,待所有人酒足飯飽後,鍾鶴山從桌前起身,走到了院子當中的那片空地上。


    他環顧一圈坐著的諸多年輕人,臉上露出一個豪爽的笑容,朗聲道:“諸位,今日借著我兒的喜事,將天南海北的少年英傑匯聚在此,見大家喝酒暢談,開懷無比,我也是心有所感。”


    “王朝之大,有許多人終其一生也見不了幾麵,所以,我想借此寶貴機會,為諸位提供一個場地,請少年英傑們切磋切磋,一是也算多多交流武藝,共同進步,二來,也能為在場的諸位助助興,開開眼!”


    他說完,便朝著院門口招招手,然後便有兩個小廝抬著一個長長的兵器架走了進來。


    “咚”的一聲,小廝將架子放在了空地邊緣。


    架子上十八般兵器樣樣都有,隻不過都是木製的。


    鍾鶴山笑著走過去拍拍兵器架:“這些兵器都是用蛇紋木製成的,強度高、韌性好,也不會傷人,用來切磋武藝再好不過。”


    “諸位以為如何?”


    在他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院內上百號人就已經都安靜了下來。


    此刻眾人看著立在兵器架上的諸多木製兵器,麵麵相覷後,齊齊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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