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跑近後才喊道:“良娣,您終於來了。”


    可想死他了!呸!可把他等急了!


    餘晚煙驚訝於他的熱情,茫然地看著他。


    玄影迴頭看了看書房緊閉著的門,小聲提醒道:“良娣,屬下下午進去過兩次,感覺殿下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您可要……”


    話沒說完,餘晚煙轉身就要走。


    她才不想撞槍尖上,平白無故地承受不知誰引起的謝重淵的怒火。


    玄影急了,靈活地跳到餘晚煙身前,攔住她。


    “良娣,您快進去吧,殿下還等著用膳呢。您要是有什麽東西落下了,屬下幫您去取。”


    餘晚煙揚揚下巴,示意流霜,“你們把食盒給他,讓他拿進去。”


    在場的幾人都怔住了。


    玄影壓低嗓音,“良娣,您這是……”幾個意思啊?


    “我送到了,你拿進去啊。”


    “這,這……您不是說了要陪殿下一塊兒用膳的嗎?怎麽這就要走了?殿下怕是會不高興。”


    “他都已經不高興了,你還讓我進去當受氣包啊?當我傻?玄影,你都跟了殿下那麽多年了,一定深知他的脾氣,也一定有應付他的經驗。所以,你去吧。快,把食盒給他。”


    餘晚煙見流霜他們杵著不動,伸手搶過食盒就往玄影懷裏塞去。


    玄影死活不肯接。


    他就是跟了殿下多年,所以知道現在殿下的怒火隻有良娣能平息,其餘人這個時候進去,隻會火上澆油。


    “良娣,您不能這樣。”不能害他啊!


    玄影叫苦不迭。


    沒辦法了。


    他忽然高聲喊道:“殿下,良娣來了!”


    餘晚煙的手頓時僵住了,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千算萬算,沒算到還有這一招。她以前怎麽沒看出來玄影是個這麽……這麽不要臉的人呢!這下好了,謝重淵知道她來了,她想跑也跑不了了。


    玄影微笑著接過餘晚煙手中的食盒,順便把另一個侍女手上的食盒也接了過來。


    他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良娣,這些屬下拿著就好,外頭風大,您快進去吧!”


    餘晚煙幽怨盯著他走到書房門口,用手肘推開了門。


    謝重淵神色平靜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自然也沒錯過玄影放下食盒時她對著玄影笑了一下。


    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緊了。


    他突然出聲,“去和寒光一起把那份名單確認了。”


    玄影一怔,不敢多問,“是。”


    他退了出去,悄悄把門關上。


    殿下剛才的意思不是要他確認名單,而是要打發他走,順便把流霜她們也打發走。


    餘晚煙走近,不小心就瞄到夾在書卷裏的一張信紙,信紙露出來一角,她剛好看到了一個死字。


    餘晚煙心中一驚,趕忙移開視線。


    她在心底暗暗罵著自己,沒事亂看什麽,像下午一樣老老實實地盯著飯菜不就好了嗎。


    不過,誰死了?怎麽死的?謝重淵殺的?


    可怕,快丟掉那該死的好奇心。


    “殿下現在要用膳嗎?”餘晚煙詢問著,手搭在了食盒上。


    謝重淵麵色冷了兩分。


    “晚晚怎麽突然同我生分了起來?”


    要命,看到一個死字,把她給嚇到了,瞬間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開,一時間就忘了謝重淵之前讓她在私底下喊名字的要求。


    餘晚煙盯著食盒,一時間不知道該找什麽借口。


    謝重淵怒意更甚。


    怎麽,對著玄影都能笑,碰到他,就像遇到了惡鬼一樣,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了?


    流霜不是說晚晚關心他嗎?關心在哪裏?他怎麽看不出來?


    謝重淵心裏頭堵得慌,內傷引得胸口陣陣疼痛。


    他必須要做點什麽,做點什麽去抓住一些不確定的東西。


    謝重淵突然將餘晚煙拉至身前。


    他一手把書籍信封都推開,然後將餘晚煙抱上書桌,不管不顧地親了上去。


    他親吻著她,仔細地盯著她的眼睛。


    餘晚煙震驚不已。不是受傷了嗎?受傷還能想著幹這事?真不怕死啊!


    她的反應謝重淵盡收眼底。


    真好,她的眼裏有他,而且隻有他一人。


    可是,不夠,他的身影浮於表麵,這雙眼睛裏還是缺了他想看到的東西。


    謝重淵胸口的疼痛更甚。


    他抱著餘晚煙向旁邊平時用來休息的方榻走去,他想要更多。


    “謝重淵,你放開我。”餘晚煙小聲喊著,又不敢亂掙紮,生怕碰到他的傷口。萬一傷勢加重,到時候可別給她安個謀害太子的罪名。


    放開,又是放開!晚晚從始至終就隻想離開他!


    謝重淵伸手去解她的鬥篷。


    “你的傷,謝重淵,你小心一點你的傷!”


    謝重淵的動作頓了頓,眼底情緒難辨。


    晚晚是在真心關心他的傷勢,還是隻是想以此為借口,不讓他碰她?


    但無論如何,晚晚至少也算是過問了他的傷吧。


    謝重淵輕輕趴在她身上,麵頰挨著她的麵頰,心底閃過一絲悲哀。


    曾經,傷不傷的,對他來說無所謂,就像困了去睡覺餓了去吃飯一樣,受傷了就去治,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


    可現在,這一次傷竟然牽動了他這麽大的情緒。他惱怒、煩躁、難受,種種情緒憋著,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反倒壓得他心裏更加不舒服。


    不夠,晚晚隻是留在他身邊還不夠,遠遠不夠。


    她該屬於他,身心都屬於他。


    而他,謝重淵想了想,他的身邊隻晚晚一個女子,他喜歡晚晚,晚晚也應該給予同樣的喜歡以迴應。


    “謝重淵,你沒事吧?”餘晚煙慌了。


    謝重淵在她身上一動不動,要不是還喘著氣,她都要以為他人沒了。


    謝重淵沒有說話。


    餘晚煙莫名覺得他現在心情很不好。不是生氣,而是難過?低落?挫敗?


    不是吧?他可是謝重淵啊,穩坐高台執棋的人,怎麽可能會產生這種情緒。


    所以一定是她的錯覺。


    但也可能是受傷的緣故。


    “你先起來好不好?是不是傷口很疼啊?找太醫……找你的下屬給你看一下傷。”


    餘晚煙不免有些擔憂。當初在去徐州的路上,謝重淵遭遇刺殺,受了那麽重的傷都能麵不改色。這一次,到底傷成什麽樣了?居然讓他看著有一絲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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