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姑娘?”


    見她呆愣的模樣,周聿誠嫌棄地皺眉。到底是沒見過世麵的平民,隻是賞她臉邀請她參加生辰宴就緊張恐懼成這樣,看來,哼,果然是不能替三殿下做什麽大事。


    “本世子還有事,先行離開了。”


    周聿誠放下車簾,馬車緩緩前行。


    等兄長走遠了,周聿辭收迴視線,見她臉色不大好,寬慰道:“煙兒,你不用怕,我大哥他很好說話的……”


    餘晚煙睨了他一眼,暗自冷笑。好說話的話,你怎麽一見到他就變得畏畏縮縮的。


    “等到了那天,我去太子的別院接你可好?”


    周聿辭開始期待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和餘晚煙相處過了。


    餘晚煙拒絕,“大可不必。”


    周聿辭以為她在不好意思,“你,若是想避嫌,我可以派人來接你。”


    餘晚煙不想搭理他,抱著琴往別院的方向走去。


    什麽生辰宴?那分明是她的送命宴,這一次,她才不願意去呢。


    “煙兒,等等我!”


    周聿辭跟了上來:“煙兒,我送你迴去。來,把琴給我。煙兒,這是你祖父留給你的琴嗎?看著,有些舊了。”


    餘晚煙突然停了下來,周聿辭一下子沒收住腳,走到了她的前麵。


    “周二公子,你這麽一路跟著我似乎不太妥當。”


    “煙兒,你……”


    “太子殿下的侍女在前麵等我呢,你要一起過去嗎?”


    “我……”


    餘晚煙不再看他,頭也不迴地走了。


    哪有什麽侍女,不過是信口胡謅的。嗬,周聿辭連這都害怕,也不知道他那副傲氣從何而來。


    “餘姑娘。”


    流霜悄然出現,把餘晚煙嚇了一跳。


    說流霜流霜到?她這張嘴喲,以後還是少說話吧。


    “嗬嗬,真巧。”


    “殿下之前為姑娘準備了一匹綢緞,奴婢想著姑娘一人在外,便出來瞧瞧。”


    餘晚煙頓時警惕起來,隻是出來看看嗎?沒想著監視她?


    人在屋簷下,這話她問不出口,隻能將手裏的東西默默遞給了流霜。


    有了馬車,她也不必這麽勞累,同流霜一起迴了別院。


    至於她和周家兄弟當街對話有沒有被傳到謝重淵的耳朵裏她就不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餘晚煙躲在屋內沒事就彈彈琴。琴彈得無聊了,便開始琢磨院子裏的花花草草。


    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去周聿誠的生辰宴,到時候即使周聿辭來了,她也絕不出門。


    時間很快到了世子生辰那日。


    餘晚煙正蹲在院子裏給花澆水,流霜走了過來。


    “姑娘今日可是要去平陽侯府?時間不早了,奴婢為姑娘梳妝打扮吧。”


    餘晚煙手一抖,水澆多了。


    嘖,潑出去的水撈不迴來了,就一次,這嬌貴的花應該不會淹死吧?


    餘晚煙慢吞吞地起身,將花擋住。


    唉,那天的話流霜果然聽到了。一直今天才挑明是幾個意思?


    她矢口否認:“不去呀,我為什麽要去?”


    不去嗎?


    流霜想到七日前撞見平陽侯世子邀請餘姑娘的那一幕,誰都知道侯府同殿下是兩個陣營,她擔心餘姑娘在裏頭會出岔子,便將此事匯報給了太子殿下,結果殿下什麽都沒有說。


    又有一個丫鬟跑了進來。


    “餘姑娘,三皇子派了輛馬車過來,說是接姑娘去平陽侯府。”


    餘晚煙不可置信地看了過去,“你說什麽?三皇子的人?”


    “是的,現在正在外麵等候姑娘。”


    “我……”


    天殺的!她現在能立即病倒嗎?病倒的話會不會得罪謝璟衡?


    她就是一隻無害的小羊羔,不想主動跑進平陽侯府的那群虎狼裏去啊。


    餘晚煙無助地看著流霜,弱弱開口:“興許是剛才蹲久了,我現在好像有點……我現在頭很暈。”


    說著,她搖晃著身子,慢慢往流霜身上靠去。


    流霜扶穩了她,開口道:“姑娘,奴婢現在去迴了三皇子的人,你不必坐三皇子的馬車……”


    餘晚煙立刻虛弱地點頭,“好。”


    “殿下等會兒就到,你坐殿下的馬車,和殿下一塊兒去平陽侯府。趁還有時間,奴婢現在給你梳妝打扮。”


    餘晚煙迅速站直了,“啊?”


    她沒聽錯吧?


    “謝……太子……也去?”


    “是。”


    “那,我也要去?”


    “是的,姑娘。”


    餘晚煙頓時心如死灰。


    她就不明白了,這些人,一個兩個的,為什麽就非得盯著她不放呢?她沒惹!


    怒歸怒,她又反抗不得,木著臉走到梳妝台前,讓流霜替她上妝。


    流霜替她重新選了身衣裳,梳好頭發,又拿出上好的胭脂塗塗抹抹。很快,一副精致的妝容就畫好了。


    餘晚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想垂死掙紮一下。真的不能不去嗎?她既不想去平陽侯府,也不想和謝重淵相處,兩者,都會要了她的命。


    “晚晚。”


    餘晚煙嚇了一跳,還沒迴頭,她便從鏡子裏瞧見了謝重淵的臉。


    “拜見太子殿下。”


    謝重淵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個遍,看著兩人相似的衣裳,心中滿意,這才讓她起身。


    按捺著多日不見,那股躁動並沒有平息,反而在不經意間,他總會想起她。


    她在做什麽?她住得可還習慣?她一個人待在府裏會不會覺得悶?


    想的多了,謝重淵反而更加心煩意亂。


    最終,他也想明白了,人,他是不可能放走的。他的對手是謝璟衡及其黨羽,還有,章平帝。晚晚牽動了他的情緒,但不會讓他忘記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總而言之。晚晚留在他身邊並不會影響他一直以來要走的路。


    一切都明朗了,謝重淵心中堵著的那股氣散了。


    周聿誠生辰?嗬,倒是敢請。


    是不是自己偽裝的太好了,他的人,平陽侯府也敢動?


    謝重淵聽流霜說了餘晚煙偶遇周聿辭一事,也知道了她的不情願。


    他嘴上沒說,心裏卻是很滿意的。


    他的晚晚,他會守著的,不會讓平陽侯府的人,還有其他一些有著別樣心思的人過來沾染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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