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站在老式衣櫃麵前。


    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而是好整以暇地在等。


    果然,沒多久。


    門外就響起匆忙的腳步聲。


    “關老師,我送您進去吧。”


    是關典的助理的聲音。


    “不用,我現在好多了。休息一下就好,你幫我去跟大家訂點宵夜奶茶,賠個不是。”


    關典的聲音透著點虛弱的感覺。


    助理:“那好吧,那您有事兒隨時聯係我,我先過去了。”


    “好。”


    助理一離開,關典揚起的嘴角就放了下來。


    他神色冷峻地看了眼本該關著燈的休息室,快速地打開了門。


    謝彧和淩霄沒有絲毫避諱地轉身看向他。


    關典露出一絲驚訝,他關上門,對二人不疾不徐道:“群眾演員的休息室應該在隔壁的院子。”


    謝彧點頭:“嗯,我們知道。”


    淩霄殷勤地給謝彧抬了張椅子,讓他坐下,全然沒有把大明星放在眼裏。


    關典自己坐到他們對麵的沙發上,看了眼他們身後的衣櫃。


    “這是我的休息室,二位這樣,我有權請你們出去。”


    謝彧將調查局的工作證拿出來給關典看了一眼:“現在呢?”


    關典沉默。


    謝彧緩緩道:“我們在你的休息室,發現了一隻小鬼。


    關先生,網上的傳言是真的嗎?”


    關典有些激動地站起來:“你把小瑞怎麽了?”


    他拍戲拍到一半,突然感應到路君瑞出了事,所以才裝不舒服迴了休息室。


    嘎吱——


    衣櫃門打開了一條縫。


    路君瑞從裏麵探出頭,對關典弱弱喊道:“爸爸,我沒事。”


    謝彧挑眉,這隻鬼是真叫關典爸爸啊。


    他看向淩霄,仿佛在問,你不是說他是二十年的厲鬼嗎?


    關典連忙朝衣櫃走去:“小瑞,沒事了。爸爸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路君瑞戰戰兢兢地從衣櫃裏出來,貌似害怕地躲在關典身後。


    謝彧:……


    淩霄直言道:“他年紀比你大。”


    路君瑞用小孩子稚嫩的聲音道:“你胡說。”


    關典護著路君瑞,對謝彧道:“這位探員先生,小瑞這麽多年一直跟著我,從來沒有害過人。”


    謝彧:“你怎麽知道沒害過?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騙你?”


    關典看向路君瑞,又看向謝彧。


    “我可以用性命擔保。”


    路君瑞的拳頭在看不見的地方捏緊。


    “爸爸,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這兩位叔叔談。”


    淩霄冷笑道:“怎麽,終於打算不裝了?”


    路君瑞哀求地看了一眼關典。


    關典卻沒有動。


    “小瑞,你別怕。爸爸會保護你。”


    他們相識於微末之時,一人一鬼相互扶持才到了今天。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謝彧或者淩霄一句話就可以挑撥的。


    謝彧歎了口氣。


    對關典道:“關先生以為我們要對他做什麽?


    我們也隻是為了確保你的安全,如果你不願意離開,乖乖坐著聽就好。”


    路君瑞聞言狠狠地瞪了謝彧一眼,被淩霄瞪了迴去。


    路君瑞立刻秒慫。


    “爸爸,求求您出去吧。”


    關典這會兒再遲鈍也意識到路君瑞隱瞞了他一些事。


    但是他怕自己出去,這兩個不速之客會對路君瑞出手。


    他牽著路君瑞走到沙發邊坐下。


    “小瑞,你要說什麽就說。我不會走的。”


    路君瑞歎了口氣:“是你自己要聽的,聽了別討厭我,好嗎?”


    關典鄭重地點頭:“好。”


    謝彧這會兒也來了興趣,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路君瑞。


    “我死在二十年前,光明小區門口。”


    路君瑞一說話,關典就瞪大了雙眼。


    光明小區是他小時候住的地方。


    但是因為他父親有一晚酒駕迴家,開車撞死了同小區的一個小孩兒。


    他們家把房子賣了賠錢還不夠,最後他運氣好被星探看中,才讓家裏漸漸好起來。


    關典看向陪伴了自己許多年的路君瑞。


    “你……”


    路君瑞點了點頭。


    關典突然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自己父親當年撞死的小孩兒,多年後成了自己養的小鬼?


    “可是我們是在t國認識的。”


    關典想不通其中的關竅。


    路君瑞有些破罐子破摔道:“是我跟著你去的。”


    “我死後,就一直跟著你,沒有離開過。”


    一股冷意從謝彧的腳底升起。


    這個小鬼恐怖含量有點超標了。


    關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路君瑞站得離關典遠了一點。


    又重複了一遍:“我死後,就一直跟著你,沒有離開過。”


    關典的臉色變得很不好。


    “我之前出現的幻覺,家裏莫名其妙消失和多了東西,是你做的?”


    那段時間,他剛分化成alpha,因為腺體影響情緒很不穩定。


    他曾一度以為自己瘋掉了,沒救了。


    也是那段時間,做什麽都不順利,他才想著去一趟t國。


    那時候的娛樂圈特別流行養小鬼。


    很多大明星還會組團一起去請小鬼。


    關典很喜歡演戲,他不想就這樣沉寂下去。


    路君瑞艱難地點了點頭。


    “是我做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道我那時候以為自己瘋了,差點去死!”


    路君瑞揪著自己的褲子:“對不起。”


    謝彧和淩霄也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麽一層關係。


    目前看來,這個小鬼是真的小鬼。


    和異種沒有關係。


    不過這不妨礙謝彧想把故事聽完。


    “你是怎麽成的厲鬼?”謝彧問道。


    路君瑞看了關典一眼,然後緩緩道:


    “我死後,看到父母為了爭搶我的賠償款大打出手,連我的頭七都沒給我燒紙。


    我很難過,剛好看到關典他們一家搬家,就鬼使神差地跟他們一家走了。


    關典的父母對他很好,我很羨慕,每天跟著他幻想自己就是他。


    有一天,我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透明。


    我知道我要消失了,我不甘心,就在關典爸爸麵前現身,把他嚇死了。”


    關典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麽?!”


    他父親的死因是心髒病突發。


    他從來沒有想到別的上麵去過。


    路君瑞第一次見到關典這麽生氣。


    紅著眼睛說:“爸爸,對不起。”


    關典看著自己養了很多年的鬼兒子,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煞筆。


    “閉嘴,路君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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