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還挺有禮貌。”
廢村，破屋，敲門聲，這三樣東西結合在一起，本應非常恐怖才對，但那也要看具體情況。已知門外有一大堆人……一大堆鬼，那麽它們還會敲門顯然比直接開門甚至破門進來要好的多。
別說害怕了，他們幾個甚至有種鬆了一口氣的錯覺，因為對方居然還講道理。
“冷靜一點先聽我說情況緊急我盡量快一點現在的情況大概有三種第一種外麵的是敵人隻是有規則讓它們進不來剩下兩種可能它們其實沒有被汙染但根據它們對這兩隻被汙染的鬼的態度不同對我們的態度也會不同……”
很難想象有人能一口氣在三秒鍾內說完這麽一大串還不換一口氣還能保持口齒清晰我……
草。
總而言之，張為人是沒背過氣，但其他人的腦子沒有這麽快，他們反應不過來。
“如果沒人有意見的話……我開門了啊？”
張為人說著就要把剛關上的門再打開，但還好孫承清和他比較熟，對他的ddos攻擊有了一定的抗性，此刻及時的反應了過來。
“你他媽等會，怎麽就沒意見了，你啥時候問了嗎？！”
“嘖，果然沒有這麽好糊弄啊。清八呦，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來好好問一下好了，你們有什麽其他可選的提議嗎？”
“……”
從牆上那個洞翻出去？
孫承清剛想到這一點，就覺得這個方案屬實是有些侮辱大家夥的智商。
翻出去不是問題，但翻出去之後呢？無非是從那些鬼的正麵跑到了側麵，如果這洞口是開在大門對麵的，那可能還有一點討論的價值。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那隻鬼已經死了，這裏的牆也能打破了，我們可以破牆而出？”
“好提議，”張為人點了點頭，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要不，您試試？”
“……咱要不還是開門吧。”
“這不就得了……對了，別太有攻擊性，反正對麵要打的話也打不過，沒必要警惕。”
說著，張為人再次推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大光頭。
“……大頭鬼？”張為人下意識想到。
但其實這個下意識已經是他做出的第二個反應了，他第一個想法是開定身咒然後給對麵來一個滿蓄劈棍。
好在那個遊戲不是全息，而他手裏也沒有鍵盤，所以他的肌肉記憶不至於讓他在這個有些微妙的時候做出什麽不禮貌的舉動。
大頭鬼，算是百鬼錄裏比較溫和的那一類，屬於一般人在路上走著突然看到了都沒啥大問題的那種。
它見張為人開了門，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手上的樹枝在地上劃了劃。
門口是石板，它什麽也沒劃出來。
張為人明顯感覺到它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它後退了數步，在一旁的沙地上又劃了幾下，然後對著張為人招了招手。
張為人湊了過去。
“……看不懂思密達。”
正常來講，係統是會提供翻譯的，不管是語言還是文字都可以，不然張為人第一個副本就未必能看的懂那張病曆。但這次不知為何，翻譯沒有生效，張為人自己也看不懂這鬼畫符(物理)都是什麽。
大頭鬼又是明顯一愣，它思考了一下，先是指了指這間屋子，又指了指自己。
“哦，你的意思是，那兩隻鬼是你們關在那裏的？”
大頭鬼點了點頭，隨後又比劃了兩下。
“你們都已經被汙染，但是可以壓製，它們兩個已經不可挽迴，所以被封印在這裏？哦，這間屋子原來是你們做的封印啊。它們被我們給殺了，沒有關係吧？死了算迴家？要不是不能內鬥你們早動手了？原來如此……”
膽哥與付薇兩人看著這一幕人都要傻了，前者輕輕拍了拍孫承清的肩膀，小聲問道：“這麽抽象他都能看的懂？”
“我覺得他隻是在瞎編，隻不過正好編對了而已。”孫承清無奈歎氣道，“你仔細聽聽，他說的都是對我們最為有利的劇情。”
“那要是他編錯了怎麽辦？”
“那就當成自己理解錯了唄，這不是很正常嗎？倒不如說，像現在這樣一句話不錯才是比較奇怪的狀況吧？”
膽哥一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但不論如何，現在基本可以確認，這些鬼確實不是來打他們的了。
稍微猶豫了半秒，他們也跟著走出了門外，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首先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這裏絕對不是開場cg中的那個小院。建築風格什麽的都可以變，那麽大一圈院牆總不能連一塊磚都看不到吧？
這附近的其他建築物隻有另外兩棟房屋，再往外就是樹林了，隻能看到一條窄小的土路不知通往何處。三棟房屋從外麵看幾乎沒有什麽區別，彼此間隱約形成了一個品字。
隻不過，這個品字的下麵兩個口，是向內傾斜的，看起來隱約有些怪異。
至少膽哥自己很少見到同一建築群的房屋呈現這種狀態，中式傳統建築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板板正正的。就算是鄉下的那些土樓，一般也都是對著一邊。
但和那個把能犯的忌諱都犯了個遍的院子比起來，這點異常卻又不算是個事了。
另一邊，張為人還在和那隻大頭鬼在加密通道對話。於是在看完了房屋後，他又打量起了這些鬼。
怎麽說呢……這群鬼長的真挺鬼的嘿。它們就算是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膽哥看著它們都覺得有點嚇人。
“嗯嗯，我明白了。”就在這時，張為人突然點了點頭，對著其他幾人揮手打起了招唿，“來吧夥計們，我們有工作了！”
“什麽工作？”
“屠個神。”
“？”
膽哥向著張為人露出了清澈且疑惑的目光。
他撐死了不過半分鍾沒往那邊看，怎麽版本就直接快進到這個地步了？
“哦，別緊張，也不是什麽大事。簡單點說就是有個人拿著某位高人賜的百鬼符把一個惡神給封印了，但那個惡神透過封印反過來汙染了這些鬼物，馬上就要跑出來了，我們需要去給它補一刀。”
“百鬼符這東西……行吧，尊重設定。”膽哥相當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可照你這個說法，這些鬼也算是被封印在這裏的吧，我怎麽看它們好像沒什麽不情願的啊？”
“你在說什麽啊，這些鬼原先都是孤魂野鬼，想投胎都投不了的那種，指不定哪天就魂飛魄散了。現在這道符相當於給了它們一個編製，形體被消滅或者五百年任期滿後它們可以直接保送地府，高興都來不及呢。”
張為人說完後，他旁邊那隻大頭鬼還認可的點了點頭。
膽哥先是盯著張為人看了兩秒，又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向了孫承清，那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你確定這家夥看不懂？這麽複雜的設定是能臨時編出來的？還能一個字都不錯？
孫承清無奈聳肩。
他現在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了，雖然他相信他對於張為人的理解是全世界排名前幾，但他也清楚的很，他對這吊人的開發還不足1％。
“行吧，就算這些鬼真的是友軍，它們自己為什麽不想辦法弄死那個惡神？”膽哥略帶一些自暴自棄的說道，“它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們真的可以嗎？”
“它們不行是因為它們是封印的一部分，這張符設計的時候就沒有打算讓它們傷害被封印的個體，就像它們不能互相傷害一樣。至於那個神的強度……放西遊裏不配有名字，而且被封印多年導致實力大損，現在基本就是一個小卡拉米。”
張為人眉飛色舞，說的相當自信。但越是這樣，膽哥越覺得這裏有問題。
因為實在是太簡單了。
如果一切按照他所說順利發展下去，那他們隻需要到封印地點，打一個不怎麽強的精英怪，就可以順利通關這個副本了，這可能嗎？這可是創世級副本啊喂！
但看著張為人那誇張的姿態，膽哥突然反應了過來。對啊，真相重要嗎？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想活下去隻能順著這些鬼的思路走啊。想必張為人各種擠眉弄眼，就是為了提醒他們這一點吧。
想通之後，他突然變的非常平靜。
走一步看一步唄，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放棄思考後，他索性開始了腦內複盤。首先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跟著張為人走，副本的難度確實有明顯的提升。因為一出門就遇到了張為人，所以他當初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但實際上，哪怕是創世級副本，開場的時候也會有一段相對平穩的“安全期”。
但他和張為人一起的這幾次，遇到的副本全都是開門殺！
殊不知，張為人此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雖然說出來膽哥可能不信，但他自己單排創世的時候也很少遇到開門殺。就算是睜眼即坐牢，也是有一段算不上短的緩衝期的。
在這種各懷鬼胎的氛圍中，他們一行連人帶鬼都離開了這個地方，順著那條土路開始前進。
如果可以的話，幾名玩家自然是想要把另外兩間房屋也探索一下的。但看著浩浩蕩蕩的一行眾鬼，他們誰也沒有開這個口。
孫承清甚至有一種錯覺，這條路走著走著就會變成黃泉路，他們很快就會看到一位老奶奶熱心的請他們喝湯。
然而免費發湯的老奶奶並沒有出現，這條路也沒有那麽長。轉了幾次彎，走了十分鍾不到，他們就見到了這片林子的盡頭。
而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透過樹木隱約看到了遠處傳來的金光。
金光的來源是一道呈半球形罩在地上的光罩，光罩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張符籙的形狀。隨著隊伍逐漸接近那裏，周圍的鬼物一個個都化作了一道黑氣投入了那符籙之中。伴隨著最後一隻鬼物投入了符籙，那光罩也逐漸暗淡了下來，顯露出了其下的情況。
嗯，這就是cg裏的那個院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要去嗎？”膽哥遲疑著問道，“那些鬼已經全部離開了吧，要撤的話，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機會了吧？”
“……我必須先提醒你一件事。”張為人神色凝重的說道，“如果這是cg裏的院子，那我們現在腳底下踩著的就是cg裏那條路。”
膽哥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張為人這句話中隱藏的信息。而在那之前，沉默了一路的付薇就將答案說了出來。
“周圍的樹還能看作是視角不同，但是很明顯，我們完全沒有看到那一塊路牌。”
cg中那塊無字的木牌究竟是不是關鍵線索還不好說，但它理應存在。而事實就是，他們根本沒有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這更能說明這裏是假的了吧，那我們是不是更應該跑路了？”
“你說的有道理。”張為人認可的點了點頭。
但他的腳很誠實的向著那座院子走了過去。
“呃……”膽哥已經習慣張為人的神經操作，所以也沒了吐槽的心思，“能解釋下為什麽嗎？”
“因為我樂意。”
膽哥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麽習慣。
在其他人猶豫的時候，張為人已經獨自走過了一半的路程。
“且慢！”
一聲大喝自遠處傳來，與聲音幾乎同步出現在幾人麵前的，是一名身著道袍，手持拂塵，長須白眉，衣袂飄飄，一眼看過去就很像那種世外高人的老者。
“幾位小友，前方危險，莫要再前進了。”
“……你誰啊？”張為人毫不客氣的問道。
“在下無念子，”那老道士撫著胡須說道，“這枚符籙便是出自貧道之手。說來慚愧，貧道當年出借符籙之時也未曾想到這邪物的蠱惑控製能力會有如此之強，符籙中的鬼物竟然被其盡數腐化。它們並未傷人，而是引幾位小友前來隻是為了讓你們破開封印，還好貧道及時來到，不然洛地怕是要生靈塗炭。”
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原先進入符籙的鬼物又鑽了出來，麵無表情的看著這邊。
“如今貧道就要斬妖除邪，還請幾位小友速速遠離此地！”
說罷，無念子從袖中拔出一把長劍，迎上了那些鬼物。
“……啊？”
突然遭遇了這種巨大反轉的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廢村，破屋，敲門聲，這三樣東西結合在一起，本應非常恐怖才對，但那也要看具體情況。已知門外有一大堆人……一大堆鬼，那麽它們還會敲門顯然比直接開門甚至破門進來要好的多。
別說害怕了，他們幾個甚至有種鬆了一口氣的錯覺，因為對方居然還講道理。
“冷靜一點先聽我說情況緊急我盡量快一點現在的情況大概有三種第一種外麵的是敵人隻是有規則讓它們進不來剩下兩種可能它們其實沒有被汙染但根據它們對這兩隻被汙染的鬼的態度不同對我們的態度也會不同……”
很難想象有人能一口氣在三秒鍾內說完這麽一大串還不換一口氣還能保持口齒清晰我……
草。
總而言之，張為人是沒背過氣，但其他人的腦子沒有這麽快，他們反應不過來。
“如果沒人有意見的話……我開門了啊？”
張為人說著就要把剛關上的門再打開，但還好孫承清和他比較熟，對他的ddos攻擊有了一定的抗性，此刻及時的反應了過來。
“你他媽等會，怎麽就沒意見了，你啥時候問了嗎？！”
“嘖，果然沒有這麽好糊弄啊。清八呦，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來好好問一下好了，你們有什麽其他可選的提議嗎？”
“……”
從牆上那個洞翻出去？
孫承清剛想到這一點，就覺得這個方案屬實是有些侮辱大家夥的智商。
翻出去不是問題，但翻出去之後呢？無非是從那些鬼的正麵跑到了側麵，如果這洞口是開在大門對麵的，那可能還有一點討論的價值。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那隻鬼已經死了，這裏的牆也能打破了，我們可以破牆而出？”
“好提議，”張為人點了點頭，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要不，您試試？”
“……咱要不還是開門吧。”
“這不就得了……對了，別太有攻擊性，反正對麵要打的話也打不過，沒必要警惕。”
說著，張為人再次推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大光頭。
“……大頭鬼？”張為人下意識想到。
但其實這個下意識已經是他做出的第二個反應了，他第一個想法是開定身咒然後給對麵來一個滿蓄劈棍。
好在那個遊戲不是全息，而他手裏也沒有鍵盤，所以他的肌肉記憶不至於讓他在這個有些微妙的時候做出什麽不禮貌的舉動。
大頭鬼，算是百鬼錄裏比較溫和的那一類，屬於一般人在路上走著突然看到了都沒啥大問題的那種。
它見張為人開了門，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手上的樹枝在地上劃了劃。
門口是石板，它什麽也沒劃出來。
張為人明顯感覺到它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它後退了數步，在一旁的沙地上又劃了幾下，然後對著張為人招了招手。
張為人湊了過去。
“……看不懂思密達。”
正常來講，係統是會提供翻譯的，不管是語言還是文字都可以，不然張為人第一個副本就未必能看的懂那張病曆。但這次不知為何，翻譯沒有生效，張為人自己也看不懂這鬼畫符(物理)都是什麽。
大頭鬼又是明顯一愣，它思考了一下，先是指了指這間屋子，又指了指自己。
“哦，你的意思是，那兩隻鬼是你們關在那裏的？”
大頭鬼點了點頭，隨後又比劃了兩下。
“你們都已經被汙染，但是可以壓製，它們兩個已經不可挽迴，所以被封印在這裏？哦，這間屋子原來是你們做的封印啊。它們被我們給殺了，沒有關係吧？死了算迴家？要不是不能內鬥你們早動手了？原來如此……”
膽哥與付薇兩人看著這一幕人都要傻了，前者輕輕拍了拍孫承清的肩膀，小聲問道：“這麽抽象他都能看的懂？”
“我覺得他隻是在瞎編，隻不過正好編對了而已。”孫承清無奈歎氣道，“你仔細聽聽，他說的都是對我們最為有利的劇情。”
“那要是他編錯了怎麽辦？”
“那就當成自己理解錯了唄，這不是很正常嗎？倒不如說，像現在這樣一句話不錯才是比較奇怪的狀況吧？”
膽哥一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但不論如何，現在基本可以確認，這些鬼確實不是來打他們的了。
稍微猶豫了半秒，他們也跟著走出了門外，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首先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這裏絕對不是開場cg中的那個小院。建築風格什麽的都可以變，那麽大一圈院牆總不能連一塊磚都看不到吧？
這附近的其他建築物隻有另外兩棟房屋，再往外就是樹林了，隻能看到一條窄小的土路不知通往何處。三棟房屋從外麵看幾乎沒有什麽區別，彼此間隱約形成了一個品字。
隻不過，這個品字的下麵兩個口，是向內傾斜的，看起來隱約有些怪異。
至少膽哥自己很少見到同一建築群的房屋呈現這種狀態，中式傳統建築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板板正正的。就算是鄉下的那些土樓，一般也都是對著一邊。
但和那個把能犯的忌諱都犯了個遍的院子比起來，這點異常卻又不算是個事了。
另一邊，張為人還在和那隻大頭鬼在加密通道對話。於是在看完了房屋後，他又打量起了這些鬼。
怎麽說呢……這群鬼長的真挺鬼的嘿。它們就算是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膽哥看著它們都覺得有點嚇人。
“嗯嗯，我明白了。”就在這時，張為人突然點了點頭，對著其他幾人揮手打起了招唿，“來吧夥計們，我們有工作了！”
“什麽工作？”
“屠個神。”
“？”
膽哥向著張為人露出了清澈且疑惑的目光。
他撐死了不過半分鍾沒往那邊看，怎麽版本就直接快進到這個地步了？
“哦，別緊張，也不是什麽大事。簡單點說就是有個人拿著某位高人賜的百鬼符把一個惡神給封印了，但那個惡神透過封印反過來汙染了這些鬼物，馬上就要跑出來了，我們需要去給它補一刀。”
“百鬼符這東西……行吧，尊重設定。”膽哥相當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可照你這個說法，這些鬼也算是被封印在這裏的吧，我怎麽看它們好像沒什麽不情願的啊？”
“你在說什麽啊，這些鬼原先都是孤魂野鬼，想投胎都投不了的那種，指不定哪天就魂飛魄散了。現在這道符相當於給了它們一個編製，形體被消滅或者五百年任期滿後它們可以直接保送地府，高興都來不及呢。”
張為人說完後，他旁邊那隻大頭鬼還認可的點了點頭。
膽哥先是盯著張為人看了兩秒，又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向了孫承清，那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你確定這家夥看不懂？這麽複雜的設定是能臨時編出來的？還能一個字都不錯？
孫承清無奈聳肩。
他現在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了，雖然他相信他對於張為人的理解是全世界排名前幾，但他也清楚的很，他對這吊人的開發還不足1％。
“行吧，就算這些鬼真的是友軍，它們自己為什麽不想辦法弄死那個惡神？”膽哥略帶一些自暴自棄的說道，“它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們真的可以嗎？”
“它們不行是因為它們是封印的一部分，這張符設計的時候就沒有打算讓它們傷害被封印的個體，就像它們不能互相傷害一樣。至於那個神的強度……放西遊裏不配有名字，而且被封印多年導致實力大損，現在基本就是一個小卡拉米。”
張為人眉飛色舞，說的相當自信。但越是這樣，膽哥越覺得這裏有問題。
因為實在是太簡單了。
如果一切按照他所說順利發展下去，那他們隻需要到封印地點，打一個不怎麽強的精英怪，就可以順利通關這個副本了，這可能嗎？這可是創世級副本啊喂！
但看著張為人那誇張的姿態，膽哥突然反應了過來。對啊，真相重要嗎？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想活下去隻能順著這些鬼的思路走啊。想必張為人各種擠眉弄眼，就是為了提醒他們這一點吧。
想通之後，他突然變的非常平靜。
走一步看一步唄，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放棄思考後，他索性開始了腦內複盤。首先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跟著張為人走，副本的難度確實有明顯的提升。因為一出門就遇到了張為人，所以他當初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但實際上，哪怕是創世級副本，開場的時候也會有一段相對平穩的“安全期”。
但他和張為人一起的這幾次，遇到的副本全都是開門殺！
殊不知，張為人此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雖然說出來膽哥可能不信，但他自己單排創世的時候也很少遇到開門殺。就算是睜眼即坐牢，也是有一段算不上短的緩衝期的。
在這種各懷鬼胎的氛圍中，他們一行連人帶鬼都離開了這個地方，順著那條土路開始前進。
如果可以的話，幾名玩家自然是想要把另外兩間房屋也探索一下的。但看著浩浩蕩蕩的一行眾鬼，他們誰也沒有開這個口。
孫承清甚至有一種錯覺，這條路走著走著就會變成黃泉路，他們很快就會看到一位老奶奶熱心的請他們喝湯。
然而免費發湯的老奶奶並沒有出現，這條路也沒有那麽長。轉了幾次彎，走了十分鍾不到，他們就見到了這片林子的盡頭。
而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透過樹木隱約看到了遠處傳來的金光。
金光的來源是一道呈半球形罩在地上的光罩，光罩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張符籙的形狀。隨著隊伍逐漸接近那裏，周圍的鬼物一個個都化作了一道黑氣投入了那符籙之中。伴隨著最後一隻鬼物投入了符籙，那光罩也逐漸暗淡了下來，顯露出了其下的情況。
嗯，這就是cg裏的那個院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要去嗎？”膽哥遲疑著問道，“那些鬼已經全部離開了吧，要撤的話，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機會了吧？”
“……我必須先提醒你一件事。”張為人神色凝重的說道，“如果這是cg裏的院子，那我們現在腳底下踩著的就是cg裏那條路。”
膽哥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張為人這句話中隱藏的信息。而在那之前，沉默了一路的付薇就將答案說了出來。
“周圍的樹還能看作是視角不同，但是很明顯，我們完全沒有看到那一塊路牌。”
cg中那塊無字的木牌究竟是不是關鍵線索還不好說，但它理應存在。而事實就是，他們根本沒有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這更能說明這裏是假的了吧，那我們是不是更應該跑路了？”
“你說的有道理。”張為人認可的點了點頭。
但他的腳很誠實的向著那座院子走了過去。
“呃……”膽哥已經習慣張為人的神經操作，所以也沒了吐槽的心思，“能解釋下為什麽嗎？”
“因為我樂意。”
膽哥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麽習慣。
在其他人猶豫的時候，張為人已經獨自走過了一半的路程。
“且慢！”
一聲大喝自遠處傳來，與聲音幾乎同步出現在幾人麵前的，是一名身著道袍，手持拂塵，長須白眉，衣袂飄飄，一眼看過去就很像那種世外高人的老者。
“幾位小友，前方危險，莫要再前進了。”
“……你誰啊？”張為人毫不客氣的問道。
“在下無念子，”那老道士撫著胡須說道，“這枚符籙便是出自貧道之手。說來慚愧，貧道當年出借符籙之時也未曾想到這邪物的蠱惑控製能力會有如此之強，符籙中的鬼物竟然被其盡數腐化。它們並未傷人，而是引幾位小友前來隻是為了讓你們破開封印，還好貧道及時來到，不然洛地怕是要生靈塗炭。”
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原先進入符籙的鬼物又鑽了出來，麵無表情的看著這邊。
“如今貧道就要斬妖除邪，還請幾位小友速速遠離此地！”
說罷，無念子從袖中拔出一把長劍，迎上了那些鬼物。
“……啊？”
突然遭遇了這種巨大反轉的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