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雨夜沒有白蘭地》
虐文全息圖鑒：請簽收您的BE 作者：無光島嶼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淩晨三點的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周敘白握著方向盤的手開始不受控地痙攣。後視鏡裏映著他泛青的指節，像浸在福爾馬林裏的標本，帶著瀕死的僵硬。這是漸凍症確診的第七個月，也是他成為蘇瑾專屬司機的第五年。
他搖下車窗，讓冷雨撲在臉上。對麵寫字樓旋轉門裏湧出加班的人群，蘇瑾的米色風衣總是最後出現。二十二層到地下車庫需要三分鍾，他數著秒針擦掉嘴角溢出的涎水，用圍巾裹住脖頸上歪斜的唿吸貼片。
\"周師傅又來接女朋友啊？\"保安老張探進半個身子，唿吸間帶著蒜蓉小龍蝦的味道。周敘白笑著搖頭，喉嚨裏卻泛起腥甜。自從半年前在急診室偷聽到\"最多兩年\"的判決，他就把副駕駛的置物盒改成了藥箱，裏麵躺著二十三種延緩肌肉萎縮的藥片。
蘇瑾的高跟鞋聲在空曠的車庫裏格外清脆。她鑽進後座時帶進幾片銀杏葉，混著柑橘調的香水味落在他膝頭。\"今天去城南吧。\"她把文件袋扔到座椅上，聲音像浸了冰水，\"我找到新公寓了。\"
方向盤猛地打滑，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響刺破雨幕。周敘白死死咬住口腔內壁，直到血腥味蓋過喉頭翻湧的酸澀。後視鏡裏蘇瑾正在補口紅，玫瑰豆沙色暈染在唇線外，像道結痂的傷口。
\"我幫你搬家。\"他說得艱難，每個字都在和痙攣的舌根較勁。車載導航顯示去城南要經過跨江大橋，去年冬天他們曾在橋下撿到過凍僵的流浪貓。那天蘇瑾把呢子大衣裹在小貓身上，鼻尖凍得通紅卻非要他背《再別康橋》。
蘇瑾的睫毛膏暈開了，在眼瞼投下青灰的影：\"不用，鍾彥會來。\"這個名字讓周敘白想起上個月在咖啡廳見到的男人，對方腕間的百達翡麗在攪拌拿鐵時晃得他眼睛生疼。當時他的右手剛失去握力，滾燙的咖啡潑在西裝褲上，像灘正在擴散的屍斑。
雨刮器發出瀕死的呻吟。經過江濱公園時，蘇瑾突然搖下車窗，鹹澀的江風灌進來卷走了她的話：\"你還記得......\"尾音散在風裏，但周敘白知道她說的是那個暴雨夜。五年前他開著破舊的比亞迪撞上她拋錨的瑪莎拉蒂，車載電台正放著《young and beautiful》。她醉眼朦朧地拽著他領帶說要去追極光，結果吐在了他攢錢買的真皮座椅上。
\"停車！\"蘇瑾突然拍打椅背。周敘白猛踩刹車，後視鏡裏映出她煞白的臉。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寵物醫院的霓虹燈在雨中扭曲成血色，玻璃窗內蜷縮著隻濕透的布偶貓。
這是他們救過十三隻流浪動物的醫院。去年秋天確診那天，他在這裏接過昏倒的蘇瑾。醫生說她低血糖，其實是他偷偷換了她的安眠藥——那些讓他整夜顫抖的止疼片需要藏在更安全的地方。此刻感應門開了，穿白大褂的獸醫舉著傘跑出來，懷裏的小貓前爪纏著繃帶。
\"像不像雪球？\"蘇瑾的聲音在發抖。周敘白想起他們養的第一隻貓，被卡車碾碎在搬家途中。當時蘇瑾把臉埋在他頸窩哭了三小時，眼淚滲進他洗得發白的襯衫領口。而現在他的襯衫口袋裏裝著唿吸機使用說明，棉質布料下藏著正在鈣化的肩胛骨。
到達公寓時雨勢更大了。蘇瑾推開車門的瞬間，周敘白看見二十六樓陽台上晃動著香檳色氣球，落地窗裏閃過鍾彥的銀灰色西裝。他摸索著去掏藥盒，卻發現右手已經抬不過方向盤。
\"周敘白，\"蘇瑾扶著車門轉身，雨絲在她發梢凝成水晶珠鏈，\"你從來不說痛嗎？\"她彎腰從座椅縫隙抽出個牛皮紙袋，x光片在閃電裏泛著森白的光。那些被他藏在儲物櫃深處的病曆此刻正在她掌心燃燒，ct影像上萎縮的小腦像團正在融化的雪。
雷聲碾過城市天際線時，周敘白聽見自己脊椎碎裂的聲響。蘇瑾的淚水砸在肌電圖報告上，暈開了\"神經元完全損傷\"的診斷結論。他想替她擦眼淚，左手卻隻能痙攣著垂在身側，像條被浪拍上岸的魚。
後來很多個雨夜，蘇瑾總會想起急救車刺眼的頂燈。醫護人員抬走周敘白時，他右手還緊攥著車鑰匙，指甲嵌進掌心的模樣像抓著最後一片北極光。副駕駛抽屜裏藏著本泛黃的筆記本，最新那頁寫著：\"城南新開的川菜館要帶她去，記得買加熱坐墊，她生理期快到了。\"
他搖下車窗，讓冷雨撲在臉上。對麵寫字樓旋轉門裏湧出加班的人群，蘇瑾的米色風衣總是最後出現。二十二層到地下車庫需要三分鍾，他數著秒針擦掉嘴角溢出的涎水，用圍巾裹住脖頸上歪斜的唿吸貼片。
\"周師傅又來接女朋友啊？\"保安老張探進半個身子，唿吸間帶著蒜蓉小龍蝦的味道。周敘白笑著搖頭，喉嚨裏卻泛起腥甜。自從半年前在急診室偷聽到\"最多兩年\"的判決，他就把副駕駛的置物盒改成了藥箱，裏麵躺著二十三種延緩肌肉萎縮的藥片。
蘇瑾的高跟鞋聲在空曠的車庫裏格外清脆。她鑽進後座時帶進幾片銀杏葉，混著柑橘調的香水味落在他膝頭。\"今天去城南吧。\"她把文件袋扔到座椅上，聲音像浸了冰水，\"我找到新公寓了。\"
方向盤猛地打滑，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響刺破雨幕。周敘白死死咬住口腔內壁，直到血腥味蓋過喉頭翻湧的酸澀。後視鏡裏蘇瑾正在補口紅，玫瑰豆沙色暈染在唇線外，像道結痂的傷口。
\"我幫你搬家。\"他說得艱難，每個字都在和痙攣的舌根較勁。車載導航顯示去城南要經過跨江大橋，去年冬天他們曾在橋下撿到過凍僵的流浪貓。那天蘇瑾把呢子大衣裹在小貓身上，鼻尖凍得通紅卻非要他背《再別康橋》。
蘇瑾的睫毛膏暈開了，在眼瞼投下青灰的影：\"不用，鍾彥會來。\"這個名字讓周敘白想起上個月在咖啡廳見到的男人，對方腕間的百達翡麗在攪拌拿鐵時晃得他眼睛生疼。當時他的右手剛失去握力，滾燙的咖啡潑在西裝褲上，像灘正在擴散的屍斑。
雨刮器發出瀕死的呻吟。經過江濱公園時，蘇瑾突然搖下車窗，鹹澀的江風灌進來卷走了她的話：\"你還記得......\"尾音散在風裏，但周敘白知道她說的是那個暴雨夜。五年前他開著破舊的比亞迪撞上她拋錨的瑪莎拉蒂，車載電台正放著《young and beautiful》。她醉眼朦朧地拽著他領帶說要去追極光，結果吐在了他攢錢買的真皮座椅上。
\"停車！\"蘇瑾突然拍打椅背。周敘白猛踩刹車，後視鏡裏映出她煞白的臉。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寵物醫院的霓虹燈在雨中扭曲成血色，玻璃窗內蜷縮著隻濕透的布偶貓。
這是他們救過十三隻流浪動物的醫院。去年秋天確診那天，他在這裏接過昏倒的蘇瑾。醫生說她低血糖，其實是他偷偷換了她的安眠藥——那些讓他整夜顫抖的止疼片需要藏在更安全的地方。此刻感應門開了，穿白大褂的獸醫舉著傘跑出來，懷裏的小貓前爪纏著繃帶。
\"像不像雪球？\"蘇瑾的聲音在發抖。周敘白想起他們養的第一隻貓，被卡車碾碎在搬家途中。當時蘇瑾把臉埋在他頸窩哭了三小時，眼淚滲進他洗得發白的襯衫領口。而現在他的襯衫口袋裏裝著唿吸機使用說明，棉質布料下藏著正在鈣化的肩胛骨。
到達公寓時雨勢更大了。蘇瑾推開車門的瞬間，周敘白看見二十六樓陽台上晃動著香檳色氣球，落地窗裏閃過鍾彥的銀灰色西裝。他摸索著去掏藥盒，卻發現右手已經抬不過方向盤。
\"周敘白，\"蘇瑾扶著車門轉身，雨絲在她發梢凝成水晶珠鏈，\"你從來不說痛嗎？\"她彎腰從座椅縫隙抽出個牛皮紙袋，x光片在閃電裏泛著森白的光。那些被他藏在儲物櫃深處的病曆此刻正在她掌心燃燒，ct影像上萎縮的小腦像團正在融化的雪。
雷聲碾過城市天際線時，周敘白聽見自己脊椎碎裂的聲響。蘇瑾的淚水砸在肌電圖報告上，暈開了\"神經元完全損傷\"的診斷結論。他想替她擦眼淚，左手卻隻能痙攣著垂在身側，像條被浪拍上岸的魚。
後來很多個雨夜，蘇瑾總會想起急救車刺眼的頂燈。醫護人員抬走周敘白時，他右手還緊攥著車鑰匙，指甲嵌進掌心的模樣像抓著最後一片北極光。副駕駛抽屜裏藏著本泛黃的筆記本，最新那頁寫著：\"城南新開的川菜館要帶她去，記得買加熱坐墊，她生理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