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夏風熟練的點著灶火後,白自立拎起水桶往大鐵鍋裏倒了半鍋水,往鍋裏放入剁好的風幹雞塊兒,再將切好的幹薑片扔進大鐵鍋裏,又扔了一把柳阿婆去過棗核的紅山棗,再拎起大水桶將鍋裏的水加滿,蓋上木頭做的大鍋蓋。
白自立囑咐蹲在灶邊的白夏風開鍋後改燒小火,白自立一邊和老丈人,小舅子嘮著嗑,一邊從麵袋子裏肴了幾瓢三合麵倒在一個大粗瓷盆裏,加水和好麵,將麵盆蓋上蓋後放在灶台上醒發著。
他揭開大灶上的鍋蓋,鐵鍋裏翻滾著的雞湯已經飄出了香氣,白自立將洗好的一小盆子幹蘑菇倒進大鐵鍋的雞湯裏,再次蓋上蓋子,將丈母娘一家帶來的東西都歸置到廚櫃裏,看廚櫃裏都被塞滿了就把剩下的塞到櫥櫃上放好,塞不下的碼放在廚櫃邊。
他將籃子裏的雞蛋撿到裝雞蛋的筐子裏,筐子裝滿後又把剩餘的裝在一個盆子裏,將丈母娘帶來的盛米的大袋子疊好裝在籃子裏,心裏想著,現在自己家這種情況啥也沒有給丈母娘家做迴禮,等自己以後打了獵物再給丈母娘家多送點肉。
大鐵鍋裏雞湯的香氣飄蕩在空氣裏時,白自立又揭開鍋蓋往大鍋裏倒進一盆洗好的葫蘆絲幹,加了一些鹽,聞著香濃的雞湯味道,看鍋裏的湯下去不少。他洗幹淨手,熟練的往鐵鍋裏甩了兩圈三合麵餅子。蓋上大木鍋蓋,對白夏風說:“這些柴禾燒完就差不多了,火別太大了。”
白自立轉身又扯了幾個老菜幫,剁碎後裝在剛剛裝麵的粗瓷盆裏,端出去倒在雞舍裏,迴來時已經將粗瓷盆洗刷幹淨。白夏風填完最後幾根柴禾,用石板將灶眼封好。又拿著笤帚將堂屋的柴禾沫打掃幹淨。
白自立笑著朝老丈人白晴天誇讚:“爹,咱家夏風又勤快又有眼力勁兒。”白晴天笑著說:“莊戶人家有幾個懶的。勤快些才能過好日子,這一大鍋雞湯是不是太多了。”白自立說:“不多,幹娘說一定要讓大家都吃飽,爹別擔心,村長家和幾個嬸子大媽家都給送了東西,暫時還不缺糧食,等我媳婦出了月子,我們將日子過起來再還大夥的恩情。”
白晴天點點頭說:“你是個好的,脫離了老葉家,爹不擔心你們的日子過不起來,好好記著雪中送炭的鄉親們,以後做事別讓人家寒心。”白自立說:“爹!我曉得的。”
他從廚櫃裏拿了兩個雞蛋說:“幹娘囑咐我再給春雨在雞湯裏臥兩個雞蛋。”白晴天說:“你幹娘是個好人,以後你們要好好孝敬你幹娘。”白自立恭恭敬敬的說:“爹,我們會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揭開鍋蓋,將兩個雞蛋在鍋沿磕開倒在咕嘟嘟翻滾著的香濃的雞湯裏。
白自立拎了個盆子,用鐵鏟將散發著香氣的餅子放在盆子裏,又從廚櫃裏拿了幾個飯碗,先給白玉歡盛了稍小的一碗,又盛出六大碗蘑菇雞湯,每個碗裏都有幾塊兒帶著骨頭的雞肉,少許蘑菇和葫蘆絲,加上香濃的雞湯,很是誘人,最後將兩個臥雞蛋放在一個葫蘆絲少一些的碗裏,蓋上鍋蓋。
白自立對老丈人和小舅子說:“爹,你和夏風先吃著,敞開了吃,鍋裏有還有熱乎的,我給娘和幹娘的端屋裏去,讓她們在屋裏和春雨娘幾個一起吃。”
白自立將三大一小四碗蘑菇雞肉湯放在竹盤上,又撿了八九塊兒三合麵餅子端進西屋,笑著說:“娘,幹娘,你們在炕上陪著春雨和孩子一起吃吧,炕上熱乎,我陪著爹和小舅子在堂屋吃。鍋裏還好多熱乎的雞湯呢。”
柳阿婆笑嗬嗬的說:“白嫂子,看我這幹兒子多能幹!好!你快去陪你丈人好好吃。白嫂子,咱們在炕上熱乎乎的吃,春雨這碗裏是我讓自立給你在雞湯裏臥的雞蛋,快趁熱吃了。玉歡,這小碗是奶奶專給你準備的,省得用大碗吃不完還要剩下,自己先慢慢吃雞肉,白嫂子,你也快趁熱吃,自立說了,如果不夠吃,鍋裏還有熱乎的。”
白吳氏看到柳阿婆是真心的對閨女一家,感動的說:“妹子啊,你對孩子們真是實心實意的好啊,閨女呀,等你出了月子可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們幹娘。”柳阿婆催促著:“都是一家人,啥也別說了,咱快一起趁熱吃。春雨快吃,吃完再讓自立多給你盛一些雞湯。”
白春雨說:“幹娘,這些足夠了,在幹娘這裏,我這日子過得簡直像做夢一樣。”柳阿婆笑著說:“這算啥呀,將來呀咱都要沾玉婉丫頭的福運,好日子還在後頭呢。”白玉婉是被雞湯濃鬱的香氣饞醒的。
小肚子吃的溜圓的白玉歡放下飯碗後一直坐在白玉婉的旁邊看著妹妹,她最先注意到睜著大眼睛,抿著嘴唇吞咽口水的妹妹,她驚喜的說:“妹妹睡醒了,她在咽口水,奶奶,能給妹妹喂點兒香香的雞湯嗎?”柳奶奶說:“玉婉還太小,等她再大點兒再給她雞湯喝,先讓你娘給她喂奶喝,這孩子真懂事,知道心疼你娘,等你娘吃完才睜眼。這一覺睡的足,小臉紅撲撲的,真招人喜歡。”
白吳氏也說:“是啊,這孩子怎麽這麽水水靈靈的,哪像剛生下第二天的小人,看這孩子的眼睛多靈氣,真真是讓人喜歡的不得了。春雨,快給孩子把把尿,再喂奶。”白玉婉聽著柳奶奶和姥姥對自己的誇讚,心中美美的。
白玉婉美滋滋的想:“能確定了,自己在這一世也是人見人愛的美女一枚,太好了,原來,漂亮的娘親長得像姥姥,姥姥年輕時也是個大美女啊。就衝姥姥,姥爺對自己一家人的真心,將來奔小康的隊伍也加上姥姥一家。嗨嗨嗨!娘親又讓自己噓噓了,嘩嘩放掉吧,沒辦法,真憋不住了,快點兒長大吧。
白春雨抱著白玉婉嘩啦啦放完水,又撩開自己的衣襟喂她喝奶。白吳氏聽著小外孫女咕咚咕咚的喝奶聲,笑著說:“我這個小外孫女是個身體健壯的,吃的多有勁兒。”
柳阿婆笑著說:“白嫂子,你就放心吧,春雨的奶水足,孩子吃的飽,睡眠足,長得肯定壯。”白吳氏說:“妹子,多虧了你呀,我都不知道咋感謝妹子。”柳阿婆說:“啥也別說了,咱家玉婉吃飽了,趁著她剛睡醒有精神,快讓孩子姥爺和舅舅進屋看看咱家乖乖寶貝兒。”
白晴天和白夏風父子進來看到白玉婉之後也連連誇讚,十八歲的白夏風驚喜的說:“哇!我這小外甥女怎麽這漂亮啊,唉呀,這長大後肯定是這十裏八村最漂亮的美女。”白晴天也是咧著嘴一勁的誇:“好看,真好看!”
白玉婉看到姥爺和舅舅,心裏高興的想著:“呀!原來姥爺和舅舅長得也都這麽好!可惜現在自己還不能說話,隻能使勁笑著表達自己對他們的喜歡。”於是白玉婉咧著嘴朝著白晴天和白夏風笑得歡暢。
白夏風高興的說:“爹,娘,姐,小外甥女肯定特別喜歡我這個舅舅,你們看她朝著我笑的多開心。”白玉婉心想:“這個舅舅真聰明,甚得我心,就讓舅舅在迴去的路上撿一個大銀錠吧,哈哈哈!對!就這麽辦!”
白玉婉想到舅舅走著路被大印錠子絆住腳的場景咧著嘴咯咯的笑出聲,把一屋子人逗的哈哈大笑。柳阿婆家的小院裏飄蕩著一家人歡暢愉悅的笑聲。
與柳阿婆院子裏的歡樂形成對比的是今天的老葉家,老葉家是另一番情景。原來天還沒亮,葉大郎就起了床,葉大郎敲開東臥的門走進去對葉老頭和葉老太婆子說:“爹,娘,因為老三一家鬧騰出來的事兒,您二老心裏肯定不痛快,今天兒子帶著您二老去鎮子上散散心,兒子請你們在飯莊吃些好的。”
葉老婆子搖頭說:“可不去浪費那個錢。”葉大郎說:“爹,娘,不用咱自己花銀錢的,吃完早飯你們去鎮上逛一逛,再從飯莊拿一些熟食迴家來吃。爹,娘就放心吧,多拿些,不花錢。平時我往外拿,還得避著點人,爹,娘帶上四妹多拿些迴家吃,我管賬,交不交錢我說了算。”
葉老頭和葉老婆子一聽,眼睛都亮了,還能這麽操作!葉老婆子說:“好吧,你先說說你們飯莊最貴的菜,咱就撿貴的拿。”葉大郎趕緊說:“娘,最貴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如果拿最貴的就太顯眼,不交錢容易露餡。這樣吧,你們逛一會兒就去飯莊後麵等我,我拿一隻燒雞,一個豬肘子,十個肉包子,十個白麵饅頭,打包好後就送到後門,不要緊張,有我呢。反正每天燒雞和豬肘子,饅頭,肉包子這些東西賣的最多,不顯眼。如果老板查對出來我就說廚房的幫工偷了。”
葉老婆子笑著誇道:“唉呀!當家的,咱家老大就是聰明,咱們一個銅板兒也不用花就能拿迴十來兩銀子的好吃食。”葉老頭問大兒子:“大郎,這樣真的沒問題?”葉大郎笑著說:“爹,肯定沒問題,放心吧,咱家朝陽每天都去飯莊跟我白吃兩頓好的不也沒人敢說啥。爹,您想想還有什麽想吃的,我一起給拿出來。”
葉老頭高興的說:“行了,這些已經不少了,可別給你惹出事兒來。”白大郎說:“爹,我去招唿朝陽,你們收拾收拾,咱早點兒去,進去前我帶你們認認飯莊的後門。早飯跟我在後廚吃雜麵饅頭,喝稀粥,還有好吃的小菜,中午你們就迴家吃肉包子,晚上吃白麵饅頭。燒雞和豬肘子加上一些白菜,蘿卜燉著吃,咱們一家人能吃好幾天的葷菜。”
葉老婆子連聲說:“好!好!大郎,快去喊朝陽,我也去喊你四妹,咱們早點兒去,別過了飯點兒。天還沒亮,葉老頭和葉老婆子帶著葉四妹歡天喜地的跟著葉大郎和葉朝輝走出自家的院子。
因為憧憬著吃白食的好事兒,葉家的幾人都沒注意到院子裏的雞舍,鴨舍都不見了。葉老二聽到了院子門打開的聲音,趕緊推了推葉李氏說:“媳婦,大哥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走了?好像爹娘也一起出去了。”
葉李氏眼睛都沒睜的說:“爹娘一起去更好,天還早呢,再睡一會,早飯我給你們爺幾個偷偷煮幾個雞蛋吃。”葉老頭和葉老太跟著葉大郎在葉老大打工的飯莊真的吃上了三合麵的大饅頭和香濃的雜糧粥。葉家三口捂著撐得圓滾滾的肚子從飯莊後廚出來也沒去閑逛,就守在飯莊後門等著葉大郎。
葉老頭和葉老婆子帶著葉四妹真的如願等到葉大郎拎出來打包好的燒雞,大豬肘子,白麵饅頭和肉包子。葉家三口沒在鎮上多做停留也沒再舍得花錢雇車,就拎著打包好的東西往迴走。
他們走出鎮子一個時辰後,眼看再走半個時辰就要到下河村了,葉家三人坐在路邊,每人先啃了一個大肉包子,想想迴到家裏還有白麵饅頭和燒雞,豬肘子,幾人走路就更有勁兒了。
一個多時辰之後,葉老頭和葉老婆子紅光滿麵的領著氣喘籲籲的葉四妹迴到下河村葉家院子門前,葉老頭推推院門,沒推開,心想,老二兩口子還算聽話,門戶挺緊的。
葉老婆子隔著籬笆看到葉大丫站在院子裏,就朝她喊著:“大丫,快來給爺爺,奶奶開門!”正在葉老婆子屋子裏翻找銀子的葉劉氏心裏一慌,心想,這兩個老不死的怎麽迴來的這麽快,銀子還沒找到啊,倆老家夥把銀子放哪裏了,這屋子都找遍了,也沒翻到銀子,對了,炕席底下!
白劉氏快速的揭開炕尾的席子,再揭開長條木板,驚喜的差點兒笑出聲:“真的有炕洞!葉劉氏蹲在炕上伸手在炕洞裏掏了又掏,就掏出了一個粗瓷罐。心中是巨大的驚喜,搶在前頭了。哼!倆老不死的想給老二家花銀子,沒門!
外麵的喊門聲更大了:“開門!我們迴來了!大丫,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不想吃肉包子啦?快點兒把門打開。”葉白氏快速將炕席蓋好,抱著粗瓷罐從東屋出來。她先把沉甸甸的粗瓷罐塞進廚櫃底下才小跑著去為葉老婆子三人開門。
她假裝急切的說:“爹,娘,四妹,你們可迴來了。大丫,想啥呢,看你爺爺,奶奶,姑姑迴來,不趕緊開門。爹,娘,別生氣,大丫看朝輝和朝陽懷裏抱著東西從你們屋子出來,以為他們從東屋翻到好吃的,想要一口,那哥倆抱著東西就出去了,大丫正生著氣呢。咱家的雞舍和鴨舍都沒了,我們和老二兩口一起出去找,也沒找到,老二一家四口還沒迴來,我正想換件衣服去鎮上找你們呢。”
葉老婆子心裏咯噔一下,急切的問大丫:“大丫,告訴奶奶,你看清你弟弟抱著的是啥嗎?”葉大丫看看葉劉氏,才對葉老婆子說:“奶奶,我沒看清,他倆揣懷裏了,鼓鼓囊囊的。”
葉老婆子將手中拎著的燒雞塞進葉老頭懷裏,三步並成兩步跑進東屋,直奔炕尾,看到木板漏在在炕席外麵,爬炕上去揭開炕席,看到炕洞,伸手進去,空空如也,銀子都沒了!葉老婆子撕心裂肺的喊出一嗓子:“天殺的!都造反了!”
葉老頭走進來喝斥:“死老婆子,哭喪啥?”葉老婆子瘋了一樣的朝著葉老頭喊:“當家的,快!快!快去將老二一家子找迴來,咱家的銀子都沒了!那麽多的銀子啊!沒了!沒了!都沒了!”
白自立囑咐蹲在灶邊的白夏風開鍋後改燒小火,白自立一邊和老丈人,小舅子嘮著嗑,一邊從麵袋子裏肴了幾瓢三合麵倒在一個大粗瓷盆裏,加水和好麵,將麵盆蓋上蓋後放在灶台上醒發著。
他揭開大灶上的鍋蓋,鐵鍋裏翻滾著的雞湯已經飄出了香氣,白自立將洗好的一小盆子幹蘑菇倒進大鐵鍋的雞湯裏,再次蓋上蓋子,將丈母娘一家帶來的東西都歸置到廚櫃裏,看廚櫃裏都被塞滿了就把剩下的塞到櫥櫃上放好,塞不下的碼放在廚櫃邊。
他將籃子裏的雞蛋撿到裝雞蛋的筐子裏,筐子裝滿後又把剩餘的裝在一個盆子裏,將丈母娘帶來的盛米的大袋子疊好裝在籃子裏,心裏想著,現在自己家這種情況啥也沒有給丈母娘家做迴禮,等自己以後打了獵物再給丈母娘家多送點肉。
大鐵鍋裏雞湯的香氣飄蕩在空氣裏時,白自立又揭開鍋蓋往大鍋裏倒進一盆洗好的葫蘆絲幹,加了一些鹽,聞著香濃的雞湯味道,看鍋裏的湯下去不少。他洗幹淨手,熟練的往鐵鍋裏甩了兩圈三合麵餅子。蓋上大木鍋蓋,對白夏風說:“這些柴禾燒完就差不多了,火別太大了。”
白自立轉身又扯了幾個老菜幫,剁碎後裝在剛剛裝麵的粗瓷盆裏,端出去倒在雞舍裏,迴來時已經將粗瓷盆洗刷幹淨。白夏風填完最後幾根柴禾,用石板將灶眼封好。又拿著笤帚將堂屋的柴禾沫打掃幹淨。
白自立笑著朝老丈人白晴天誇讚:“爹,咱家夏風又勤快又有眼力勁兒。”白晴天笑著說:“莊戶人家有幾個懶的。勤快些才能過好日子,這一大鍋雞湯是不是太多了。”白自立說:“不多,幹娘說一定要讓大家都吃飽,爹別擔心,村長家和幾個嬸子大媽家都給送了東西,暫時還不缺糧食,等我媳婦出了月子,我們將日子過起來再還大夥的恩情。”
白晴天點點頭說:“你是個好的,脫離了老葉家,爹不擔心你們的日子過不起來,好好記著雪中送炭的鄉親們,以後做事別讓人家寒心。”白自立說:“爹!我曉得的。”
他從廚櫃裏拿了兩個雞蛋說:“幹娘囑咐我再給春雨在雞湯裏臥兩個雞蛋。”白晴天說:“你幹娘是個好人,以後你們要好好孝敬你幹娘。”白自立恭恭敬敬的說:“爹,我們會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揭開鍋蓋,將兩個雞蛋在鍋沿磕開倒在咕嘟嘟翻滾著的香濃的雞湯裏。
白自立拎了個盆子,用鐵鏟將散發著香氣的餅子放在盆子裏,又從廚櫃裏拿了幾個飯碗,先給白玉歡盛了稍小的一碗,又盛出六大碗蘑菇雞湯,每個碗裏都有幾塊兒帶著骨頭的雞肉,少許蘑菇和葫蘆絲,加上香濃的雞湯,很是誘人,最後將兩個臥雞蛋放在一個葫蘆絲少一些的碗裏,蓋上鍋蓋。
白自立對老丈人和小舅子說:“爹,你和夏風先吃著,敞開了吃,鍋裏有還有熱乎的,我給娘和幹娘的端屋裏去,讓她們在屋裏和春雨娘幾個一起吃。”
白自立將三大一小四碗蘑菇雞肉湯放在竹盤上,又撿了八九塊兒三合麵餅子端進西屋,笑著說:“娘,幹娘,你們在炕上陪著春雨和孩子一起吃吧,炕上熱乎,我陪著爹和小舅子在堂屋吃。鍋裏還好多熱乎的雞湯呢。”
柳阿婆笑嗬嗬的說:“白嫂子,看我這幹兒子多能幹!好!你快去陪你丈人好好吃。白嫂子,咱們在炕上熱乎乎的吃,春雨這碗裏是我讓自立給你在雞湯裏臥的雞蛋,快趁熱吃了。玉歡,這小碗是奶奶專給你準備的,省得用大碗吃不完還要剩下,自己先慢慢吃雞肉,白嫂子,你也快趁熱吃,自立說了,如果不夠吃,鍋裏還有熱乎的。”
白吳氏看到柳阿婆是真心的對閨女一家,感動的說:“妹子啊,你對孩子們真是實心實意的好啊,閨女呀,等你出了月子可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們幹娘。”柳阿婆催促著:“都是一家人,啥也別說了,咱快一起趁熱吃。春雨快吃,吃完再讓自立多給你盛一些雞湯。”
白春雨說:“幹娘,這些足夠了,在幹娘這裏,我這日子過得簡直像做夢一樣。”柳阿婆笑著說:“這算啥呀,將來呀咱都要沾玉婉丫頭的福運,好日子還在後頭呢。”白玉婉是被雞湯濃鬱的香氣饞醒的。
小肚子吃的溜圓的白玉歡放下飯碗後一直坐在白玉婉的旁邊看著妹妹,她最先注意到睜著大眼睛,抿著嘴唇吞咽口水的妹妹,她驚喜的說:“妹妹睡醒了,她在咽口水,奶奶,能給妹妹喂點兒香香的雞湯嗎?”柳奶奶說:“玉婉還太小,等她再大點兒再給她雞湯喝,先讓你娘給她喂奶喝,這孩子真懂事,知道心疼你娘,等你娘吃完才睜眼。這一覺睡的足,小臉紅撲撲的,真招人喜歡。”
白吳氏也說:“是啊,這孩子怎麽這麽水水靈靈的,哪像剛生下第二天的小人,看這孩子的眼睛多靈氣,真真是讓人喜歡的不得了。春雨,快給孩子把把尿,再喂奶。”白玉婉聽著柳奶奶和姥姥對自己的誇讚,心中美美的。
白玉婉美滋滋的想:“能確定了,自己在這一世也是人見人愛的美女一枚,太好了,原來,漂亮的娘親長得像姥姥,姥姥年輕時也是個大美女啊。就衝姥姥,姥爺對自己一家人的真心,將來奔小康的隊伍也加上姥姥一家。嗨嗨嗨!娘親又讓自己噓噓了,嘩嘩放掉吧,沒辦法,真憋不住了,快點兒長大吧。
白春雨抱著白玉婉嘩啦啦放完水,又撩開自己的衣襟喂她喝奶。白吳氏聽著小外孫女咕咚咕咚的喝奶聲,笑著說:“我這個小外孫女是個身體健壯的,吃的多有勁兒。”
柳阿婆笑著說:“白嫂子,你就放心吧,春雨的奶水足,孩子吃的飽,睡眠足,長得肯定壯。”白吳氏說:“妹子,多虧了你呀,我都不知道咋感謝妹子。”柳阿婆說:“啥也別說了,咱家玉婉吃飽了,趁著她剛睡醒有精神,快讓孩子姥爺和舅舅進屋看看咱家乖乖寶貝兒。”
白晴天和白夏風父子進來看到白玉婉之後也連連誇讚,十八歲的白夏風驚喜的說:“哇!我這小外甥女怎麽這漂亮啊,唉呀,這長大後肯定是這十裏八村最漂亮的美女。”白晴天也是咧著嘴一勁的誇:“好看,真好看!”
白玉婉看到姥爺和舅舅,心裏高興的想著:“呀!原來姥爺和舅舅長得也都這麽好!可惜現在自己還不能說話,隻能使勁笑著表達自己對他們的喜歡。”於是白玉婉咧著嘴朝著白晴天和白夏風笑得歡暢。
白夏風高興的說:“爹,娘,姐,小外甥女肯定特別喜歡我這個舅舅,你們看她朝著我笑的多開心。”白玉婉心想:“這個舅舅真聰明,甚得我心,就讓舅舅在迴去的路上撿一個大銀錠吧,哈哈哈!對!就這麽辦!”
白玉婉想到舅舅走著路被大印錠子絆住腳的場景咧著嘴咯咯的笑出聲,把一屋子人逗的哈哈大笑。柳阿婆家的小院裏飄蕩著一家人歡暢愉悅的笑聲。
與柳阿婆院子裏的歡樂形成對比的是今天的老葉家,老葉家是另一番情景。原來天還沒亮,葉大郎就起了床,葉大郎敲開東臥的門走進去對葉老頭和葉老太婆子說:“爹,娘,因為老三一家鬧騰出來的事兒,您二老心裏肯定不痛快,今天兒子帶著您二老去鎮子上散散心,兒子請你們在飯莊吃些好的。”
葉老婆子搖頭說:“可不去浪費那個錢。”葉大郎說:“爹,娘,不用咱自己花銀錢的,吃完早飯你們去鎮上逛一逛,再從飯莊拿一些熟食迴家來吃。爹,娘就放心吧,多拿些,不花錢。平時我往外拿,還得避著點人,爹,娘帶上四妹多拿些迴家吃,我管賬,交不交錢我說了算。”
葉老頭和葉老婆子一聽,眼睛都亮了,還能這麽操作!葉老婆子說:“好吧,你先說說你們飯莊最貴的菜,咱就撿貴的拿。”葉大郎趕緊說:“娘,最貴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如果拿最貴的就太顯眼,不交錢容易露餡。這樣吧,你們逛一會兒就去飯莊後麵等我,我拿一隻燒雞,一個豬肘子,十個肉包子,十個白麵饅頭,打包好後就送到後門,不要緊張,有我呢。反正每天燒雞和豬肘子,饅頭,肉包子這些東西賣的最多,不顯眼。如果老板查對出來我就說廚房的幫工偷了。”
葉老婆子笑著誇道:“唉呀!當家的,咱家老大就是聰明,咱們一個銅板兒也不用花就能拿迴十來兩銀子的好吃食。”葉老頭問大兒子:“大郎,這樣真的沒問題?”葉大郎笑著說:“爹,肯定沒問題,放心吧,咱家朝陽每天都去飯莊跟我白吃兩頓好的不也沒人敢說啥。爹,您想想還有什麽想吃的,我一起給拿出來。”
葉老頭高興的說:“行了,這些已經不少了,可別給你惹出事兒來。”白大郎說:“爹,我去招唿朝陽,你們收拾收拾,咱早點兒去,進去前我帶你們認認飯莊的後門。早飯跟我在後廚吃雜麵饅頭,喝稀粥,還有好吃的小菜,中午你們就迴家吃肉包子,晚上吃白麵饅頭。燒雞和豬肘子加上一些白菜,蘿卜燉著吃,咱們一家人能吃好幾天的葷菜。”
葉老婆子連聲說:“好!好!大郎,快去喊朝陽,我也去喊你四妹,咱們早點兒去,別過了飯點兒。天還沒亮,葉老頭和葉老婆子帶著葉四妹歡天喜地的跟著葉大郎和葉朝輝走出自家的院子。
因為憧憬著吃白食的好事兒,葉家的幾人都沒注意到院子裏的雞舍,鴨舍都不見了。葉老二聽到了院子門打開的聲音,趕緊推了推葉李氏說:“媳婦,大哥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走了?好像爹娘也一起出去了。”
葉李氏眼睛都沒睜的說:“爹娘一起去更好,天還早呢,再睡一會,早飯我給你們爺幾個偷偷煮幾個雞蛋吃。”葉老頭和葉老太跟著葉大郎在葉老大打工的飯莊真的吃上了三合麵的大饅頭和香濃的雜糧粥。葉家三口捂著撐得圓滾滾的肚子從飯莊後廚出來也沒去閑逛,就守在飯莊後門等著葉大郎。
葉老頭和葉老婆子帶著葉四妹真的如願等到葉大郎拎出來打包好的燒雞,大豬肘子,白麵饅頭和肉包子。葉家三口沒在鎮上多做停留也沒再舍得花錢雇車,就拎著打包好的東西往迴走。
他們走出鎮子一個時辰後,眼看再走半個時辰就要到下河村了,葉家三人坐在路邊,每人先啃了一個大肉包子,想想迴到家裏還有白麵饅頭和燒雞,豬肘子,幾人走路就更有勁兒了。
一個多時辰之後,葉老頭和葉老婆子紅光滿麵的領著氣喘籲籲的葉四妹迴到下河村葉家院子門前,葉老頭推推院門,沒推開,心想,老二兩口子還算聽話,門戶挺緊的。
葉老婆子隔著籬笆看到葉大丫站在院子裏,就朝她喊著:“大丫,快來給爺爺,奶奶開門!”正在葉老婆子屋子裏翻找銀子的葉劉氏心裏一慌,心想,這兩個老不死的怎麽迴來的這麽快,銀子還沒找到啊,倆老家夥把銀子放哪裏了,這屋子都找遍了,也沒翻到銀子,對了,炕席底下!
白劉氏快速的揭開炕尾的席子,再揭開長條木板,驚喜的差點兒笑出聲:“真的有炕洞!葉劉氏蹲在炕上伸手在炕洞裏掏了又掏,就掏出了一個粗瓷罐。心中是巨大的驚喜,搶在前頭了。哼!倆老不死的想給老二家花銀子,沒門!
外麵的喊門聲更大了:“開門!我們迴來了!大丫,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不想吃肉包子啦?快點兒把門打開。”葉白氏快速將炕席蓋好,抱著粗瓷罐從東屋出來。她先把沉甸甸的粗瓷罐塞進廚櫃底下才小跑著去為葉老婆子三人開門。
她假裝急切的說:“爹,娘,四妹,你們可迴來了。大丫,想啥呢,看你爺爺,奶奶,姑姑迴來,不趕緊開門。爹,娘,別生氣,大丫看朝輝和朝陽懷裏抱著東西從你們屋子出來,以為他們從東屋翻到好吃的,想要一口,那哥倆抱著東西就出去了,大丫正生著氣呢。咱家的雞舍和鴨舍都沒了,我們和老二兩口一起出去找,也沒找到,老二一家四口還沒迴來,我正想換件衣服去鎮上找你們呢。”
葉老婆子心裏咯噔一下,急切的問大丫:“大丫,告訴奶奶,你看清你弟弟抱著的是啥嗎?”葉大丫看看葉劉氏,才對葉老婆子說:“奶奶,我沒看清,他倆揣懷裏了,鼓鼓囊囊的。”
葉老婆子將手中拎著的燒雞塞進葉老頭懷裏,三步並成兩步跑進東屋,直奔炕尾,看到木板漏在在炕席外麵,爬炕上去揭開炕席,看到炕洞,伸手進去,空空如也,銀子都沒了!葉老婆子撕心裂肺的喊出一嗓子:“天殺的!都造反了!”
葉老頭走進來喝斥:“死老婆子,哭喪啥?”葉老婆子瘋了一樣的朝著葉老頭喊:“當家的,快!快!快去將老二一家子找迴來,咱家的銀子都沒了!那麽多的銀子啊!沒了!沒了!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