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鮑友強率部離開的半個小時後,一架小型私人直升飛機從沙灣起飛,一路低空飛行到東路軍駐地上空,在得到地麵允許後,降落在駐地的一片空地上。


    董濤扶著班達緩慢地走下直升飛機。


    一位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前,握住班達的雙手,滿臉喜悅地說:“班達兄,您還好吧?”


    班達滿臉堆笑,“德江老弟,沒想到吧,我老班達還能見到你。”


    “唉,我們還都以為您……”


    彭德江歎口氣,把一句話說了一半,另一半咽迴到肚子裏。


    班達向四周看了看,笑道:“德江老弟,你不會就在這裏和我敘舊吧?”


    彭德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嗨!這不是見到哥哥,心裏高興嗎,把這茬都忘了,快請!”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彭德江的帳篷,董濤一路都攙扶著班達。


    落座後,兩人相視一笑,都在等對方先開口說話。


    還是彭德江先笑著開口:“班達兄既然來了,就不要走啦,等這次消滅了紅袖軍,為班達兄報了血仇,就一起去我那裏,您放心,有我彭德江的就有您的,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班達笑了笑,看向彭德江。


    “哈哈,德江老弟,謝謝你的一片好意。不過,我要更正你兩點,第一,我和紅袖軍之間沒有血仇,相反,紅袖軍是我的救命恩人。第二,我深更半夜來找你,不是向你老弟求援,是來救你的。”


    彭德江古怪地看向班達。


    “救命恩人?還救我?班達兄,你怎麽越說,我越糊塗呢!”


    班達耐心地把北圸州軍消亡的整個過程,如實地講給彭德江。


    彭德江聽完後,說道:“就算他紅袖軍救了你一命,那也是他攻打你在先,他不攻打你,你怎麽會逃?不逃,老六怎麽會趁機反你?歸根到底,還是紅袖軍害了你。”


    班達搖搖頭,道:“德江老弟,要說我和紅袖軍之間的恩怨,還是我們北圸州軍先動的手,當初我派教導團,試圖困住紅袖軍,沒想到,反被紅袖軍吃掉。


    這一次,本身就是我們準備聯手對付人家紅袖軍,被人家先下手消滅,也無可厚非。”


    彭德江反駁道:“你對付他,難道不是他要搶你的地盤?”


    班達嗬嗬一笑,道:“那我的地盤又是從哪裏來的?我可以搶別人的,就不許別人搶我的?”


    彭德江搖搖頭,跟著笑道:“班達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這思想變化可不小啊!算了,我也懶得跟你爭,就算紅袖軍是你的恩人吧。你說救我,又是從何說起?”


    班達道:“因為,聯軍這次就是肉包子打狗有來無迴,必敗無疑!”


    彭德江聞言,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跟一對銅鈴似的。


    “班達兄,你何出此言?”


    班達反問道:“德江老弟,你對紅袖軍了解多少?”


    彭德江搖搖頭,道:“談不上了解,隻是略知一二罷了。”


    班達反問道:“嗬嗬嗬!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你們聯軍不了解對手,對手卻把你們了解得清清楚楚。這仗怎麽打?”


    “聯軍不管從人數還是從裝備上,都遠遠超過紅袖軍,具有壓倒性的優勢,這還不行?”


    彭德江看向班達,又說道:“何況,紅袖軍整合的都是您的那些殘兵敗將,短期內很難形成戰鬥力。”


    班達搖搖頭,說:“錯了,德江老弟,如果簡單這樣比就能取勝的話,我也不至於敗得這麽徹底。紅袖軍自從來到緬北以來,哪一仗是靠人數打贏的?至於我那些部下,實話告訴你,他們到了紅袖軍那裏,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戰力翻番。”


    “再說了,從人數上比,聯軍十萬,紅袖軍六萬,優勢並不明顯。從裝備上比,坦克、大炮的數量確實碾壓紅袖軍,但是,你知道嗎?紅袖軍有三百架武裝直升飛機,三百架運輸直升飛機,你們的炮是死的,你們的坦克是在地上跑,人家可是在空中飛,能比嗎?”


    彭德江震驚地看著班達,道:“我的天哪!這些情報,你是從哪裏來的?”


    班達道:“難道你忘了,我就住在紅袖軍的醫院裏。目前,紅袖軍有兩個混成師,每個混成師三萬多人。今天攻打瓦州城的是紅一師,留守貓耳嶺陣地的是紅二師。”


    彭德江疑惑地問道:“這個時候,紅袖軍還敢分兵?這可是兵家大忌。”


    班達笑道:“這就是紅袖軍首領的睿智和氣魄,今天晚上,紅袖軍拿下瓦州城,就像一顆釘子,釘在了你們聯軍各方的心上。向西南直逼古鎮,威脅到魏家和白家;東南緊挨著您的地盤,向南虎視小孟拉的明家和劉家。你們聯軍七方,被滅掉一方,威脅六方,嗬嗬,誰還有心情在這裏戀戰?這種戰略和膽識是一般人能有的?”


    “再說,如果紅袖軍把這十萬大軍留在這裏,你們當中,還有誰敢與其爭鋒?”


    “報告!”


    兩人正說著,帳篷外有人喊道。


    彭德江應道,“進來。”


    一位年輕軍官走進帳篷,看了看屋裏的人,欲言又止。


    彭德江見狀,冷冷地說道:“有什麽事盡管說!屋裏沒有外人。”


    “司令,剛剛得到消息,瓦州聯軍全軍覆沒。”


    “什麽?再說一遍。”


    彭德江懵的一下站起來,走到年輕軍官麵前,一雙驚奇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年輕軍官解釋道:“司令,這是真的,我們在瓦州城內的探子說,戰鬥剛開始的時候,紅袖軍攻勢很猛,但並不急於打進城內,等鮑友強主席帶著援軍在老爺嶺遭到埋伏,紅袖軍突然猛攻,兩個地方的戰鬥幾乎在半個小時內結束。鮑友強重傷被俘,鮑小兵摔殘兵投降。”


    “紅袖軍那邊傷亡大不大?”


    “不大,幾乎是一場碾壓。”


    “好吧,我知道了,下去吧。”


    彭德江走到掛在側麵的地圖前,死死地盯著地圖,滿臉的震驚,不知心裏想著什麽。


    班達坐在那裏喝茶,也不言語。


    沉思許久,彭德江轉身看向班達,一臉的疑問號。


    “班達兄,明天,紅袖軍以三萬對戰九萬,能贏嗎?”


    “德江老弟啊,雖然我不知道會最終會是什麽,但是我有一種預感,這次對付你們聯軍,紅袖軍手裏還有你們意想不到的殺招。”


    班達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實際上,你們聯軍敗象已現,中路軍兩天一夜被折騰的根本沒有好好休息,勞師以遠已成疲憊之師,東路軍今晚先折損一半。這一仗,聯軍必敗無疑。”


    彭德江再一次陷入沉思,許久,他搖了搖低著的腦袋,抬起頭看向班達:“班達兄,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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