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做什麽?”


    “妹妹,你沒聽到毒蠍之前喊的話嗎?當然是建立屬於我們妖族的天國咯!”


    “將人類抹去,建立妖族國度?”


    “咯咯咯咯——”


    兩人一陣輕笑,玻璃道:


    “妹妹,你比我們的想法還要極端呀!我們隻是想成為眾生的圖騰神靈,又怎麽會將人類抹去呢?”


    “妹妹,這個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琉璃道:


    “你看這些教廷和佛門,他們已經不當自己是人了,而當自己是神是佛,他們也想淩駕在普通人類和眾生之上啊!”


    玻璃玩味道:


    “妹妹,你應該拋去之前接受的糟粕思想,那隻會囚困自己的心靈,束縛自己的力量。”


    琉璃望向白靈山道:


    “這白心上人修行一生,不也是為了讓世人信仰他、崇拜他嗎?所以人和妖是一樣的,掌握力量後都想高高在上呀!”


    片刻靜默,綠衣女子仍未表態。


    見之,琉璃不耐道:


    “妹妹,見你是同類我們才和你講了這麽多,是不忍心你成為人類利用的工具,你怎麽還不開悟?”


    玻璃亦道:


    “我們知道你一時無法扭轉思想,但事實就是眾生皆在爭渡、皆在謀求強大超脫,你之前接受的那些思想隻會將你困頓到死!”


    “何為爭渡?何為超脫?”


    聽到綠衣女子這樣問,玻璃一喜,遂道:


    “妹妹,這個世界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那樣簡單,它是由無數維度構成。唯有變得強大,我們才能一步步走向更高的維度!”


    琉璃亦道:


    “同一個世界卻有不同的時空,時間滾滾向前但維度有高有低。我們姐妹就是被打落維度的可悲者,我們不想見到你越走越低呀!”


    “你們被打落了什麽維度?”


    玻璃道:“妹妹,你對大陸的曆史有了解嗎?”


    琉璃又加了一句道:“不是人類寫的曆史,而是神話史詩。”


    綠衣女子搖了搖頭。


    “唉,簡單跟你說一下吧!”琉璃歎聲道:


    “上古封神之戰後絕地天通,我們也是那一戰中的失敗者,從那以後我們所處的維度就一直在下墜。”


    玻璃亦憂愁道:


    “世界不變但維度卻不停地跌落,若不能超脫出去,迎接我們的將會是末日。而你我,終會蒙昧!”


    “那,你們不能去其它時空嗎?”


    琉璃一怔,搖頭道:


    “你是想說借助時代樹跳出樊籠嗎?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又不是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是什麽?”


    “就是斬斷維度聯係的人。這種人一般比較奇異,但在他們完成天命後亦會墜落的!”


    “這個墜落是什麽意思?”


    “就好比你是天命之人,你去往其它時空完成使命後,就會被那裏的天地意誌逐漸清除痕跡,永無褪凡的可能!”


    “很絕對嗎?”


    “也不是很絕對,還有一種天命之人,他的使命是帶世界升維。但這種天命之人就更少了,每一個都是香餑餑!”


    “這又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種人很吃香。一旦能與其因果糾纏,不管是善是惡,都有一線超脫的機會!”


    綠衣女子點點頭,轉身就走。


    “喎,我叫玻璃,我姐姐叫琉璃,你叫什麽名字?”


    綠衣身影越走越快,一聲未迴。


    見之,琉璃道:“她的心靈動搖了,下次見麵就有把握說服她加入我們。”


    “我怎感覺不像啊!”玻璃道:


    “她的意誌很堅定,心靈很難動搖。她走的如此倉皇,好像是在躲避什麽?”


    “真如你所說,她就不會躲避!”


    這時,一旁靜靜杵立的九人紛紛打了個激靈。


    沙忽略看向南方天際道:“好強的精神力量,那個女精靈真了不得!”


    八位主教皆是點頭,驚歎之中亦夾雜著驚悸。


    “快看天上,那是什麽?”


    南方天際,兩顆紫金星芒熠熠發光,眨眼之間便跨越無盡距離逼近他們。


    這時,紫金星芒後麵那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巨大身影才顯現出來,婉轉遊弋。


    “龍,龍啊!”


    “東方惡龍!”


    “不要慌!”沙忽略急忙喊道:


    “祂沒長翅膀,不是東方的戰龍,應該是水龍之類。祂不會很厲害的,我們要穩住!”


    見到九人如此驚慌,琉璃玻璃暗暗不屑。


    “吟!!”


    龍嘯之音震蕩百裏。


    這一刻,圍繞白靈山的妖雲瞬時崩散,妖怪魍魎墜落如雨。


    這一刻,九大主教臉色殷紅如血,汗毛倒豎,顫顫巍巍。


    這一刻,琉璃、玻璃思維凝滯,精神混沌,靈魂傾搖。


    “嘶昂!”


    數十丈長的巨龍,環繞白靈山一圈後倏然消失,唯有餘音迴響。


    “砰!”


    一隻兇蛟砸在眾人眼前,屎尿齊流、口吐膽汁。


    看到它這副模樣,眾人無不驚駭萬分——


    蛟與龍,一字之差就隔著一道天塹,這根本就是兩個概念嘛!


    “兩位,我們教中有急事需要處理,就此告辭!”


    沙忽略聲音一落,九位主教瞬間遠遁,慶雲不凝,讚歌不唱,低調極了。


    兩女身後,一直漠不吭聲的素白小女孩道:“他叫龍淵,也是為四魂之玉來的。”


    琉璃冷聲道:


    “神無,龍淵的底細我們清楚,但我們始終不清楚你背後的人是誰?”


    見神無不言不答,玻璃道:“你沒有自我,真可憐,不用跟著我們了!”


    看著兩女消失在山道上,神無翻過鏡子,映照著自己——


    “自我是什麽?”


    “我可憐嗎?她們看著我時,為什麽會有那種情緒?”


    神無左右四顧,看著遍地穢氣四溢的妖怪屍骸,看著一道道浮上天空的靈魂,不禁喃喃道:


    “這就是生命的凋零嗎?”


    “留下了軀體,留下了念想,他們又在飛往哪裏?”


    “救贖之地白靈山,斬斷了他們的所有,它就是這樣救贖的嗎?”


    “嗚嗚嗚嗚!”


    霞光遁隱,聖輝消失,哀怨之氣隨風飄蕩,厲嚎之音傳蕩八方。


    看著彌漫四野的黑灰氣流,看著黑的看不清楚的白靈山,神無喃喃道:


    “神聖結界消失了!悟心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不應該希望奈落永遠被囚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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