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戲曲排練,讓我和孫檸晚從最初的陌生到如今的默契十足。她的嗓音清亮婉轉,身段柔美,而我則負責武生的部分,動作剛勁有力。我們每天在排練廳裏一遍又一遍地磨合,從唱腔到身段,從眼神到步法,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你這句‘山河破碎風飄絮’的尾音可以再拖長一點,感情要更飽滿。”她站在我旁邊,輕輕哼唱示範,眼神專注而溫柔。


    我點點頭,試著按照她的建議調整,唱完後轉頭問她:“這樣呢?有沒有好一點?”


    她眯起眼睛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錯嘛,有進步!不過你的眼神還得再深情一點,別老是盯著地板,看我,看我!”


    我被她逗笑了,故意誇張地瞪大眼睛盯著她,“這樣夠深情嗎?”


    她假裝嫌棄地推開我的臉,“太過了太過了,你這是要嚇死我啊!”我們倆笑成一團,排練廳裏充滿了輕鬆愉快的氣氛。


    有一次排練武打動作時,我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角,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趕緊伸手扶住她。我有些尷尬地鬆開手,道歉道:“對不起,我沒注意。”


    她卻擺擺手,笑得毫不在意,“沒事沒事,你這小生的力氣可真不小,差點把我甩出去了!”


    我撓了撓頭,也跟著笑了,“那我下次輕點,免得把你摔壞了,戲可就沒法拍了。”


    正式拍攝那天,我們配合得天衣無縫。她的水袖舞得如行雲流水,我的武打動作幹淨利落,導演連連稱讚。最後一場戲是我們對視的鏡頭,她的眼神溫柔而堅定,仿佛能看進我的心裏。拍攝結束後,她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臂,“今天表現不錯嘛,沒給我拖後腿。”


    我故作不滿地挑眉,“什麽叫沒拖後腿?明明是我帶你飛好不好?”


    她笑得前仰後合,“好好好,是你帶我飛,行了吧?”說完,她忽然正色道,“其實這幾天和你一起排練,真的很開心。你是個很好的搭檔,也是個很好的朋友。”


    我心裏一暖,點點頭,“我也是。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合作。”


    她眨了眨眼,調皮地說:“那可說定了,下次我還找你,你可別推辭。”


    “一言為定。”我笑道。


    第二天,國家戲曲節欄目組將我們排練和拍攝的一些現場花絮放了出來,作為宣傳片花。視頻裏,我和孫檸晚的互動自然又默契,尤其是那段對視的鏡頭,眼神交匯的瞬間仿佛充滿了故事。劇團的聊天群裏很快就熱鬧了起來,大家紛紛轉發視頻,調侃聲不斷。


    “徐子墨原來是去參加國家戲曲節了!難怪這幾天不見人影!”


    “哈哈哈,你們看她和孫檸晚的互動,太有cp感了吧!”


    “夢瑤,快看你家小郎君被拐跑了!@陳夢瑤”


    “夢瑤,再不迴來,你家子墨可就跟別人跑啦!”


    群裏一片歡聲笑語,大家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圈了陳夢瑤。而此時,遠在白水剛下完課的陳夢瑤打開手機,看到群裏刷屏的消息,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她點開視頻,看著我和孫檸晚的互動,眉頭微微皺起,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家夥,去參加這麽重要的活動,居然沒告訴我……”她低聲嘟囔了一句,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敲了幾下,在群裏發了一句:“看我迴去不收拾她!”


    群裏頓時炸開了鍋,大家紛紛起哄:


    “支持夢瑤!收拾她!”


    “子墨這次可慘了,哈哈哈!”


    “夢瑤,我們等你迴來主持公道!”


    而此時,我正忙著收拾行李,準備踏上飛往白水的飛機,完全沒有注意到群裏的消息。手機也因為電量不足自動關機,陳夢瑤打來的電話自然也接不通。


    飛機起飛後,我靠在座位上,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即將和瑤瑤見麵的場景,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然而,我並不知道,此刻的陳夢瑤正握著手機,盯著屏幕上“對方已關機”的提示,心裏有些失落,又有些生氣。


    “徐子墨,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低聲說著,將手機放迴包裏,轉身走向教室,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著等我迴來要怎麽“收拾”我了。


    飛機穿過雲層,朝著白水的方向飛去。而我,還沉浸在對這次戲曲節的美好迴憶中,渾然不知一場“風暴”正等著我。


    到達白水機場後,我打開手機,發現有好幾個陳夢瑤的未接來電,心裏頓時一緊。我趕緊撥了迴去,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後,傳來了瑤瑤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的聲音:“徐子墨,你現在在哪?”


    我心裏有些忐忑,但還是故作輕鬆地迴答:“我在德陽啊,剛參加完國家戲曲節的錄製,準備迴沈城了。”


    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些,帶著明顯的怒氣:“你都錄完了我才知道!你把我當什麽?我天天給你分享我的生活,你就對我保密是吧?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接,看來是我打擾您陪其他姐姐妹妹了!”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我。


    我握著手機,愣在原地,心裏一陣慌亂。聽她的語氣,顯然是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我趕緊打開微信,看到劇團群裏刷屏的消息,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和大家都看到了我和孫檸晚的花絮視頻,難怪她會這麽生氣。


    我懊惱地拍了拍額頭,心裏暗罵自己粗心大意。瑤瑤一向心思細膩,對感情也很認真,我這次確實忽略了她的感受。


    按照瑤瑤之前發來的定位,我包了一輛車,直奔她所在的那個村子。一路上,我心裏七上八下,不停地想著該怎麽跟她解釋才能讓她消氣。車窗外的風景飛快地後退,我卻無心欣賞,隻希望車子能開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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