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說的話還當真嗎?”


    一大早,官紀堯還在刷牙的時候,長發披肩的允知站在廁所門口扶著門,一邊探向他,楚楚動人的。


    “我說什麽了,我怎麽不記得了。”他故意逗她。


    “啊,我就知道,白開心了,害我激動的一晚上沒睡著。”她十分掃興的迴到床上。


    “開玩笑的,我當然記得。”他漱漱口走出來捏捏她的腮,“放心,答應你的事我肯定會實現的,我什麽時候食言過?”


    你曾經還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呢,不也付之東流了。


    “謝謝老公。”她起身親了一下他的臉。


    他順勢將她撲倒在枕頭上親吻起來,電話卻響了,是小胡。


    “哥,我就在樓底下了,今天來得比較早。”


    “好好好,我一會下去。”官紀堯掛了電話有些不悅,“今天還有不少工作要處理,晚上的,晚上等我迴來。”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允知笑著問。


    “哦?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了。”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紀念日啊。”


    他一看手機,還真是。


    “晚上我訂個餐廳,我們一起吃飯吧,就我們兩個。”


    “好好。”他喜不自禁,沒成想允知這麽重視他們在一起的日子,簡直讓他受寵若驚,“以前我們都不過的,今年怎麽還要特地慶祝一下呀?”


    “因為今年是第二十年啊,我們還有幾個二十年呢?”


    當然,她心裏想的是,這是我們之間唯一的、也是最後一個。


    “謝謝你,老婆,晚上下班來接你。”


    她微笑著點點頭,拿下門頭房之前打算忍辱負重。在他下樓後,她把臉用力搓洗了一遍,一想起小三的存在,就會對他產生生理性不適。


    姚莉櫻也是奇怪了,最近出門總感覺小區裏那幾位遊手好閑的大媽對她指指點點,此前她並不在意,可是事情演變的似乎越來越過分了。


    “就是她就是她。哎呀,給別人當情婦,我要生這麽個閨女我得跳樓。”


    “可不咋的,她就和那私生子被那男人養在咱小區,偶爾來看看,這樣的在我們村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兩個帶著小孩的大媽,在樓前對剛走出來的姚莉櫻指指點點。


    “你們說誰呢?”姚莉櫻轉過頭來,忍無可忍的迴懟道。


    “誰幹這事兒就說誰,誰聽了心裏不舒服就說誰。”


    “是啊,咱聊咱的,咋還有人搭腔呢。”大媽一臉鄙夷。


    “你們都聽誰說的,到底是誰在散播謠言?小心我報警抓你們!”姚莉櫻繼續破防。


    大媽吐了一嘴瓜子皮:“這是謠言嗎?散播謠言那可是犯罪,我們說的都是事實,別說警察來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


    “又沒說你,你激動個什麽勁兒。”另一個大媽繼續火上澆油。


    “我警告你們,管好你們的嘴,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能把我們咋滴?”


    “我們說我們的關你什麽事?我們說的是你啊?你是別人情婦啊?你偷著給人家生下孩子啊!”


    大媽們七嘴八舌,姚莉櫻突然大喊一聲,“啊!你們是吃飽撐的吧!都給我閉嘴!”


    兒童車裏的兩個孩子聞聲哭鬧起來,兩位大媽推著孩子趕緊離開:“這人神經病吧,嚇我一跳。”


    “狂躁症,快走快走,好恐怖。”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作亂,她一腳油門開去了公司。


    “欒小雲一下樓,你抓緊時間跟我說。”她迅速聯係了在公司裏的眼線。


    她猜八成是這個欒小雲幹的,因為自從兩人上次交手後,各種大媽就突然出湧現在自己的眼前。


    欒小雲和一個女孩一起走下來,姚莉櫻衝了過去,“是你吧?在我們小區散布謠言。”


    “啊?什麽?什麽謠言?大姐你怎麽陰魂不散啊!”欒小雲一臉懵。


    “你還裝是吧,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不會放過你的。”


    “真不是我,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這事兒和我真沒關係。”


    “好,如果讓我抓到是你,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這張臉就別要了!”姚莉櫻氣哄哄地進了公司。


    欒小雲和同伴相當無語,“這女人瘋子一樣,我招她惹她了?”


    一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她的姿態調整到弱小無助的模樣。


    官紀堯正在電腦前敲打著什麽,他抬眼看著是姚莉櫻,心裏頓頓的,“你怎麽來了?”他怕她又來闖禍。


    她走上前攤開雙手,撒著嬌,“你抱抱我。”


    “我忙呢,你要幹嘛呀。”


    “你快抱抱我嘛。”


    真拿她沒辦法,官紀堯起身抱了她一下,結果她就不鬆手了,撲在他的懷裏抽泣著,“老公,我是沒法繼續在我們小區住下去了,你趕緊帶我去看房子吧,最近有些大媽一直在侮辱我,今天直接當我麵說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說的可難聽了,我想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不會再有人理解我了。”


    “你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官紀堯滿臉無奈。


    “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天聽到那些惡言惡語,我心裏難受,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她們罵我就是罵你呀。”


    “好了好了,我打個電話。”


    官紀堯撥給財務,“小丁,現在公司賬上還有多少錢?”


    “官總,門頭房協商下來我們又補了60萬,賬上錢不多了,有一部分訂單的原材料還在采購中,要是建實驗室的話後續可能就跟不上了。”


    姚莉櫻聽到電話裏說什麽門頭房,擦擦眼淚,立馬警覺了幾分。


    “好好,我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眉頭微皺,深情的看著她,“莉櫻,現在公司賬上有些緊張,但是我會想辦法的,你等我消息。”


    “剛才電話裏說什麽門頭房?”


    “哦,那個就是公司打算做線下體驗店的,這不是事兒趕事兒都趕一起了嘛,今年公司投入大力搞研發,成功之後必然躍一個梯隊,也是為了你和孩子今後有更好的生活,你就委屈將就一下,但是我肯定是不會讓你吃苦的。”


    “那你今晚去我那好不好,我一個人都不敢迴家了,我怕那些人欺負我。”她低著頭,裝作極為可憐的。


    “看情況,今晚還有飯局呢,你乖一點,我這邊還有幾個文件要簽。”說著他拍拍她的肩膀,坐在辦公椅上忙碌起來。


    “你和誰吃飯呀,可以帶上我嗎?”


    “是重要的飯局,你自己去逛逛商場吧。”


    姚莉櫻看美人計不成,便識趣的離開了,她坐在車裏悶悶不樂,實在沒什麽心情去逛街。


    她給線人發了條微信:“公司購買門頭房了嗎?”


    線人迴道:“沒聽說啊,我去打聽打聽。”


    過了一會兒,線人迴複:“去年一筆三百多萬的賬,頂了一個近四百萬的門頭房,加上今年的訂單,又補了六十多萬。”


    “落在公司名下了嗎?”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隻是今早剛剛確定的,官總本來是不想頂賬的,不知道怎麽突然改口了。”


    如果這個門頭房能落在自己或者豆豆名下,那自己還爭什麽房子呀,得盡快想辦法才行。


    正當姚莉櫻要開車離開時,突然看到小胡開著車停到樓下門口,下來的是黃允知。她的心裏頓時又酸又難過,可她始終名不正言不順,根本沒資格讓官紀堯帶她去參加正式場合。


    允知剛到公司,頓時掀起了一小片熱議:咱們老總還真是有豔福啊,小的剛走,大的又到,還好沒撞車。


    另一波湊熱鬧的:真想看看哪天撞場車,會有什麽精彩故事發生。


    官紀堯還在小會議室開會,透過玻璃,看到他認真的樣子,允知再也沒有了當時的感覺,曾經會覺得他辛苦,覺得他能力超群,也是這種事業上的成功讓她對他頗有好感,可如今,她隻想著某一天自己要坐在那個位置,開啟一個全新的大女主人生。


    “允知,不是迴家接你嗎?你怎麽來了。”官紀堯從會議室出來看到她又驚又喜。


    “想給你個驚喜嘛,我定的餐廳離這裏不遠,節省點時間。”


    “好,那你等我下,我們收拾收拾就出發。”


    “你讓小胡下班吧,咱倆過過二人世界。”


    “好,都聽你的。”


    在車上始終未歸的姚莉櫻還不死心,終於親自看到了他們夫妻倆挽手從公司走出來。她握著方向盤,緊緊盯著他們的車開動。


    鬼使神差的,姚莉櫻跟上了他們的車,直到到了餐廳,這所謂的飯局,原來是二人燭光晚餐,自己到底算什麽!


    允知定的座位在窗邊,上邊已經放著一個禮物。


    “老婆這是你準備的嗎?”


    “對呀,快打開看看禮物,喜不喜歡。”


    盒子裏是一個白奇楠沉香手串,漂亮極了,之前他瘋狂愛上文玩的時候,被她說敗家,她這又是去哪淘的這麽好的料子,讓他簡直愛不釋手。


    “我很喜歡,謝謝老婆。”官紀堯的眼中竟然有眼淚在打轉。


    “戴上可不要摘下來了,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托朋友弄到的,正好做了這一個。”


    “好好,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不一會兒,超大一束黃玫瑰出現在她麵前,“你還記得我喜歡黃玫瑰,多久你都沒送過我花了。”


    “是我的失職,以後我都給你補上。”


    前不久他犯的那個天大的錯才剛被拆穿,允知竟然對自己比以前還好,她的種種行為都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雖然很想沉浸在這種美好的感覺中無法自拔,可他的心不知道怎的,總是七上八下的,倒不如天天打他鬧他來的更心安些。


    他們吃著飯,開心的聊著天,姚莉櫻始終坐在車上看著他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互送禮物、互訴衷腸。


    官紀堯和允知交談間偶然的一瞥,看到姚莉櫻的車就停在餐廳門口的路上,瞬間他的心慌得發抖。


    趁著允知上廁所的空間,他跑到姚莉櫻車前。


    “你怎麽在這?”官紀堯敲敲車窗。


    姚莉櫻搖下了車窗,極為委屈的,“我看小胡自己走了,就想著今晚你結束酒局的時候,我好開車送你迴去,我看到你們在一起,心裏有點難受,油門都踩不動了。”


    “你快迴家吧,這大冷天的,別在車上待著了。”


    “我不敢迴去,我怕大媽們議論我侮辱我,你別管我,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她說完閉眼倒在了車座上。


    官紀堯的電話響了,他迴頭看到允知正在四處找他,“今天是我們倆的紀念日,你理解一下,先迴去吧,聽話。”


    他接起電話就往迴走,迴頭看了他兩眼,姚莉櫻幾乎委屈地要哭出來了,她慣會扮作可憐惹取同情。


    允知也看到她了,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像個蒼蠅一樣打都打不走。


    官紀堯神色凝重的迴到座位上,“我們繼續吃吧,要不要再點兩個菜?”


    “她怎麽來了?”允知好似無聊地打量著窗外。


    “她說她住的小區裏幾個大媽一直羞辱她,她不敢迴去,也不想在那裏住了。”他一臉憂愁。


    允知攪動著盤子裏的食物,放下勺子思索片刻:“你看要不這樣,咱在悅龍灣的大平層年前退租了,中介還一直沒找到新租客,要不讓她住著吧。”


    他極為震驚:“什麽?”


    “我說那個大平層,要不先讓她住著吧,那個小區人少,反正本來買了也是為了投資的,你出去租房子不也得花錢。”


    “我沒聽錯吧,老婆,你怎麽對她這麽好?”連官紀堯都覺得老婆對小三有點太寬容了吧。


    “我不是對她好,我這都是為了咱家。”她語重心長的,“她再這樣鬱鬱寡歡的,一直因為這個事纏著你,影響不是也不好,那裏邊家具家電也齊全,一百七十多平夠她折騰了吧。”


    這套房子雖說在官紀堯名下,但早已做了財產公證,這幾天讓周墨去找大媽散播謠言這事兒,幹的還真是漂亮,沒想到這麽快就起效果了,允知一步步的請君入甕。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好吧,隻是我感覺這樣更愧對於你了。”


    “你別忘了,咱倆才是夫妻,夫妻本來就該是一體的,我為你著想不都是應該的嗎?”


    允知越來越佩服自己了,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估計是個男人都得被感動得要死要活吧。


    “唉,我現在是十萬個後悔,我為什麽要和她牽扯出關係。是我昏了頭,允知,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對你更好,才能替自己贖罪。”


    “你對我一直都很好,我知道,昨晚我一句話而已,你就那麽重視,我覺得其實我們的感情即使經曆過風雨也一直沒變。”


    那門頭房才是貨真價實的,到底辦到什麽程度了,她心裏犯嘀咕,話裏話外一直往這上頭引。


    “說來也巧了,正好有一筆賬可以頂個門頭房,等辦好手續就落到你名下,你想怎麽用就怎麽用,我天天奮鬥也就是為了你。”


    太好了,她終於放心了。


    “要不落到熙熙名下吧,之前雅頌名下有一套別墅了,熙熙也不能少了,你覺得呢。”


    “你是這房子的主人,都聽你的。等交房後,你想把它裝成什麽樣就裝成什麽樣,營業後賠了算我的。”


    “有你這個營銷天才在,我怎麽會賠,我還得等你公司來向我公司運轉資金呢。”她笑笑。


    “你有這雄心壯誌我就放心了,不管怎樣,氣質先擺出來。”


    “我可是相當有信心的,等熙熙上了幼兒園,我開了店,天呢,我都不敢想象了。”她像個小女孩一樣雙手捧在胸前,真是讓他的愛不打一處來。


    “以後咱家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幹杯。”


    “幹杯。”


    允知笑得很開心,飲料杯碰撞在一起交融出歡悅的水花。她瞥了一眼門外姚莉櫻,她在車上瑟瑟發抖,還是太年輕,而自己正一步步的將一切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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