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錦川笑了笑,沒有接許建平的話茬。卻轉頭看向身後的胡步雲,用批評的口氣說道:“我讓你請個市裏或者區裏能管事的領導來了解一下情況就行,你咋叫這麽多人來?大家工作都挺忙的,這不顯得我太官僚主義、沒有體恤之情嗎?”


    胡步雲連忙道歉:“對不起樓書記,是我考慮欠妥,我心想樓書記下來一趟不容易,平時下麵的同誌見樓書記一麵也不容易,今天機會不是合適了嗎,就讓二處多通知了些人來。”


    胡步雲說著,又對人群連連拱手,“對不住了各位領導,是我理解領導的意圖有誤,害大家舟車勞頓跑一趟,我給各位領導致歉!”


    許建平哈哈一笑,“我覺得步雲處長說得沒錯,我們地方上的幹部能見樓書記一麵不容易,今天能見到,都高興著呢。不如現在就請樓書記挪步去市裏,讓我們有機會給樓書記匯報工作,也請樓書記檢閱一下和懷市的經濟社會發展情況。”


    樓錦川再次與許建平和楊宏宇握了一下手,笑著道:“本來是想借此機會和各位聊聊的,可是事不湊巧,我剛剛在車上睡了兩小時,把時間耗光了,接下來我還有另外的安排,就不去叨擾了。”


    許建平一臉的尷尬,訕笑著說:“對不起,怪我們來遲了,害樓書記久等,請您批評。”


    樓錦川擺擺手說:“應該怪我不請自來,禮數不周。這次就不去你們那叨擾了,下次再找機會。其實即便我不去看,也知道你們日子好過得很,想必你們的經濟發展、社會福利啥的,與沿海城市相比也不遑多讓吧?”


    在場市區官員皆是一臉懵逼,省裏領導居然給和懷市這麽高的評價,實際情況是啥樣他們瞎子吃湯圓心中有數,單就吳邑區來說,教師工資都拖欠幾個月了,什麽叫與沿海城市相比不遑多讓啊,這不是信口胡言嗎?


    就連許建平和楊宏宇也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樓錦川仍是一臉微笑,又道:“我知道你們想低調,悶聲發大財是好事。可你們瞞不了我啊,就憑這個景區的消費水平,那都能達到國際水準了,幹部和老百姓的日子能不好過嗎?我手裏有幾張票據,這是我們在景區不到半小時的花銷,你們留著,不是要你們給我報銷啊,給你們留個紀念。”


    樓錦川說著,把那些票據塞到許建平手裏。


    許建平迅速翻看了一下那些票據,臉上變得像吃了屎一樣難看。但他很快就恢複了笑臉,“我在和懷市工作了十幾年,還不知道這個景區檔次這麽高。這些票據確實有紀念意義,值得收藏,謝謝樓書記割愛。”


    看著許建平表情的瞬間變化,胡步雲暗忖,這個人隻怕已經修煉成精了。


    樓錦川笑笑說:“今天耽誤大家時間了,抱歉抱歉,那我們就此別過,你們該忙啥就忙啥吧。”


    說罷返身就往車邊走,許建平緊走幾步,在胡步雲之前替樓錦川開了車門。樓錦川上車之後,胡步雲卻沒急著上車,笑著對許建平說:“許書記,今天好巧不巧,我們剛剛到這裏,就接到了群眾的舉報,說與這個景區有關聯的兩個人,叫關智鵬和關智海,分別涉嫌非法集資、強奸和打架鬥毆,您這邊方便的話就過問一下,給舉報人一個答複。另外,趕緊讓人把關在景區裏的人放出來吧,如果引起群體事件就麻煩了。”


    一個省委副書記的秘書竟然敢對下麵的市委書記發號施令,讓許建平心裏很不爽。說好聽點是不懂官場規矩,說難聽點就是狗仗人勢。


    但胡步雲這麽狂妄,並不讓許建平感到意外。他雖然和胡步雲不熟,以前也沒有任何交集,但胡步雲這個名字,在和懷市的官圈裏並不陌生,幾年前他被非法拘禁,關在吳邑區看守所,小命都差點玩沒了,是京都一個大人物親自出麵,調動了武警部隊把吳邑區看守所圍了,才把胡步雲撈出來,這件事在和懷市的震動是很大的。


    所以這時候雖然許建平心裏不爽,但他知道胡步雲的根基深厚,於是仍然對胡步雲笑臉相迎,“胡處長安排的事,我一定照辦。”


    在場的人目送樓錦川的車開出了停車場,徐建平的臉色這才徹底陰沉下來。以他的火爆脾氣,這會兒他就要破口大罵了,他甚至想抽官春雲幾個耳光,把一遝票據砸到對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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