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雲滿懷歉意地說:“我應該上班第一天就來看您的,可耽誤了幾天才來,是我不懂事,您多批評。”


    餘斯聖竟感動得眼眶紅了,“是我拖了室裏的後腿,我對不住你們,你們沒忘記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我準備就這幾天迴單位一趟,得辭掉主任才行,不能耽誤別人的前程嘛。”


    胡步雲忙說:“您是督查室的定海神針,不讓您請辭,說明上級是有充分考量的,肯定是沒有合適的人頂上來。您就安心養病,我初來乍到會經常來向您請教,還請您不吝賜教。”


    餘斯聖笑道:“小胡,你這麽年輕,有此等胸懷,不簡單啊。什麽請教不請教的,能和你聊聊天,我挺高興的。”


    這麽簡單的一番對話,已經讓同來的其他人感覺到了胡步雲的不一樣。他不是一個勢利的人,能如此尊重一個油盡燈枯的老家夥,自然對室裏其他同事也不會太差。他也不是來爭權奪利的,對主任位置沒有像葛淩川那樣虎視眈眈,就差硬搶了。


    從醫院出來,胡步雲說:“今天辛苦大家陪我來看老領導,這都到飯點了,本來應該請各位吃個飯,但傳出去被別人說我們搞小圈子就不好了,我自己倒無所謂,主要是怕你們難做。過幾天我請全體同事吃飯,還請你們給我個麵子。”


    大家紛紛表示理解,各自散去。就剩下胡步雲和裘雨了,裘雨說:“今天這幾步棋效果基本達到了,你是不是得請狗頭軍師是吃個飯,犒勞一下?”


    胡步雲笑道:“是軍師,不是狗頭軍師。”


    裘雨撇撇嘴說:“其實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狗頭軍師。”


    第二天上班不久,胡步雲就接到葛淩川的電話:“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胡步雲暗忖,這位葛負責人的譜擺得是越來越大了,兩個人辦公室僅隔一堵牆,他召喚自己還非要電話通知。


    胡步雲並沒有馬上過去,而是悠閑地抽完一支煙,再給自己茶杯續了水,像個老幹部一樣端著茶杯悠哉遊哉、慢慢吞吞地去了葛淩川辦公室。他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淡淡問道:“葛副主任,找我何事?”


    葛淩川的臉色很難看,他對胡步雲姍姍來遲極為不滿。可當他看到胡步雲古井無波的表情,不卑不亢的態度,隻能強壓內心的火氣,把一遝材料丟到胡步雲麵前的茶幾上,“這是你弄得那幾個方案,我看了一下,還有不少地方要修改,我都批注了,你再處理一下。”


    胡步雲抄起那些材料,簡單翻了翻,確實有不少地方有過批注。他沒說什麽,站起身來就往外走,又聽葛淩川說:“你叫上劉東和王一川,去一下董副秘書長那裏,他找你們有事。”


    劉東就是三科科長,王一川是四科科長。


    胡步雲以為是領導那邊有什麽工作安排,便叫上那兩人,去董暢那裏。董暢正在清理櫃子裏的東西,見胡步雲幾人進來,詫異地問:“怎麽是你們?”


    胡步雲也是很詫異,“不是您叫我們過來的嗎?”


    董暢拿張紙巾擦了額頭上的汗水,又擦了擦厚實的眼鏡片,嘟囔道:“葛淩川搞什麽鬼,我準備把辦公室整理一下,桌子換個方向,他主動說找個民工來幫幫忙,卻把你們幾位大神派來了,這讓我怎麽好意思。”


    胡步雲一聽就明白是怎麽迴事,葛淩川在董暢這裏討好賣乖,卻把自己當苦力使。他對劉東和王一川使個眼色,然後對董暢說:“我們比民工更好使,您就在邊上指揮,活我們來幹。”


    說罷,挽起袖子就開幹。


    雖說是辦公桌移動位置調換方位,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幾個大鐵皮資料櫃,沙發,飲水設備,以及地上堆放的許多書籍和資料也得挪動位置。


    在搬動書籍的時候,胡步雲看到一捆名叫《浩江水上》詩集,作者是申易客。胡步雲對這個作者有印象,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從報刊上看到他的作品,隻是近些年這個作者好像消失了一樣。


    胡步雲說:“副秘書長,您一下買來申易客一大捆詩集,應該跟他很熟吧,我能不能借一本去看看?看完還您。”


    董暢笑笑,“算熟吧,這年頭哪還有人讀詩啊,你喜歡的話送你一本。”


    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幹了一個多小時才搞定,又幫董暢把辦公室的衛生徹徹底底做了一遍,皆是弄得滿頭大汗一身灰塵。董暢很滿意,笑著道:“葛淩川還是有點眼力勁,如果真叫民工來的話,肯定沒你們幹得漂亮。”


    胡步雲笑笑說:“那是,咱們葛副主任知人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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