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副鎮長的時候,就把一個胡作非為的派出所所長打掉了,說明你心中還有正義的,隻要瞅準機會就拔掉眼前的釘子。去省城辦個活動,自己又被綁架了,經曆了一場生死,難道你打算一直這麽消沉下去?”錢誌強緩緩說道。


    兩人正聊著,書房有人敲門。胡步雲去開門,見是王姐帶著程文碩站在門口。


    “程局長好呀,好久不見。”胡步雲笑著打招唿。


    程文碩板著一張死人臉,看都沒正眼看一下胡步雲,嘴裏含糊地嗯了一聲,算是和胡步雲打了招唿。隨即馬上變臉,恭敬地對屋裏說了一聲:“錢書記,我來了。”


    錢誌強說:“文碩同誌來了?進來坐吧。”


    胡步雲給程文碩泡了茶,便要退出去,錢誌強說:“坐下,程局長不是外人,一起聊聊。”


    程文碩問:“錢書記,方案你看了嗎?”


    “方案沒有問題,但警力調配,還是要請省廳給予幫助。”錢誌強緩緩說道。


    這一聽就是在談打黑除惡的事,胡步雲連忙起身,“你們聊吧,我確實不適合聽,我得去準備一下,明天去漢海。”


    錢誌強一愣,“你去漢海幹啥去?”


    胡步雲說:“過年還有幾天,閑著也是閑著,出去散散心。”


    第二天一大早,胡步雲就乘坐一輛駛往漢海省巫元市綠的皮列車,抵達巫元市後,又租上一輛越野車,一頭紮進茫茫大山之中。這裏正是他爺爺錢振邦當年打遊擊的地方。


    在山路上跋涉兩個小時,來到一個叫竹山村的地方,錢振邦夫婦就安葬在這裏。


    胡步雲在村裏找到一位村民當向導,說要為錢振邦夫婦掃墓。


    向導也沒多想,和胡步雲談好了價錢。常年都有人來這裏掃墓,縣裏市裏好多單位還集體前來開展紅色教育,村民們當向導,賣點山貨,能掙一點小錢。


    陵墓依山而建,氣勢恢宏,石階蜿蜒而上,兩旁鬆柏蒼翠,鬱鬱蔥蔥。


    胡步雲把一束鮮花放在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跪了下去,連續磕了三個響頭。他知道,自己這一跪,頭一磕,就算認祖歸宗了。


    他滿含熱淚,哽咽著說:“爺爺,奶奶,你們的孫子來看你們了。”


    直到此時,向導才明白這個來祭拜的年輕人不一樣。他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是錢豹子的孫子?”


    胡步雲微微笑了一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掏出兩百塊錢塞到向導手裏,“今天辛苦你了,這是你的酬勞。”


    向導卻是死活不收錢,連連推辭,“千萬使不得,錢豹子是我們的大英雄,這錢絕對不能收。”


    向導說罷,給村支部書記趙慶打了一個電話,說錢豹子的孫子來掃墓了。趙慶聽到這個消息,匆匆趕到陵園,與胡步雲見了麵,說要打電話給鄉裏的領導,讓鄉裏出麵接待胡步雲。


    胡步雲趕緊阻止趙慶,“我就是來祭拜一下我爺爺,以後會經常來,就不麻煩鄉裏領導了。”


    趙慶想了想,又說道:“村裏有幾位老人,常年義務打掃管理錢司令員的陵墓,他們聽說你來了,都很高興,我已經通知他們去村委會了,你是不是去見一見?”


    這個要求,胡步雲不可能拒絕。


    村裏的老人們見到胡步雲,分外激動,就像見到久別的親人。胡步雲自然也是對他們表達了感激之情。


    老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給胡步雲講錢豹子當年帶著隊伍在山裏打遊擊的故事,講著講著,就熱淚盈眶了。他們說的這些事,都是電視劇沒有演過的,胡步雲聽得入神,不知不覺已經天黑。


    趙慶把胡步雲帶迴自己家過夜,他說:“你爺爺當年沒少在我家過夜,我大伯當年也是遊擊隊員,隻可惜抗戰還沒勝利他就犧牲了。我家還保存著一張你爺爺的照片。”


    胡步雲聞言大喜,連忙讓趙慶把照片找出來。當看到照片的時候,胡步雲又不禁有些失望了。


    照片中,隻能看清五個穿著粗布汗褂和草鞋的年輕人站成一排,腰間別著盒子炮。隻是照片中的人,麵容模糊,根本就認不清誰是誰。或許是因為時間太久了,照片已經黃中帶黑,照片紙也已經在腐化。


    好在照片背麵用毛筆小楷寫了幾個人名:錢振邦、向文山、何本興、宋九山、趙天恩。


    胡步雲說:“這張照片我能不能帶走?”


    趙慶麵露難色,指著照片最左邊的那個人說:“這人就是趙天恩,是我大伯。這是我大伯留給我們唯一的東西了。”


    胡步雲點點頭,商量著說:“你看啊,這張照片再過幾年就完全腐化掉了,我拿走想辦法修複一下,然後多翻拍幾張,放大了洗出來,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來,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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