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搶了我們修路的錢!他和胡步雲是一夥的!”


    “他竟然還敢跑到胡家村來示威,揍他!”


    群情激奮大約就是這個樣子,隻要有人鼓動,必定就有更多的人往前衝,甚至上手,人生看淡,不服就幹。


    麵對憤怒的胡家村人,苟文財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嚇傻了,反正就是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一人從背上踢了他一腳,他撲倒在地。


    更多的人開始對他拳腳相加,他隻是抱著頭,撲在地上,不動彈,不反抗。


    胡步雲冷眼旁觀,不喝問,不阻止,就像這一切與他無關。


    黃洪和劉二彪要上前勸架,反而被胡步雲攔住了。


    倒是胡明軒看不下去了,對胡步雲說:“你帶來的人,你也不護著點?”


    胡步雲苦笑一下,說道:“你們還當我是胡家村的人嗎?胡家村的人現在還能聽我的嗎?”


    胡明軒臉色鐵青,厲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憤怒的村民終於停手了,他們怔怔地看著胡明軒,很是不解。這個五陵村的村支部書記不就是胡家村的仇人嗎?不是應該把他亂拳打死嗎?你咋還滅上火了?


    胡明軒冷冷說道:“來到胡家村的人,都是客人!你們把他打死了,路就能修好嗎?我們要記住,永遠都隻能靠自己!”


    胡步雲麵無表情,走到苟文財身邊,大聲道:“死了沒有?”


    苟文財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抹去嘴角的鮮血,傻笑著說:“還沒死,我皮糙肉厚的,是打不死的程咬金。”


    胡步雲說:“沒死就行,我們走!二彪子,扶著他!”


    胡家村的人看著胡步雲幾人走下山,又上了車。直到那輛老式切諾基消失在村口,也沒見胡步雲迴頭看一眼。


    胡明軒仰天長歎一聲,說:“胡大全啊胡大全,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為什麽要選擇這種方法去死?你把你兒子胡步雲迴來的路斷了!”


    胡步文走到父親身邊,小聲說:“爹,事情已經這樣了,您就不要多想了,這也算是天意吧。”


    迴蘭光的路上,幾人都心事重重,沒有說話。惟有苟文財一直在齜牙咧嘴,哼哼唧唧。


    胡步雲實在聽不下去了,說:“你要麽死,要麽就忍著!”


    苟文財皺著眉說:“我都快被他們打成一張照片了,這不是疼的麽?”


    胡步雲冷冷說道:“這是你應該承受的,他們沒把你打死就算手下留情了。現在你可以偷著樂了,迴去可以向村裏人表功了,你為他們差點獻出了寶貴生命。”


    苟文財憨憨一笑,說:“那行,我聽你的,偷著樂一會兒。”


    …………


    建安電視台的“社會聚焦”,是市委書記錢誌強必看的節目。


    當他在周六晚上看到關於蘭光縣橫溝大橋工程受阻的暗訪之後,親自給台長安雅蘭打電話,讓她把那個叫孫剛的記者帶到自己家裏來,他有事情要詳細了解。


    這個電話把安雅蘭可是嚇得不輕。


    要說電視台的節目出了問題,找她談話的肯定先是市委宣傳部長。現在市委書記錢誌強親自過問,說明這件事已經十分嚴重了。


    錢誌強來到建安之後,多次強調本地媒體要及時、準確地傳播地方新聞、政策、經濟、文化、社會等各方麵的信息,發揮主流媒體輿論引導功能,幫助公眾形成正確的價值觀和社會認知。


    要說,這樣的要求對媒體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這也是他們應該做到的。


    但安雅蘭片麵地認為這是錢誌強隻重視媒體的正麵報道和正麵引導,所以就在電視台內部壓縮了新聞監督的空間,除非電視台和哪個地方或者哪個涉事單位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則一般的監督類的新聞,肯定是不能播出的。


    在去市委家屬院的路上,安雅蘭給孫剛好一頓痛罵,說他一天沒事找事,盡給單位惹麻煩。


    孫剛當然要極力狡辯,說他發現橫溝大橋的新聞線索之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采訪到第一手材料。


    孫剛眼淚巴巴地說蘭光縣的營商環境實在太差了,警察與無良企業勾結,導致民生工程進行不下去,引起民怨沸騰,作為新聞工作者,理當對這樣的現象進行曝光,這沒有錯。


    安雅蘭打斷孫剛的話,憤怒地說:“你給我閉嘴,有本事你把這套說辭拿出來說服錢書記。否則,我倆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來到錢誌強家裏,安雅蘭和孫剛看見錢誌強臉色鐵青,心裏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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