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顧長安薨,塵埃落定


    二月二,龍抬頭。


    “啟稟主上,我們距離大戰之地,還有二十裏地!”


    沈綰一身銀白鎧甲反射出朝陽的光。


    她揚鞭東指。


    “全軍聽令,全速前進!”


    這場兩個文明的碰撞,也將在今日落下帷幕。


    波斯人是最後之戰,也是困獸之鬥。


    因為波斯一手打下了版圖已經搖搖欲墜了。


    他們的實力已經不足守住已有的疆域,更遑論他們的一半兵力還在對外征戰。


    他們本國內都自顧不暇了。


    波斯人最後一次對大楚境內的軍隊進行補給,還是在上元節,那已經是半個月之前了。


    還被沈綰的大軍給徹底截殺了。


    徹底斷絕了波斯人的物資。


    也堵住了波斯人迴撤的後路。


    這場戰爭,最大的贏家竟然是沈綰。


    她靠著波斯人的物資,養了自己的兵馬。


    如今,她的兵馬已經來到了三萬之數。


    她留了五千兵馬在駐地。


    然後帶著兩萬人全速向待收複的最後一郡雋州進發。


    另外五千兵馬則是負責搜索逃逸的波斯士兵。


    沈綰心中十分激動和忐忑。


    來到柱州後,她其實一直在與顧長安並肩作戰。


    隻是顧長安不知道。


    她在想。


    夫君見到是她在領兵截斷波斯人的補給,會是作何想?


    她不在是之前那個嬌滴滴的閨閣女子了。


    她也是個披堅執銳的,打過仗的女將軍了。


    沈綰目光看向前方緩緩升起的旭日,她前幾日聽說雋州有萬畝杏花,此時正是杏花開放的時節。心中湧起無限的期待。


    “要是能和夫君策馬花海,那定是人間一等一的快事情。”


    想到這,她心中更加急切。


    更快揮動了鞭子。


    她不知為何,她一直在極大可能削弱波斯人的實力,隻為了能幫到顧長安。


    她在波斯人井中投毒,在波斯人軍中投疫,在後方截殺波斯人的補給,撲殺波斯人的逃兵...


    就拿投疫毒一事,波斯人整整就死了五萬大軍,其中還有一萬是他們的重騎。


    最後是他們王子,自己人屠了自己人,放火燒了岩州城,逃到了雋州,才止住了毒疫。


    再加上廣林軍的一路追擊,最終波斯人逃到雋州時。


    三十萬大軍隻剩下十萬不到。


    而且雋州物資更為匱乏,波斯人已經開始殺馬殺駱駝來充當軍糧了。


    但即便如此,波斯軍實力大為削弱。


    沈綰心中的那抹不安並沒有消除,而是越演越烈。


    總覺得顧長安要出事。


    .........


    昨日。


    廣林軍主營。


    “大帥,已經摸清波斯人的城中的情況了。”


    “目前城中隻剩下八萬守軍,且多日未進米糧了,拿下隻是時間問題。”


    “另外波斯人派使者前來,說是願意投降,但開出的條件。”


    說著顧長安的親衛尹川遞出了一封書信。


    顧長安接過來,拆都沒拆,直接扔到火堆裏。


    “看來波斯人還是沒被打疼啊,還敢提條件!”


    “攻城吧,打到隻剩下一萬人時,再來跟我提投降的事吧。”


    八萬人,還是太多了,這個風險,他不能冒。


    但無論如何,這場持續了小兩個月的大戰,是時候該結束了。


    而他也準備好了。


    波斯的王子不止一次向他發出挑戰的邀請。


    但都被顧長安無視了。


    他是要死,但不是被這波斯王子蠢死的。


    誰家主帥會上陣跟你單挑?


    要單挑也是等你人差不多死完了,才會上場吧。


    近來,長安並沒有書信寄來。


    上一次收到那丫頭的書信,還是在上元節。


    信中說,她和嬸子們去觀燈了。


    買了很多吃食。


    她也給他買了禮物,說等他迴去親自交給他。


    信中還說,來年,希望能同他一起於夜市觀燈,共攬星河。


    近來,沒有書信寄來。


    顧長安倒不是很想她。


    因為,顧長安看向了軍帳外的一個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卻依然難掩其出塵之姿的小小兵卒。


    昨日就發現了,但顧長安並沒有點破。


    因為他想看看這丫頭能演到,或者能憋到什麽時候。


    “忘憂”使用方法,隻要宿主身死,便會借助宿主選定之物複活。


    顧長安選中的是他的刀鏑風。


    也將鏑風按照紙上的方法處理過,以鮮血每日早中晚三次滴染,需七日連續不斷。


    然後無論刀離宿主多遠,便都能重生。


    小丫頭或許是還不放心吧,不遠迢迢千裏還是跟了過來。


    但不得不佩服,這丫頭實在是能忍。


    或許是怕自己責怪?或許是怕自己擔心?或許是怕自己分心。


    但這些都不重要的,顧長安忍不了了。


    於是便對自己的親衛說。


    “我們不是俘虜了波斯王子的幾個美姬嗎?快帶到本帥的帳中,讓本帥好好考究一番,是否真的如傳言那般,異域風情?”


    尹川一愣。


    我們有俘虜什麽美姬嗎?再說大帥什麽時候喜歡這口了。


    年前攻破戎金皇庭時,那麽多美女,都不動心,怎麽現在....


    但他忽然感到賬內忽然冷了下來,他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這是咋了?


    咦!門外站崗的小兵咋個進帳了,還朝著大帥走去。


    他以為是波斯人派來刺殺的奸細,正欲拔刀迎敵之時。


    便聽到。


    “顧長安,好啊!還以為你濃眉大眼的,是個老實人,沒想到還真的在外麵給我弄了一堆姐妹是吧?”


    “嘶,夫人,疼疼疼!輕點。”


    顧長安疼得齜牙咧嘴,丫頭是真生氣了,擰耳朵是一點沒留手啊。


    尹川哪裏還不明白眼前這一切,立刻很懂事的腳底抹油,準備開溜了。


    出帳前,還不忘瞟了一眼。


    結果被塞了一嘴狗糧。


    於是連忙叫人落下軍帳的帷布。


    然後又吩咐站崗的人離遠了一些。


    軍中攜女眷是大忌,但是對於自家大帥,尹川覺得一切都可以商量。


    但無論如何,能遮掩的,始終要遮掩。


    倒不是擔心軍中兄弟,而是擔心此事傳到朝堂上,那些人會對大帥不利。


    帳中,顧長安看到尹川如此懂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老臉一紅。


    但看到丫頭還在氣鼓鼓的,於是好一番解釋和安慰。


    才堪堪哄好。


    誰知趙明月竟然一把坐到顧長安懷裏,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身子頓時一僵。


    “哼!你慌啥,我是你娘子,你是我夫君,還抱不得?坐不得?莫不是真的有鬼!”


    “抱得!坐得!”顧長安立馬說道。


    認錯態度無比端正。


    然後小丫頭直接趴在自家夫君的懷裏,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顧長安的臉後,才緩緩給他講起最近京中發生的事。


    “夫君,你可知,本來在柱州戰死的九皇子又活了?”


    顧長安咧嘴一笑,不活在怪呢。


    在柱州的沉櫓河時,顧長安就追上了所謂的九皇子,正準備報仇雪恨時,他發現,那人不是九皇子。


    雖然身型外貌還有聲音都足以以假亂真,但正應了那句話,九皇子就算化成灰,他都認得。


    當時他在想,真的九皇子是自己不敢來柱州?還是出事了。


    後麵想想應該是後者,按照徐幀那種鑽營之輩,定不敢冒著失寵的風險幹這種事的。


    那定然是出事了。


    然後有人怕事情敗露,才會弄這一出狸貓換太子。


    “那他怎麽了?”


    “咦!聽說被折磨得可慘了,要不是夫君在柱州,我都以為,是夫君的手筆呢!”


    “哦?”顧長安倒是來了興趣。


    看丫頭這樣子,那徐幀定然是好不了了。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傷口不斷結痂化膿。雙眼被戳瞎了,聽說不時還會有蛆從耳朵裏爬出來,手筋腳筋也都被挑斷了。唯一尚可的就是那張嘴了。”


    顧長安聞言也是一驚。


    這手法似曾相識啊。


    但隨即一想不可能,沈家女愛慘了徐幀,徐幀是她的白月光心尖寵,那怕聽月兒說過,上輩子後麵徐幀把沈綰四肢砍了做成人彘。


    但顧長安相信,沈綰心裏是有徐幀的,畢竟曾經她愛徐幀愛得那樣瘋魔,肯為他犧牲掉所有人,哪怕她自己。


    為了心愛之人能登上那把椅子,她甘願自己做階梯。


    所以這種愛,能輕易抹去?


    顧長安寧願“秦始皇,打錢!”,也不相信沈綰不愛徐幀了。


    他覺得,沈綰這段時間所做的種種,不過是在演戲罷了,至於有什麽圖謀,他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事肯定的,為了氣一下徐幀。


    所以斷然不可能是沈綰把徐幀折磨成這樣子。


    那究竟會是誰下的手呢?


    顧長安想不到,但是他知道,要是沈家女知道自己意中人被人折磨成這樣子,怕是得瘋!


    隨即叮囑道:“月兒!”


    “叫我娘子!”


    “好,娘子,以後我不在,你看到沈綰就離她遠點,徐幀被害,我害怕她會發瘋。”


    趙明月聞言也深以為然,因為沈綰實在太過古怪了,她不知道沈綰到底修煉的什麽功法,為何進步這麽快。


    在把夫君複活之前,她是不會節外生枝的。


    隨即點了點頭,“夫君放心,等辦完你‘喪事’,我就帶上你(的刀),去雲遊四方去。”


    “別人問,我也有說法,我就是說是完成亡夫想遊曆天下的意願。”


    顧長安:......


    這一口一個“喪事”,一口一個“亡夫”,這小丫頭還挺那個的。


    看到顧長安臉色無奈,趙明月狡黠一笑。


    “知道難過了吧,你不想想我是多難過,你一定要早點活過來哈,不然你要是等我成了一個老婆婆了,才活過來,那我就把你的刀帶到我棺材裏,悶死你!哼!”


    “遵命,夫人!”


    顧長安有些哭笑不得。


    “哦,對了夫君,有件事我差點忘了說了,謝易安失蹤了。”


    “耂六?!”


    顧長安聞言眼皮一跳。


    之前時間太緊,都沒來得及好好問一下這兄弟前往長安的途中都經曆了何事。


    不然不會給自己傳遞信息——


    【不要去丹章】


    “他是如何失蹤的?”


    “本來,他一直留在京城,住在知守觀,說是要等你迴來的。”


    “但那日聽知守觀的人說,謝易安出城去,說是去探查,那些送雞子的人。”


    趙明月說到這,臉色的神色不由凝重了幾分。


    似乎是什麽恐怖的事情。


    “送雞子?”顧長安也是眉頭一蹙。


    他想起來,他那日被人救後,迴城途中也遇到人嚷嚷著要到某個地方去,說是那裏有雞子可以領。


    當時還感慨,原來這手段這麽早就流傳了,沒太當迴事。


    但現在,似乎沒那麽簡單了。


    “是的,最近長安興起了一個‘蒻景教’草頭蒻,據說起初通過贈送雞子的方式來吸引教徒。”


    “即凡是去聽經的人,都可以領兩枚雞子。”


    “這教傳播很快,幾乎是一下子就傳遍了長安周圍。現在更是向四周傳去。”


    顧長安嗅到了不對勁之處。


    “朝廷沒管嗎?”


    似乎是猜到顧長安會這麽問,趙明月立刻答道。


    “沒有,這還是洛魏告訴我的,皇帝是知曉此事的,但隻是下令官員不可摻和到這教中去,便不再管了。”


    “但許多官員們的家眷則是信了這個教。”


    顧長安眉頭深鎖,但了解的信息又太少,也給不出什麽有用的看法。


    便隻好說:“娘子,那你迴家後,務必叮囑好福伯他們,不要摻和到這裏麵去。”


    “至於謝易安,先去信通知龍虎山....對了‘蒻景教’和‘景教’有關係嗎?”


    景教早就傳到了漢土,但或許是水土不服吧,一直都沒怎麽傳播開。


    趙明月搖了搖頭道。


    “此事,我專門去問過長安的景教徒,他們裏麵有些西國人,他們也是一臉懵,不知道這“蒻景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至於謝易安,知守觀的人當天就通知龍虎山了。我也報了京兆尹。”


    “但調查皆是無果,有人說他走到一個荒村裏去了,有人說他走到了深山裏去了!總之都沒有一個準頭。”


    其實,還有一點她沒說。


    那就是那日她帶上福伯他們,跟著京兆尹的差人一起去尋找謝易安了。


    因為這是自己夫君的好兄弟,人家來長安也是為了自己夫君,此時人出事了,不去尋,她良心不安。


    他們到了那個荒村,村子深處有人誦經聲。


    語言很怪異,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在念啥。


    那種吟誦的方式和腔調,給人感覺十分詭異和瘋狂,反正很難想象正常人會能發出這種聲音。


    更讓人可怖的是,明明聽不懂那經文,但那些經文聲入耳後,腦海裏卻閃現出一些模模糊糊恐怖畫麵。


    趙明月更是從那些莫名的經文中聽到了“丹章”二字!


    絕對是“丹章”,因為那段經文重複了兩遍。


    但大家很快發現,他們想從那聲音中抽離時,已經不可能了,那些經文讓他們沉迷於一幅幅恐怖的畫麵中,亦真亦幻,他們已經不知身在何處,談何解脫。


    忽然,一聲暴喝傳來。


    原來是知守觀的一位道長前來,他們才僥幸脫難。


    荒村還是那座荒村,但是經文已經無處可尋。


    他們翻遍整座荒村,所有物件上厚厚的灰,都昭示著剛才這座荒村裏隻有他們!


    她不知道如何跟顧長安說這件事,因為清醒後每個人的說法都不同。


    就趙明月自己而言,像是遭受鬼打牆一般,那“丹章”沒準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還有一件事,趙明月也沒有提。


    因為這件事,更沒啥證據。


    她覺得完顏亢沒有死!


    但她已經親自斬了完顏亢,還檢查過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還親手倒了火油,燒成了灰。


    但她最近老是有種感覺,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而那人給人感覺很熟悉,很像完顏亢。


    她自己試著追蹤過幾次,但都一無所獲。


    她倒是不怕啥鬼怪,別說沒有,就算真的有,那她認為一定有殺它的方式。


    能殺其一次,就一定能殺其二次。


    她隻是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


    ...........


    黎明號角聲起!


    半個時辰不到。


    雋城破。


    波斯人的大軍隻活下來了五千不到。


    波斯王子再次向顧長安發起挑戰。


    顧長安竟然同意了。


    這讓顧長安手底下的將軍和親衛們都感到了不安。


    不安來源於大帥早上說的那一番話。


    給每一個人都安排好了具體的活,也將權力分了下去,讓大家協調配合好。


    開始大家以為是,戰事將熄,大帥又要辭去主帥一職。


    但現在主帥卻應了那個波斯王子的挑戰。


    當即,便有一個將軍提出來。


    “大帥,不可啊!”


    “那幾千衰兵,不投降宰了就是,為何還要同意那個什麽鳥王子的挑戰啊?大帥。”


    “是啊,大帥三思啊!”


    大家隨即附和,紛紛勸諫道。


    他們倒不是不相信大帥的功夫修為。


    而是這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一個為帥著該做的事。


    “無妨,區區一個波斯王子,你們還怕本帥拿不下?”


    “大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名將軍此刻臉色通紅,顯然是被大帥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而氣得說不出話來。


    顧長安沒有理會。


    “尹川,提本帥的槍來!”


    “大帥!”


    “怎麽?你也要違抗本帥的軍令?”


    “屬下不敢!”


    尹川焦急看向那邊的將軍,但都無一人能勸住大帥,他隻好提起大帥的槍,徐徐朝顧長安靠近。


    “快一點!你屙棉花屎呢?拖拖拉拉的!”顧長安怒喝道。


    尹川隻好加快腳步。


    顧長安一把接過,長槍一掃,將正在勸誡的諸將掃到一邊。


    “都閑得慌嗎?各司其職!待本帥取了這狗賊的頭來給各位弟兄當球踢!”


    顧長安手持玄鐵銀槍,迴望了一下軍中,一眼就看到了小丫頭。


    哎,小丫頭又哭了!


    他微微點了點頭。


    小丫頭也朝他點了點頭,還把鏑風舉到身前。


    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步走向波斯王子。


    他目光瞥見遠處一個小孔裏,微微探出的箭尖。


    顧長安微微一笑,這幫波斯人真的上不得台麵,嘴裏嚷嚷著要挑戰,但實則是在耍手段。


    可是將疫毒的事情安在自己頭上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


    尤其他是個主帥,死在他們的暗箭下,總好過死在那上不得台麵的波斯王子手上。


    這樣軍心不會受挫太多。


    “鏘!”


    兵刃相接,一道絢麗的鐵花閃爍。


    波斯王子的兵器險些飛了出去。


    顧長安被嚇到了。


    暗道:“不是,這貨這麽菜的嗎?”


    剛才使了五成的力。


    但看對麵的人,已經招架不足了。


    不行,再這樣別自己人沒死,對方先死了!


    於是把自己的力量降到了三成。


    對麵還是很吃力!


    算了,直接降到底。


    這下對麵的王子終於找到自信了。


    “什麽狗屁顧長安,也不過如此!”波斯王子得了便宜,就開始嘴炮攻擊。


    好機會!


    顧長安故意露出一個破綻。


    波斯王子的大刀一挑,顧長安的盔甲不費吹灰之力便被挑起來。


    “咻!”


    “咻!”


    “咻!”


    數支箭矢射向顧長安。


    瞬間,顧長安就被射成了刺蝟。


    “大帥!”


    “大帥!”


    “軍醫!快,快傳軍醫!”


    變故太快!


    大家根本沒來得及如何發生了。


    將軍們紛紛拔刀,衝上去,隻為了救下自己的主帥!


    士兵們反應過來,沒有絲毫組織,全部操起兵器,向波斯人最後的兵馬發起衝鋒。


    那五千兵馬迅速又退迴城中,邊戰邊退。


    “不!”


    一聲淒厲的叫喊聲傳來。


    原來西邊竟然來一支軍隊。


    有將軍迅速組織兵力進行迴防!


    “讓開!我是顧長安之妻!禮部尚書之女,沈綰。都給我讓開!”


    沈綰在馬上迅速摘掉了自己的頭盔,露出了自己長發與樣貌。


    的確是個女子。


    那些士兵看向將軍,等著他拿主意。


    “前方小娘子,請卸甲!”


    長槍依舊對準沈綰,但沈綰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隨即一刀揮出!


    “嗡!”


    那些護住顧長安的士兵與將軍全被一刀掃飛。


    沈綰直接從馬上滾了下去,然後撲向顧長安。


    “不...不...顧長安...你不許死!”


    “軍醫呢?軍醫死哪去了?”


    人群中顫顫巍巍走出幾個背著藥箱的人。


    沈綰腦袋裏一片空白,雙手在不住發抖,眼神中充滿了淚水和不安,臉上早沒了之前的從容與淡定!


    “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夫君!”


    沈綰看到那些醫生上前來,“咚!”她直接給那些醫生跪下,磕起了頭!


    “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夫君!”


    “砰!”“砰!”“砰”


    沈綰不知道自己跪在了一塊盾牌上,頭也磕在了盾牌上,瞬間鮮血花了整張臉。


    “小娘子,你快起來,我們肯定盡全力救主帥!”


    “好好好!你們快救我夫君!”


    沈綰忽然安靜了下來。


    背過身去,沒有再去看顧長安。


    而是筆直跪著,雙手合十,雙眼緊閉!


    在向漫天諸神祈禱著!


    “諸天神佛菩薩,沈綰願意用餘生壽命換顧長安一線生機!”


    “望上蒼垂憐!我夫君一生為國為民,不應該是如此結局!”


    “千錯萬錯,都是我沈綰之錯!要怪罪就怪罪到我頭上吧!”


    “求上蒼賜我夫君一線生機,哪怕是讓我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入輪迴也在所不惜!”


    丹藥給顧長安喂了一顆又一顆。


    熱水換了一盆又一盆。


    最後。


    一位軍醫直接哭出了聲。


    “老魏,讓大帥走吧!別折磨他了!”


    那名叫老魏的軍醫聞言手一抖,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瞬間老淚縱橫。


    大家都知道大帥救不活了!


    做得再多,都隻是在折磨大帥罷了!


    一名軍醫擦幹眼淚,頓了頓神,收住了哭腔。


    大聲喊道:“大帥薨了!”


    沈綰那瞬間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聲音,腦袋也像被重錘敲過一般,迷迷糊糊。


    她忘了如何走路,她是爬到顧長安身邊的。


    她靜靜看著躺在地上的顧長安,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


    她沒有再哭再流淚。


    而是把手伸到那盆血水裏,捧了水清洗了自己的臉龐,然後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簡單梳洗後,她拔出了一把匕首,猛然朝自己的心髒刺去。


    “夫君,等等綰兒,綰兒剛剛梳洗了一下,這就來尋你了!”


    (第二卷:醉倒瓊台完)


    ——————————


    (第二卷結束了。小丫頭十分感謝大家一路來的批評、支持和鼓勵。


    說實話,作為新人,隨著字數的增加,在寫作上很多短板也逐漸暴露了出來:筆力差,爽度不足,人設崩壞,主線設置不合理等等。


    這一卷我深有體會,我寫得很辛苦,大家看得更辛苦。這點,小丫頭十分抱歉。


    但,我會努力去學習的,學著如何去把一個故事寫精彩,寫好看。我不敢保證,下一卷進步太多,但應該是有一定改觀的。


    大家有什麽意見都可以留言提出來。接受與關小說有關的所有批評。


    提前預告,下一卷名字,暫定為:江湖遠。


    顧名思義,下一卷將會在江湖展開。第一二卷中埋下的伏筆,也會在第三卷中徐徐展開。例如“丹章”,趙明月和江念初“夢境”產生的緣由,沈綰是否真的聽到“童謠”,八百年前的“邪帝”,“蒻景教”等等.....


    喜歡的小哥哥小姐姐們,可以期待一下。不喜歡的小哥哥小姐姐們也沒關係,作為作者沒能留住你們是我的失職和遺憾。但沒準此次的離開,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另,答應各位大大的加更,也會在我考完試後,在第三卷裏,為大家呈上!感謝各位讀者一直以來的陪伴。


    無論是再續前緣,還是緣盡於此,小丫頭都由衷祝福大家新年快樂,賺大錢!小哥哥更帥,小姐姐更美!


    明日更新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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