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鹹福宮中,敬妃正在做小衣服。


    即使朧月不在她身邊,她也會給朧月做衣服。


    含珠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娘娘,淑和公主被送到了謙嬪的宮中。”


    聞言,敬妃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她不會忘記欣貴人曾是熹妃那邊的人。


    自己曾經也是熹妃那邊的人,現在好似整個後宮隻有她坐在妃位之上。


    “皇後還送了隻鸚鵡給欣貴人,說是逗她開心的,拔了舌的。”


    含珠忍不住身子抖了起來,她是知道欣貴人的性子。


    心直口快,以前也是多次懟皇後。


    “皇後能以漢軍旗之身坐穩皇後之位,足見她與熹貴妃不同。”


    “應該說,當初的上天示警不簡單。”


    烏拉那拉宜修被廢,西宮皇後,便成了唯一的皇後。


    她並未被抬旗,前朝後宮甚至不曾有人說嘴。


    這其中,皇後沒做什麽?


    還是說上天示警如此重要,讓他們忘記了皇後依舊是漢軍旗?


    想到了這裏,她覺得自己的背脊都在發冷。


    因為上天示警,熹妃倒下成了玉庶人。


    甄府滿門被屠殺,其中包括出嫁女玉隱和玉嬈。


    惠妃的陵墓被盜,屍身失蹤,沈家流放途中被流寇所殺。


    皇上以此借口剿匪,殺了不少人。


    端妃成了齊貴人,失了溫宜,身死!


    烏拉那拉氏成了庶人,囚禁景仁宮,身死!


    寧貴人葉氏,落水生了高熱,被自己貓兒抓爛的身體,不治而亡!


    欣貴人郭氏,生了高熱,得了啞疾,失了淑和。


    仔細想想後宮中,與皇後有仇的人,居然都落魄潦倒,要麽就身死!


    皇後安氏,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娘娘~”


    含珠見娘娘臉色發白的樣子,心裏也忍不住害怕了起來。


    “無事,無事。隻要皇上在,這後宮就不是她說了算。”


    敬妃久違地想到了家人,她現在隻期盼皇後看在自己安分守己的份上,放過她,也放過馮家。


    “那……公主,我們還照拂嗎?”


    含珠想起了自己照顧長大的朧月公主,忍不住出聲問。


    敬妃點點頭,輕聲道:“沒了本宮照拂,朧月怕是過得艱難。”


    “畢竟,皇後與玉庶人關係不睦。”


    要是陵容知道這個想法,她肯定要笑死。


    她雖說氣量小,但也不至於對孩子下手。


    像靜和和靈犀,她可是都好好養著。


    *


    滿月宴那日,陵容抱著元昭與謙嬪說著話,身邊是親王福晉環繞。


    她們都奉承著陵容,敬妃看得心涼。


    “公主長得真好看。”


    其中一個親王福晉誇獎道,也不是她違心這樣說,而是公主長得真的好看。


    皮膚白皙,頭發濃鬱,圓圓的小臉,說得十分香甜。


    “是啊!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小公主。”


    其他人誇獎道,敬妃抱著朧月靜靜地看著陵容被人環繞。


    似乎感覺到了敬妃的目光,陵容看過去,敬妃生硬地扯了個笑容。


    陵容也微微點頭,繼續與福晉們說笑。


    她還將溫宜拉到了身邊,笑著說:“這是本宮的長女溫宜,現在有七歲了。溫宜,來喊人。”


    溫宜在陵容地教導之下,嫻靜溫柔,與那些調皮的格格公主不一樣。


    那些福晉自是歡喜,那好聽的話像是不要錢一樣,直接冒了出來。


    溫宜得體地笑笑,她迴到延禧宮後,便癱在了軟榻上,委屈地說:“皇額娘,溫宜的臉都笑僵了。”


    “哈哈哈!誰叫你得人喜歡。”


    陵容輕笑出聲,這孩子越發沒得樣子了。


    在她的喂養之下,溫宜也變得活潑調皮起來,遠比在披香殿要好上許多。


    溫宜氣唿唿地坐起來,便去戳了元昭的小臉蛋。


    結果呢!元昭醒了,笑嗬嗬地看著溫宜。


    溫宜瞬間沒脾氣了,她戳戳元昭的小臉蛋,氣道:“你慣會討好我。”


    陵容坐在一旁,完全沒在乎兩姐妹的互動,反而翻看起了宮務。


    晚上的時候,胤禛來到了延禧宮,他臉上的笑容都沒落下過。


    自從元昭出生了,眾人知道是位公主後,在皇城之西便出現了無數的‘紫薇星。’


    畢竟‘紫薇降落於西,百花皆來賀。’


    皇城之西,也為西。


    隻是在元昭滿月宴這日,那些另支持紫薇星的人都一一出了事,不是斷手,便是斷腳,或是癱在了床上。


    民間傳言,這些人另立紫薇星,便是對上天不敬,受到了懲罰。


    因此,大清的統治得到了穩固。


    胤禛高興,陵容也高興,今晚真是個好日子。


    用膳的時候,陵容還喊來了溫宜,一家人吃飯,溫馨不已。


    晚上的時候胤禛留宿,陵容給他喂了迷幻藥。


    看著他在床上蠕動,真是辣眼睛,短而小,到底是誰要爭這個爛黃瓜。


    朝會結束,胤禛直接栽倒在地上,被送入了養心殿。


    陵容穿著皇後的旗裝,讓寶鵑抱著孩子,扶著寶鶯的手來到了養心殿。


    王公大臣皆在養心殿,看到陵容過來,連忙行禮。


    高無庸為她搬了凳子過來,她坐在中間,輕瞥了眼皇帝,道:“這就要死了?真是不爭氣!”


    “皇後!放肆!”


    康親王怒吼道,皇後居然造反,還在他們麵前如此這般放肆。


    許太醫跪在皇帝的床邊,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誰在本宮麵前狗吠,來人!拔了他的舌頭!”


    話落,便見玄甲附身,煞氣衝天的黑靈軍大步踏了進來。


    為首的人直接割掉了康親王的舌頭。


    陵容揮揮手,許太醫連忙上前止血。


    “天生鳳皇降於清!紫薇降落於西!本宮沒手段怎麽護紫薇星?”


    “所以,你們是現在就死在這裏?還是......臣服?”


    陵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張廷玉和恆親王等人。


    “皇後,你當我八旗子弟是吃素的嗎?”


    恆親王怒道,他大清的鐵蹄,連明軍都不能擋住,何況小小的黑靈軍。


    陵容輕笑出聲,她覺得該來到震撼的東西,比如......


    隻見兩個黑靈軍對捅倒下,不過片刻就死而複生。


    恆親王等人震驚不已,那個眼神跟見了鬼一樣。


    “你們覺得八旗子弟能死而複生?”


    陵容的話將他們從震驚之中喚醒,他們恐懼地看著陵容,心中膽寒。


    “所以,你們的決定是什麽?擁元昭為帝,本宮為攝政皇太後,還是想血濺養心殿,當個忠臣?”


    陵容根本不怕,他們死了又如何,可以煉製成傀儡,打上忠心符。


    總之都很好用的。


    恆親王看著這個場景,也明白了件事,他們不答應也得答應。


    不然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後!皇上萬安!太後吉祥!”


    恆親王彎了脊梁,不得不喊出了那句話。


    恆親王都認了其他人,也認了,一個個都高唿起來,恰好喚醒了胤禛。


    “想必諸位肯定會名正言順地讓吾女登上帝位。”


    “要是辦不好,你們猜猜到底是誰這麽倒黴遇見了流寇?”


    “這些流寇真是大膽,連朝廷重臣也敢殺。”


    “你們放心,本宮絕對會讓黑靈軍給你們報仇。”


    陵容正經地說,流寇真是好用的借口。


    “臣等必定會辦好此事!”


    即使知道自己被威脅又如何,反正又不敢反抗。


    “嗯。不要有小動作,本宮之能絕非你們想象。”


    “你們的府中遍布著本宮的人。”


    “要是敢背叛本宮,也許就遇上流寇全家屠盡,慘不忍睹!”


    陵容說完便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眾位大臣告退,出了養心殿,他們覺得腿軟,背濕。


    看著外麵的黑靈軍,心肝都在顫抖。


    他們一路走下去,從養心殿到各宮,皆是黑靈軍。


    心越是往下沉,心中升起了疑惑,皇後到底有多少人?


    *


    等大臣下去,陵容坐到了床邊,笑容滿麵地看著胤禛。


    胤禛緊閉著雙眼,像是睡著了一樣。


    陵容輕拂著自己手上的寶石護甲,隨意地說:“皇上既然醒了,便睜開眼睛。不然,本宮就要讓許太醫紮針了。到時候......”


    “毒婦,你這個毒婦!高無庸喊大內侍衛,將她誅殺!誅殺!”


    胤禛目眥欲裂,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陵容。


    他怎麽也沒想到看似溫柔體貼的容兒,毒如蠍尾。


    “誅殺?不好意思,從裏到外都是本宮的人。”


    “高無庸也是,小鏡子也是!仔細想想養心殿全是本宮的人。”


    “唉!太難了!不讓你退休都難!”


    陵容表示十分無奈,她好似找不到理由保下胤禛。


    “高無庸,你這個狗奴才居然跟蘇培盛一樣背叛朕,你該死!”


    胤禛怎麽也沒想到高無庸也背叛了自己。


    陵容卻搖搖頭,長歎口氣,道:“皇上,你又錯了!”


    “他們一直都是本宮的人,怎麽算是背叛?”


    胤禛氣吐血,沒想到自己身邊已成了篩子,她隨時想要自己的命都行。


    陵容見他吐血,忍不住用手絹捂住了唇角,眼裏盡是嫌棄不已。


    “快將他臉上的血跡擦幹太惡心了!”


    陵容見過那麽多人死,唯有胤禛最沒尊嚴。


    想當初她是雍正的時候,身邊可全是自己人。


    許太醫連忙拿出了手絹,將他臉上的血跡胡亂的擦掉,隨即退到旁邊不敢說話。


    “皇上,世上愛你的人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年世蘭。隻可惜,你不是親手打了她的孩子,送了歡宜香?”


    “唉!皇上,您就這樣躺著吧!我跟烏拉那拉氏說過要送你下去賠罪的。”


    陵容站了起來,她從寶鵑手中抱過孩子,轉身往外走去,絲毫不曾停留。


    *


    次日,陵容穿著鳳袍坐在龍椅之上。


    她手中抱著元昭,看著朝堂上的大臣,眼眸中盡是冷意。


    “皇後娘娘怎麽來了?這是抱著元昭公主?”


    “牝雞司晨!牝雞司晨!”


    “皇上呢?難道皇上也被......”


    “噓!不要說話,小心事後算賬。”


    大家都安靜如雞,畢竟恆親王等人直接黑成炭。


    高無庸直接宣布了聖旨,意思就是公主元昭天降紫薇星,福澤百姓,朕禪讓於元昭,皇後安氏,垂簾聽政,直到公主十八歲親政。


    “可否請皇上出來,臣等想聽皇上親自說。”


    下麵正直的大臣,站出來說,他覺得這不是皇上該說得話。


    陵容拍拍手,黑靈軍進入了前朝,她低頭看著說話的左禦史,道:“帶他去養心殿,好好問問皇上是不是他親自下得旨。”


    “畢竟皇上病重,總不能抬著他來見你。”


    “你們有沒有要一起的?可以組隊。”


    剩下的朝臣安靜如雞,完全不敢說話。


    沒見這些穿著黑甲的兵一個個煞氣衝天?


    左禦史獨自被帶走,其他人低著頭不敢看皇後。


    畢竟,還是小命要緊。


    “怎麽?你們對皇上的聖旨有異議?既然有異議,不如說出來,大家好商量。”


    陵容笑得極為溫柔,直接卻讓底下的大臣背脊發涼,心如死灰。


    “臣遵旨!參見皇上,參見太後!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恆親王,張廷玉等人跪下,其他人連忙跪下高唿道。


    陵容滿意地點點頭,笑著說:“元昭登基為帝,改年號為盛平。”


    “帝初登基為皇,大赦天下。凡是死刑犯者皆可免死,送到黃河中修築河堤。”


    “陛下聖明,太後慈心!”


    對於恆親王來說,這不過是放些死刑犯而已,並不會破壞他們的利益。


    “女帝臨世,紫薇降臨,哀家下達特令禁止女子纏足,違令者家中男丁皆受流放之罪。”


    “黑靈軍入民間監督,凡是犯事之人,不論身份如何皆罰!”


    “是!”


    黑靈軍齊聲道,大臣自是應是,主要是怕死,怕黑靈軍。


    “現在,我們該來處理渣滓了。”


    陵容笑看著眾人,溫柔又端莊,卻讓大臣們膽寒。


    “戶部尚書孫逸......”


    隨著高無庸的話說出,孫逸貪汙罪證擺在了明麵上。


    陵容還貼心地送上了賬本,讓恆親王等人查看。


    等所有人的罪證都說完了,其中有貪汙,欺男霸女,殘害人命等事件。


    “你們這些人簡直就是朝廷的蛀蟲,來人啊!全給哀家拖出去砍了,抄三族,全都去給哀家修河堤。”


    陵容發話,黑靈軍上前直接將念到的人拖到了殿外,直接砍頭。


    與此同時,也有黑靈軍到各府中抄家,流放。


    殺了人後,陵容才放朝臣離開。


    殿前的血,晃得他們眼暈,也明白了太後的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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