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沉默一瞬,猶豫著開口:“那……”


    “打半折?”


    “一半自救機會,一半氣運?”


    顏未曦剛要拒絕,簡落月立馬同意:“好!”


    “誒?等……”


    “砰——”


    顏未曦被丟了出去。


    她猛然驚醒,身後的睡衣已經浸滿汗水。


    顏未曦捉摸不透,自己為什麽突然會做夢,為什麽會夢見簡落月的記憶。


    而且這次……


    她居然不再旁觀,可以強行擠進去!


    *


    簡家。


    簡落月正在梳理手頭上的資料,呢喃著:“總覺得真奇怪。”


    “按理來講,我們擁有曦曦每一次死亡記憶,卻沒有重生前其他記憶,就像是被強行抹除一部分記憶。”


    “這部分記憶是不是有所不同?”


    簡落月將收集來的所有信息分攤在桌子上,試圖找到其中不對的地方。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輕點桌子,目光冷厲。


    她已經試圖分析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要領,總是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打斷思緒。


    這一次她難得的持續這麽久。


    突然,她猛地站起來。


    被抹除的記憶,每次都沒來得及救到人——


    是不是恰好說明,他們沒有幫上顏未曦才導致顏未曦崩潰跳樓?


    這個大膽的想法突然蹦到她的腦海裏。


    因為太過大膽,她立馬坐下再次梳理。


    今世。


    高一之前,他們一直同班。


    直到這次高一,有人要求他們要想讓真正的顏未曦迴來,就得放棄進入特招班,不能幹預其中因果。


    隻有黎瑤才能進入特招班。


    是不是說明黎瑤不可動?


    但是那人不允許黎瑤使用自己的鈔能力反抗他們,又或者私底下解決特招班的人,隻能忍受他們的侮辱。


    第一世,在墓園的時候,黎瑤說過,自己以前在特招班被欺負過,那個時候的她沒什麽能力,無法反抗他們。


    現在的黎瑤有能力反抗,卻不允許她反抗。


    說明她必須像以前一樣,不能擅自改變這個微妙的平衡。


    可以推斷出來,曦曦不能離開特招班,必須一直被欺負,保持和之前原有的過程一致。


    曦曦崩潰的原因找到了。


    那他們呢?


    他們以前也能一直這樣看著曦曦崩潰下去?


    這輩子沒有立刻出手,是因為知道之前的曦曦是空殼,不是真正的她,都在等她迴來。


    那最初的前幾世呢?


    簡落月還記得自己和神秘人的交易過程,寧願犧牲這麽大的代價,都要保全曦曦,所以,以前的她不可能任由曦曦這樣被磋磨下去——


    隻有一種可能。


    她壓根不知道曦曦被欺負!


    結合自己不在特招班的信息,她算是明白,以前的自己壓根不知道曦曦會被欺負。


    那麽,是什麽讓她漠視這一切的發生?


    同校不同班?


    不可能,哪怕不同班,他們也會經常一起去玩,一起吃飯,甚至為了曦曦特意轉班過去,不可能不知道動靜。


    簡落月眸光一暗。


    難不成……


    不同學校?


    她下意識想要摒棄這個可能性,她怎麽可能會轉校,她隻想和曦曦在一起好吧!


    她正要丟掉這個猜測的時候,忽然一頓,萬一……是真的呢?


    先試試看?


    她繼而假設,如果她們不同學校,那麽,她不知道曦曦被欺負的可能性成立。


    可問題來了,她為什麽要轉校?


    她拿出紙筆,將曾經所有人說過的內容統合在一起。


    黎瑤說過,她高中的時候和曦曦在特招班經常受欺負,但是到了大學的記憶,一概不知。


    沈雲遲說過,自己隻有初中的記憶,沒有高中以後的記憶,隻記得自己曾經目睹曦曦跳樓。


    霍序南說過,他記得有關高中的記憶,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漠視這一切的發生,曦曦死後的記憶,他丁點都不記得。


    盛知心、洛時木的說法幾乎差不多。


    其他人都是到了高中的記憶就沒了。


    他們的記憶好像突然被刪除一樣,什麽都不記得。


    等會……


    有的人沒有高中記憶。


    有的人高中記憶模模糊糊。


    是不是代表,一定碰上什麽才導致記憶被刪除的時間點不同?


    簡落月立馬打電話給黎瑤。


    因為事關重大,她不得不半夜打電話。


    好在黎瑤沒有生氣,還接通了電話,“怎麽了月月?”


    “瑤瑤,你還記得前麵幾輩子的高中記憶嗎?”


    黎瑤模模糊糊迴應,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記得。”


    “我,阿遲,阿佑,小魚,阿珩,高中的時候都在聖利亞嗎?”


    黎瑤努力迴想,好久好久,她終於迴憶起前幾世高中的記憶。


    好在她的記憶力很好,再加上他們幾人大部分都是世家的孩子,想要迴憶起來也容易得多。


    她斬釘截鐵道:“沒有。”


    簡落月心下一沉:“阿南、阿木、心心呢?”


    “嗯……”黎瑤很快想到,“有的,阿南當時一手鋼琴很受歡迎,還是很好記起的,阿南、阿木和心心每次霸榜前幾名,經常和我爭奪第一,我倒是印象深刻。”


    “怎麽了?”


    “沒什麽,你先睡吧,我再研究一下。”


    “好,你早點睡,晚安。”


    簡落月掛了電話後,更加沉默。


    她前麵的想法基本上已經證明。


    現在唯一不清楚的是,為什麽他們要轉學?


    為什麽有的人不轉學,但大學後的記憶基本上沒了個七七八八。


    一定是碰到了什麽。


    嗯?


    她怎麽給忘了。


    他們所有人都喜歡曦曦,最後卻都沒有和曦曦在一起,甚至漠視她的悲哀,直到死了那一刻——


    等會。


    死了那一刻?


    簡落月立馬重新打電話給黎瑤,不等黎瑤說話,立馬說道:


    “抱歉,瑤瑤,我又打擾你了,你還記得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曦曦的死訊嗎?是當天嗎?”


    “是當天。”


    “那你還記得什麽?”


    “我隻記得……很久很久以後,我才每天祭拜曦曦,陪她聊天,然後就跳樓了……”


    “中間有一段空窗期是嗎?”


    “是。”


    簡落月又打電話給其他人,每個人知道曦曦死亡的時間點都不一樣,有的人是當天,有的人是很久很久以後。


    但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和自己一樣,隻知道曦曦死訊的當天和去墓園陪伴以及自己死亡的記憶。


    期間所有記憶全都忘得一幹二淨!


    一定是什麽導致她的記憶不對勁,對不上號。


    轉校、隻有曦曦死亡以後的記憶、以及做過的交易,一切的一切都透著濃濃的詭異氣息。


    她猜測一定是那場交易提取了她的部分記憶!


    她隻記得自己貢獻了一半的自救機會和氣運,以及關於曦曦為什麽會死的記憶。


    其他的幾乎一概不知!


    該死!


    她就差一點點就能剖析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可她現在就是找不到這至關重要的關鍵點。


    她有預感,這個關鍵點能讓她想通所有事。


    突然,黎瑤的來電引起她的注意力。


    簡落月接起電話。


    恰好聽到。


    “我不知道這個消息有沒有用,我之前和曦曦一起準備去吃飯的時候,碰到一個男生,一看到他,我就走不動道。”


    “腦海裏還有聲音告訴我:如果我對曦曦的感情無法戰勝男主對我的吸引力……”


    “大概是這句話,具體的我記不太清楚了。”


    “後來這個男生開始調查我的信息,我很討厭他,天然的抵觸,想弄死他,但我從未見過他……”


    還沒等黎瑤說完,簡落月匆匆結束話題:“謝謝瑤瑤!等我有了結果再和你們說!”


    她終於想通了!


    男主。


    以及這不對勁的世界。


    能夠莫名其妙操控他們上輩子的選擇和感情的——


    原來是這個!


    簡落月彎唇一笑,在快要寫滿信息的紙張上,最後寫出結果:


    這裏是——


    小說世界。


    *碎碎念。


    忍不住冒出來和大家分享神奇的小細節。


    黎瑤和沈雲遲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感受,清醒地沉淪,堅持自我意識不被徹底取代。


    簡落月不是,她從一開始就忘記曦曦,甚至真正的想法被劇情取代,但她卻是第一個覺醒的人。


    好神奇。


    我甚至都沒有月月的大綱,就這麽突然蹦了出來(咦惹?好像不小心透露了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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