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上,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叫聲。


    季雲常的手應聲頓住,他不可置信地應聲迴頭望去。


    “阿雲!住手!”


    張平樂正站在二樓的窗台邊,頭都伸出來一節,對著季雲常大喊。


    她一直在窗邊看著樓下的一切,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但……


    那個男人的長相,雖看不仔細,但好眼熟。


    有點像……剛才電視上出現的那個人,江萬東。


    她也不敢確定,畢竟那個視頻就很古早,樓下那個男人她也看不太清,身形也不太一樣了。


    她不認識那個男人,她的理智也告訴她自顧不暇,就不要多管閑事。


    但,身體比腦袋更先做出了決定。


    她毫不猶豫地大喊出聲,叫住了季雲常。


    不僅下麵的季雲常愣住了,地上的江寂庭也愣住了。


    這不是,張平樂的聲音嗎?


    她還活著?


    江寂庭在那一瞬間,像是突然活了,掙紮著要站起身來,而身後卻有人繼續壓著他。


    “張平樂!唔!”


    江寂庭還沒大聲喊出去,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再看窗台邊,張平樂早就不見了,季雲常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慌的厲害。


    “快,把他拖走!”


    馬上把砍刀遞給旁人,季雲常煩躁地衝著禁錮江寂庭的兩人招了招手。


    “唔!!”


    幾個人馬上迅速拖著江寂庭離去。


    而張平樂,很快就從樓上下來了,還穿著與季雲常同款的情侶睡衣。


    “你們讓開!”


    “主母!抱歉!”


    樓門口有兩人守著,兩人身材高大,像兩座大山,把門口擋的結結實實,甚至看不清那邊發生了什麽。


    這兩門神,眼珠一瞪好似銅鈴,氣勢駭人,張平樂看著他們,冷笑了一聲。


    主母?


    從醫院迴來以後,這裏就一直在操辦她與季雲常的婚禮。


    好像無人不知,她即將就會是這裏的女主人。


    但,她張平樂卻隻能在樓閣之上,沒有季雲常的同意,她寸步都不能離開。


    她究竟是這裏的主母,還是被季雲常強擄來的玩物?


    “我讓你們讓開!”


    “主母!”


    “你們讓開。”


    直到他們身後的季雲常吐口,那兩人才聽話的躲開。


    張平樂憤恨地推了這兩個人一把,看到了季雲常正站在不遠處,直直地看著她。


    張平樂小跑兩步過去,她看到遠處,江寂庭被兩三人捂著嘴巴拖走消失的殘影。


    張平樂皺眉:“季雲常,你在幹什麽?”


    “……你不是看到了。”


    季雲常表情如常,伸手幫張平樂整理了一下她淩亂的衣領。


    張平樂在樓上的時候,有一堆話要問。


    可真跑到他麵前,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我一直想問你,你,你……”


    “我什麽,問我為什麽,殺人如麻?”


    季雲常又伸手摸了摸張平樂的額頭,輕輕地擦掉上麵細密的汗珠。


    “既然你看到了,那我就直說了。因為你男人我,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你可以理解為……是這裏的土匪頭子。”


    季雲常的坦誠,讓張平樂一時語塞,反而不知說什麽了。


    “怎麽了阿桂,因為這個,就不喜歡我了?”


    季雲常輕笑,看著張平樂的表情柔和。


    天空打著閃電,光芒照在他臉上,張平樂覺得他好像很冰冷,很恐怖。


    張平樂心中躊躇了幾下,還是開口了。


    “你的工作,你做什麽我管不著,而且,我也管不了吧,你會聽我的?”


    “……”


    “但我想問你,剛才,你要殺的那個男人,他是誰,他是不是……剛才電視上那個男人。”


    季雲常表情僵硬,看著張平樂眸子變得越發冰冷。


    “為什麽見我來了,你馬上就把人拖走了,我聽見他叫我名字了,為什麽你要殺他。”


    季雲常看著張平樂,霎時臉上笑意全無。


    “怎麽張平樂,一見到他,你就激動了,發狂了?這幾天你麵對我,像個活死人似的,我跟你說什麽你都敷衍,怎麽今天突然看到他了,你就來能耐了?跟我叫囂?”


    季雲常無名火起,聲音越說越激動,甚至氣得睚眥欲裂。


    張平樂皺著眉頭看他,覺得他莫名其妙。


    “你怎麽了,你激動什麽?”


    季雲常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一點點。


    “要下雨了,你先迴去吧。”


    季雲常說完,身旁的小弟很有眼力見,馬上一左一右過來兩人,拉著張平樂的胳膊就要把她往樓裏拖。


    “主母,請迴吧!”


    “放開!我不走!”


    掙紮了幾下,張平樂一把甩開了兩人的桎梏,隻許他發火?那她也要發火了。


    “季雲常,我到底是誰?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這就是你對未婚妻的態度?你瞪個牛眼嚇唬誰呢?你要我迴去,我就得乖乖迴去,不迴你還搞兩個人拖著我進去?”


    季雲常不語,張平樂就繼續說,說著向他走近了幾步。


    “我一直想問你,我與你相識多久了?你之前隨口說了句三年,好,我在這三年了,那怎麽這裏沒一個人聽我的?他們這群人看管我,像看死刑犯一樣,我就是這麽跟你混了三年的?”


    “……”


    “說我是跟你私奔出來的,盡管我不信我有這麽蠢,我也不得不信。可你們這基本不說國語,我在這三年了,一句你們的話我都沒學會?我還特意,拿著問你要的語言書看,可我怎麽一點都記不起來!”


    張平樂滿腔怒火說了一堆,季雲常看她的表情變得越發不耐煩。


    “是你自己失憶了,什麽都忘了,語言你忘了也要怪我?而且不會就不會,那又怎麽了,那能說明什麽?”


    “語言怎麽就不說明問題,那很說明問題!說明我就不是你這裏的人,我根本沒在這裏生活過!”


    “……”


    季雲常的表情越發不善,看著張平樂的眼神,像是想要把她殺了,但還在努力忍著。


    “好,不說那些。就說我現在,自從迴來以後,每天隻能在這待著,你哪裏都不讓我去。我什麽都不做,隻能像個望夫石似的,在這傻等你,眼巴巴等你忙完了你的事,才過來找我。好不容易等你來了,我問什麽你也不告訴我,即便告訴我的,也都是錯的,你要我怎麽想?”


    “難道,我以前也是這麽跟你相處的?我每天就隻需要被你關在籠子裏,你開心了就過來逗逗我,不開心,就一直把我扔在這坐牢?這樣的日子,我不信我過得下去。”


    “你什麽都不說,難道你要我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嫁給你嗎?未婚夫?”


    張平樂激動的和他說了一堆,季雲常卻隻聽進去了一句話。


    “嫁給我怎麽了?不想嫁我你還想怎麽?錯?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錯的?難道,你都想起來了?”


    季雲常伸手一把捏住了張平樂的肩膀,力氣大的像要把她捏碎,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看著季雲常的表情,聽他這麽不打自招的說,張平樂更確信了,他之前告訴自己的,果然真的大多都是錯的。


    他到底在隱瞞什麽?


    她張平樂,其實是被他綁來的吧?


    “阿雲,你這個眼神看我,是要吃了我嗎?”


    看著他,張平樂突然扯了扯嘴角,冷笑出聲。


    “季雲常,我隻是失憶了,我不是變傻了,我相信,無論何時,我一直都還是我自己。”


    伴隨天空一道雷聲,雨水終於落下。


    張平樂仰著頭,定定地看著季雲常,“而且我也相信,我自己選擇的丈夫,不會用你現在這個眼神看我。”


    “……”


    雨水落在張平樂頭上的紗布上,沒幾下便透出裏麵的血色來。


    t國的雨水很多,雨水常常和血水融合在一起,一同流淌在這片土地上。


    像是在一遍一遍地衝刷這裏,衝刷這片,永遠無法洗滌幹淨的罪孽陸地。


    季雲常迅速拿手遮擋在張平樂的頭頂上。


    “傷口會感染,跟我進去,要吵迴去吵!”


    張平樂卻不領情,一把拍開他的大手。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跟你迴去!”


    季雲常被氣得夠嗆,氣極反笑,捏住了張平樂的下巴。


    “張平樂,你愛怎麽想我,隨便你,但我也鐵了心告訴你,你即將會是我季雲的妻,你永遠都無法離開我,誰也帶不走你!”


    說完,季雲常一把拉過張平樂的脖頸,他又親上來了。


    冰冷的雨水流淌在兩人炙熱的嘴唇上。


    男人吻的毫無憐惜之意,他粗暴的磋磨,讓張平樂覺得無比窒息。


    張平樂用力掙紮,男人卻毫無鬆動之意。


    抱著她,兩人糾纏許久。


    終於,張平樂找到了機會,一把推開了他,接著狠狠地給他一巴掌。


    聲音和力氣都很大,張平樂的手心都疼的火辣辣的。


    季雲常側頭愣了一下,接著用自己的舌頭抵著臉頰,舔了幾下。


    下一秒,迴過頭來,死死地看著張平樂。


    伸手,一把拉過的張平樂的衣領子。


    兩個人麵對著麵,鼻尖抵著鼻尖,季雲常看著她,像是一匹發瘋的惡狼。


    “張平樂,我勸你還是乖一點,別總仗著我喜歡你。”


    “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把你的骨頭做成項鏈,骨灰隨身攜帶,讓你永遠跟我在一起。”


    “……你是瘋子嗎?”


    張平樂皺眉看著他,眼裏寫滿不可置信與恐懼。


    季雲常鬆開她的衣領,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緊的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就是瘋子,才會愛上你。”


    72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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