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非不承認,那我就再追你一次,張平樂。”


    “不是,他有病吧?”


    每每想到,江寂庭雙眼含笑的說這句話,張平樂就覺得自己血壓上來了。


    說好的“中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幾宿”呢?


    怎麽他親張平樂一口,隻有張平樂噩夢做了好幾宿?


    那天晚上迴家,嚇得張平樂把房門都鎖死了,一宿沒睡著。


    說好的他外麵養了三個呢?


    說好的他不舉呢?


    還追她?他這麽純情啊?


    不是,三年了,結婚都三年了,他不膩啊?


    看來得趕快逃出去。


    如果現在出逃,梁晶晶給她的錢,房子是夠租了,食材和攤位的錢,還差點。


    【算了,即便不擺攤,打零工也要逃出去。】


    張平樂歎了一口氣,拉開了房間的窗簾。


    沒想到,開幕雷擊。


    樓下站著四個一身黑,一臉嚴肅戴著黑墨鏡的高大男人。


    【沒開玩笑,我樓下四個施瓦辛格。】


    猛男兩兩一組,手裏各拿著一張展開的大橫幅。


    第一張:“親愛的老婆,早上好!今天,江先生也有在想你!^^”


    第二條:“溫馨提示:請江太不許逃跑,不許跳窗!再逃一次,腿給你打成粉碎性的骨折:(”


    “……”


    張平樂揉了揉眼,確定自己不是沒睡醒。


    “忍住,張平樂,忍住。”


    看著橫幅的內容,張平樂揉了揉太陽穴。


    “啊!!煩死啦!!”


    張平樂努力壓製,壓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土撥鼠一樣的叫聲。


    【他這麽做作,是給誰看呢!】


    啊!!!真是受不了啦!


    還有,那赤-裸裸的威脅,打成粉碎性骨折,嗬,別人她不信,他江萬東真能幹出來。


    【誰來拯救你,我的內脛外腓,我那迷人的股骨頭。】


    另一邊。


    早早就來到公司的江寂庭,腦子裏還在想,張平樂會不會怪他。


    畢竟自己說了要追她,結果最近都沒怎麽在家。


    等公司這次的展銷會圓滿舉行完畢,他一定休假一段時間。


    【小小張平樂,哥們這次追妻,必拿下!】


    “老二,進我辦公室。”


    【…什麽老二,是排行老二,叫這麽難聽。】


    沒辦法,說這話的是親爹。


    “展銷會準備的怎麽樣?”


    “已經在籌備了。”


    “好。這次是‘鳳泣’頭一次公開展出,有很多人虎視眈眈,它的每一步都不可經過他人之手,需要你親力親為。”


    “兒子,除了你,我誰都不信。”


    鳳泣:古董級珠寶展品,製作十分精美,有市無價。由於使用的一種原料十分珍貴,市麵上現已無存,同樣材質的寶石所製成的珠寶,全國僅有五枚,現已丟失兩枚。


    如此寶貴的珠寶,稱之為萬瑞集團的鎮店之寶也不為過。


    而這次珠寶展銷,也是為了應對公司之前遭遇的風波。


    既是給公司上下所有人的一顆定心丸,又是向外界秀肌肉的一次好機會。


    “這件事若有差池,你可別怪我,不顧父子情分。”


    “是。”


    麵上的江寂庭不露聲色,恭敬的答應。


    心裏卻不屑一顧。


    兒子?父子情分?真是好笑。


    你我二人,何時有的父子情分?


    若不是你真正的二公子,死在了風月場所,為了遮羞才把我找了出來,頂替你家二公子活著,自己這個私生子,恐怕這輩子也無法見你一麵吧?


    若不是我這麽多年,費盡心機爬到這個位置,我也隻會是個,空有二公子頭銜的傀儡。


    那時,你也肯叫我一聲兒子嗎?


    我親愛的,父親?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江寂庭都已經轉過身去,卻被老爺子又叫住了。


    “父親還有什麽指示。”


    老爺子不緊不慢地,拿起了茶杯,吹了吹杯子裏的茶水,半晌,悠悠地開口。


    “你老婆怎麽樣了。”


    “……還不錯,一切都好。”


    “還不錯是什麽意思?”


    “就是很好,托您的福,生龍活虎的。前些日子還因為打人,進了派出所。”


    “胡鬧!”


    之前老爺子因為張平樂總是生病失憶,就提出過,讓江寂庭趕緊離婚。


    甚至,已經把新的兒媳挑選好了,一聲招唿不打,就帶到了家裏,讓她跟江寂庭坐下一起吃飯。


    而江寂庭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冷著臉將那個女人轟了出去。


    即便是之前,張平樂沒有失憶,老爺子就極力拒絕張平樂。


    結婚前,江寂庭帶著張平樂來家裏見家長,一進門,老爺子就給了兒媳一記殺威棒。


    故意弄出響聲和人的哀嚎聲,還讓三兒子一邊擦著手上的血跡,一邊笑吟吟地從樓上走下來。


    “這就是嫂子吧?長得,可真好看。”


    好在張平樂也不什麽沒膽量的人,盡管內心驚濤駭浪,麵色依舊平靜如水,像是什麽都沒看見一樣。


    “初次見麵,這位就是小叔子吧,你好。”


    從容鎮定的說話,說完還禮貌的笑了笑。


    老爺子對這位情緒過於穩定的兒媳,記憶尤為深刻。


    早就聽說這位兒媳非同尋常:以前是拳擊運動員,受傷後退役,做起了小服務員。


    一步步摸爬滾打,再到自己經商做買賣,開了集團公司,是遠近聞名的女企業家,可謂女中豪傑。


    老爺子第一次聽聞,眼裏有些欣賞。


    不過更多的,是敵意。


    貓兒,還是沒爪子的好。


    女人,就該相夫教子,搞事業那都是男人的事。


    隻有江寂庭這個蠢貨,才會找這麽個牝雞司晨的老婆。


    “我早就勸你不要跟她結婚,此女性格太過強勢剛烈,不適合做妻子。能在幾乎被男性壟斷的行業裏,混的風生水起,那樣的女人,是那麽容易把控的?”


    “自從你跟她在一起,事出的還少嗎?你甚至為了這個女人,連‘千萊集團’你都得罪了,無故樹立個那麽強勁的對手,你這蠢貨,我現在想起來都生氣!”


    “她現在疾病纏身,連你是誰都不記得,你都不離婚?”


    “男人若要成大事,必要冷血無情,像你這樣,早晚要被你的感情給拖累。”


    江老爺子的這些話,在江寂庭聽來,簡直無比的諷刺。


    是啊,若說冷酷無情,誰能比得過你啊,江威。


    想要成功,就都要像您一樣,拋妻棄子,是嗎。


    “我夫人疾病纏身,這不正是你想要的乖順兒媳嗎?”


    江寂庭眸光冷冷,心裏止不住的譏諷:你怎麽還好意思跟我提張平樂?


    張平樂能有今天,不都是拜你老人家所賜嗎。


    想起老爺子江威對張平樂所做過的一切,江寂庭心裏就充滿恨意。


    一邊說著讓他冷血無情丟下發妻,另一邊卻拿著張平樂控製他。


    這一番番話,是在一遍遍地考量,張平樂在他心裏地位,才是真的吧。


    “還是說,您連一個病人都容不下,就一定要換成你身邊的人才好?”


    江寂庭的話已經直的不能再直,就是在逼問老爺子,是不是要把眼線安插在他身邊。


    若是以前,他斷不敢這樣。


    可如今,這公司上下幾乎都被他所掌控,底氣自然足了不少。


    “嗬。”老爺子冷笑一聲。


    “看來我兒,定要做個癡情種啊。”


    說完,老爺子突然手一抬,手裏的茶杯被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四分五裂,一地的碎渣子。


    江寂庭看著他,麵色如常。


    “兒子,你看我,真是老了,杯子都拿不住了,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杯子。”


    “無妨,等我下次來,給您帶套新的。”


    “嗬,不過是個杯子,要多少有多少,我再喜歡,杯子,也終究就是個杯子。我拿得住,他是我心愛的一個玩物,我拿不住,他就是一地的破渣子。”


    江寂庭無話,隻是看著他麵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父親,微笑起來。


    見他半天不語,老爺子煩躁地皺起眉,抬頭瞪了他一眼。


    “出去吧。”


    他揮了揮手,示意江寂庭出去。


    “那您好好休息。”


    老爺子起身,躺在了房間裏的臥榻上。


    而微笑著的江寂庭,再轉過身去的那一刻,突然冷下了臉。


    嗬,江威,我倒看你能色厲內荏到什麽時候。


    13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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