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樂?張平樂?媽的,你去探探鼻息,別是死了。”


    呂久和踢了踢張平樂,張平樂靠牆躺在地上,閉著眼毫無反應。


    從下車開始,張平樂的臉色一直都不好,呂久和還以為她頭疼是裝的,以為她又想耍什麽花樣。


    可她疼的臉色煞白,冒著虛汗,實在不像裝出來的。


    可即便如此,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看著她髒亂的頭發,呂久和忍不住皺眉,看了就煩。


    既然賣不到吉三娘那裏,那就剪了張平樂的頭發吧。


    亂剪頭發,作為對女性的摧殘是必不可少的一步,也是最簡單的第一步,很多賣到這裏的醜女人都會被剪掉頭發,漂亮的才能送去吉三娘那裏。


    還以為張平樂會掙紮,結果張平樂始終沒什麽反應。


    一個男人隨意地推掉了張平樂的頭發,看張平樂很配合的份上,那人沒有給她剃成光頭,或者剃成狗啃的一樣,還是給張平樂留了一個板寸。


    剪完了頭發,張平樂又重新躺地上蜷縮著,閉著眼一動不動。


    呂久和看在眼裏,不知道她這是演的哪出。


    “久哥,她好像發燒了。”


    “靠,就這體質,還tm運動員呢。”


    呂久和聽手下這麽說,低聲咒罵了一句。


    呂久和皺緊眉頭,沉了吟半晌:“你們有沒有藥,別燒死了,她死了,咱們一分錢也別想了。”


    “久哥,咱們還要在這待多久啊,兄弟們可都等著呢,咱們國內還有別的事呢。每次不都是貨到付款嗎,這次怎麽……”


    那人聽出了呂久和話裏的端倪,眼見吉三娘沒有把人領走,這次的錢也遲遲沒拿到手,怕不是,難道這次沒錢拿了?


    呂久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輕咳一聲。


    “快了快了,你急什麽,我呂久和哪次差過兄弟們的錢?你先別急,也別出去亂說,都跑不了。”


    “……那自然。”


    “你有沒有退燒藥?”


    “這,肯定沒有啊,兄弟們隨身隻帶強力止疼的藥。這裏應該有別的藥,但咱們也不熟悉啊,吉三娘和他們老幺剛才也都走了。”


    “……止疼藥也行,把她放我床上,再喂點熱水,看看能不能挺過去。”


    那人聞言也沒動身,而是看著呂久和,欲言又止:“額,哥,這……”


    “行了,錢的事你別瞎想,聽我的,弄完了迴去睡覺,踏踏實實的。”


    “……”


    -


    迴到房中,呂久和看著在床上長拖拖躺著,麵色潮紅,唿唿大睡的張平樂,心裏煩躁異常。


    “mad,怎麽長得,傻大個。”


    終日打雁,不想今日讓雁啄了眼。


    他綁架了這麽多人,漂亮女人也睡了不少,但跟綁來的女人同床共枕睡了兩次,卻什麽都沒做,還是老姑娘坐轎,頭一迴。


    呂久和嫌棄的戴上了口罩,躺在床的另一側,中間還隔了一床薄被,對張平樂避之不及。


    畢竟,他可不想被染上什麽髒病。


    透著窗外朦朧的月光,呂久和看著屋裏的天花板,心事頗多,他根本睡不著。


    若那幫人死在了路上,或被警察抓了,吉三娘他們又不肯收人,就是自己認栽,這幫兄弟也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他們搞不了作為東道主的三娘,都來找他要錢,那可怎麽辦。


    思來想去,他不被兄弟們生吞活剝,就是要被吉三娘那個毒婦殺掉。


    錢啊,錢,你可令人瘋狂。


    “嗚……嗚……”


    呂久和被口罩捂得難受,心裏本就煩悶,身側的張平樂因為發熱夢魘,嘴裏說著夢話,囁嚅著叫了起來。


    呂久和:他奶奶的,感情老子這是在看孩子呢?


    “叫什麽叫!”


    呂久和坐了起來,伸手給了張平樂一巴掌,不想卻沾了一手的眼淚。


    “……”


    -


    夢中。


    “啪!”


    夢裏,張平樂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打懵了。


    再一抬頭,麵前站著胡鵬麗,一臉扭曲,叫囂著,伸手想再給張平樂一個巴掌。


    “張平樂,就憑你,也敢跟姑奶奶叫囂?!”


    “……我擦,你跟誰倆呢!”


    臉上傳來火辣辣地疼痛,張平樂氣的不行,想跳起來給她一錘,奈何她是在夢裏,腿都邁不開拴。


    學生時期,胡鵬麗算是個校霸。


    她對張平樂的怨恨仿佛是沒由來的,平白地看她一眼就心生厭煩。


    這位大小姐看不順眼的大有人在,可大都敢怒不敢言。


    唯有這個叫張平樂的,是個怎麽欺負都不服的刺頭。


    嗬,明明爹不疼娘不愛,窮的連飯都吃不起,怎麽還敢跟胡家千金作對的?


    那日,好友楊丹虹請假沒來,食堂裏,張平樂隻有一個人在默默吃飯。


    她的餐盤裏都是素菜,食堂本就難吃,素菜就更難吃了,但很便宜。


    看著如豬食一樣的飯,張平樂深吸一口氣,在心底裏一遍一遍催眠自己,猛猛幹就完了。


    運動員消耗大,她不吃是真餓啊。


    吃了幾口,難以下咽,都想拿筷子往下捅。


    這飯吃的,張平樂都想找個牢坐,想必,裏麵的夥食都比這個強啊。


    這是哪個刑部的人去後廚工作了?誰研究的這菜啊,吃吧,一吃一個不吱聲,這小味兒,鬧兒一下子就上來了。


    低頭正吃著飯,米飯裏突然被人倒了橙汁汽水。


    “這不張平樂嗎,又吃你那個豬食呢,來,姐姐我請你喝飲料。”


    張平樂應聲抬起頭來,對上胡鵬麗得意的麵容。


    “瞪我幹嘛?吃啊?窮鬼,哈哈哈。”


    胡鵬麗帶著幾個人走過來,浩浩蕩蕩,好大的威風,都圍著張平樂,發出刺耳的嘲笑。


    見張平樂憤怒地瞪著她,胡鵬麗突然冷下了臉,伸手推翻了餐盤,湯湯水水瞬間撒在了張平樂的衣服上。


    幾個人見張平樂如此狼狽,笑的更大聲了。


    張平樂下意識匆忙擦拭著衣服,不知道是該心疼飯還是心疼衣服了。


    飯雖然難吃,也是她花錢買來的,這下好了,難吃都沒得吃了。


    胡鵬麗帶著幾人嬉笑著走了,欺負人總是讓她心情大好。


    隻是,她也沒想到張平樂敢追過來。


    胡鵬麗沒走幾步,後領口突然被人薅住,把她往後拖,力氣大的要命,速度也極快,讓她來不及反應,就向後倒去。


    張平樂手腳麻利,一手抓住她的後領,另一手拿著餐盤,照著她的側臉,用力地拍了過去。


    胡鵬麗隻感覺耳邊嗡地一聲,瞬間頭暈目眩,接著就感覺耳朵裏是最疼的,好像被震壞了。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有一瞬間的鴉雀無聲,都看向這邊。


    隻見張平樂手裏的金屬餐盤都砸變形了。


    張平樂掃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倒地的胡鵬麗身上。


    張平樂冷笑一聲,扔下了手裏的餐盤。


    “胡鵬麗是吧?你囂張你爸呢?沒挨過揍是吧?有點人樣,離我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


    說完,張平樂還彎腰拍了拍胡鵬麗的腦袋,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張平樂鬆開了胡鵬麗,揚長而去。


    “……”


    “……呀!!!”


    眼看著張平樂都走一半了,也沒人製止,癱坐在地上的胡鵬麗大叫一聲,接著捂著耳朵又哭又嚎。


    從此後,胡鵬麗與張平樂的梁子,徹底結下,再無迴轉餘地。


    與此同時,坐在食堂一處不起眼地方的江萬東,也從頭到尾的注視著一切。


    自見到張平樂起,他就大為震驚。


    為什麽,她的臉跟別人都不一樣?他第一次看就牢牢地記住了,忘都忘不掉。


    自此,他開始暗暗關注這位女生。


    剛才胡鵬麗欺負她,他本來忍不住想上前的,沒想到根本用不到他出來“英雄就美”。


    看著張平樂離去的背影,江萬東撇嘴一笑。


    原來你這麽拽啊?


    一種強烈的興奮與惡趣味突然在心頭湧現。


    還真想看看她跪地求饒的樣子啊。


    42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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