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剛剛眼底的那種種思緒,此刻,沈明華看向裴明禮的目光帶著些許的嘲諷。


    那模樣,跟往日她主動攀談大不相同。


    自顧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裴明禮這才開口:“郡主往日對裴某多有照拂,今日我不請自來,想來郡主應當也是不會怪罪的吧?”


    輕笑一聲,嘴角掀起一抹嘲諷。


    這人說話一語雙關,什麽平日多有照拂,不過就是在內涵自己平日對他裴明禮獻殷勤的緊而已。


    沒有說話,自顧的拿起麵前的瓷杯看著,似乎在欣賞,又似乎在透過瓷杯看些什麽。


    沈明華不開口,裴明禮也這麽靜靜的坐著,過了許久,一直到沈明華把麵前的瓷杯放下。


    她看向對麵的男子:“裴明禮,你今日究竟找我有何事?”


    “若隻是閑談,那還是改日吧,本宮今日還約了其他人!”


    這般明顯的逐客令,裴明禮自然聽的分明,看向沈明華,裴明禮卻依舊不急不緩的開口:“殿下約的可是應家大公子?”


    話落,沈明華抬頭,似乎此刻才真正的把目光放在裴明禮的身上。


    麵色平靜,一臉默認的神情。


    畢竟,對於裴明禮,沈明華倒是很少隱瞞自己的心思。


    視線同沈明華對上,裴明禮笑了笑:“若是如此,那今日,郡主怕是要白等了!”


    這話一出,沈明華直覺應當是出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開口問道:“此話怎講?”


    卻聽裴明禮不急不緩的開口說道:“郡主應當還不知道,一個時辰之前,應公子在街道遇襲,人如今怕是在醫館之中!”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則是前兩日有使團中人在京中商鋪選購,可今日發現竟然買到了假貨。”


    “而這售出假貨的商鋪,正是應家所有。”


    “如今不管是應家,還是應公子,怕是已經都焦頭爛額,就是想要向郡主您表忠心,怕也沒有這個空閑了!”


    聽到這話,沈明華臉色一變。


    而隨著裴明禮這話說完,青黛腳步緩緩的上樓,來到沈明華的耳邊之後,附耳低語幾句。


    所說的內容,同裴明禮剛剛告訴她的分毫不差。


    也是這時,沈明華的麵容才出現了波動。


    低聲吩咐了幾句,青黛下去之後,沈明華看向對麵的裴明禮。


    勾了勾唇角:“所以,裴大人一早便知道了這件事情,巴巴的過來就是告知本宮的?”


    “真是稀奇了!”


    滿滿的嘲諷。


    裴明禮對此卻不以為意:“若隻是這件事情,裴某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過於的當迴事兒的,更不要說,巴巴的來通知郡主了!”


    巴巴的兩個字,裴明禮咬的很重,甚至,沈明華聽出了一絲的挑逗。


    她不語,繼續聽著。


    裴明禮繼續說道:“不過,這應忱的事情,如今倒是同另外的一件事情聯係到了一起。”


    “這,裴某倒是不得不同郡主稟告了!”


    他這般說,必定是之前提到過的事情,沈明華的神情也從最開始的嘲諷逐漸有了轉變。


    看著他,神情認真的再次問道:“什麽事情?”


    可此刻,裴明禮卻賣起了關子。


    “郡主麵前這描金的瓷杯我看著特別!”


    隻一句話,沈明華便聽懂了他的意思:“怎麽,裴大人何時對這修補的物件有了興趣?”


    “原本這白瓷瓶確實沒有什麽興趣,可如今白瓷破碎,本應有瑕,可郡主卻不甘心,非要用些金貴的物件讓其完好。”


    “這般,倒是讓微臣覺得有趣了!”


    他這話,讓沈明華意識到,那日的舉動,這廝應當都看在眼中。


    冷哼一聲,看向他:“看來,除了剛剛的,裴大人還多了這偷窺的毛病!”


    隨後輕笑:“若是裴大人覺得新奇,把摔碎的瓷杯收好,我讓身邊的人把那修補的店鋪告訴你!”


    “到時候,你有樣學樣就可以了!”


    裴明禮笑著搖了搖頭:“殿下,微臣看你麵前這個就不錯的很!”


    “更何況,這摔碎茶杯的舉動,也同為微臣的身份有些不符啊!”


    抬眸,沈明華盯著裴明禮看了片刻:“你喜歡,那便賞給你了!”


    “現在,裴大人能說一說你的新發現了嗎?”


    見好就收,裴明禮一本正經的伸手,把剛剛還放在沈明華麵前的瓷杯拿起,之後,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精細的包好。


    對於他這般的做派,沈明華簡直有些無語。


    偏偏這人,今日甚是厚著臉皮:“郡主見諒,這瓷杯易碎,實在禁不起再次破碎!”


    “裝模作樣!”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隨後,她就這麽看著麵前的人,等著他開口說話。


    把瓷杯收好之後,裴明禮這才正色開口:“應家的事情,看似偶然,實則是蓄謀已久,若不然,也不會兩件事情這麽恰好的一同發生!”


    說到這裏,裴明禮對著沈明華問道:“郡主可知道,應家所涉及的生意都有哪些?”


    皺著眉頭,沈明華有些不耐煩的開口:“我又怎會知道那麽多!”


    “郡主有意拉攏應家為自己所用,卻了解淺淺,這是不仔細啊!”


    這般調侃的話,也就裴明禮敢同沈明華說道。


    沈明華扯了扯嘴角,裴明禮繼續開口:“這應家所涉獵的生意可謂甚是廣泛,除了布匹衣料,這米鋪在京中也是盈利非常。”


    “可近幾日不知因著何事,應家的米鋪竟然突然關了,即便是很多老主顧前來訂米,也一律推脫著說沒有存量了!”


    “可這本就不現實,需知這應家米鋪在京中鋪麵之大,很多官宦人家都在米鋪訂米, 如今沒有天災,怎麽可能沒有存糧。”


    “可應家硬是舍了這鋪麵,便宜了對家,這裏麵的不尋常郡主可知道?”


    沈明華搖著頭,對於應家,她沒有過多的關注,主要是因著對應嬪心中有譜,知道她最後是一定會同自己合作的,所以,便也沒有在應家放多少的精力。


    如今裴明禮這話,讓她驚覺,這裏麵的事情,怕是不簡單。


    “所以,你知道是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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