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大張旗鼓,劉恆辰還是“警告”了萬大山不要做的太麻煩,按他自己平常吃的就行,萬大山也是聽話,還真的以自己日常飲食端了菜,劉恆辰粗略一看才心道。


    *好嘛,難怪這家夥跟李荀一樣是個將軍但卻沒他那麽壯的。


    萬大山平時吃的菜,用劉恆辰的話來說就是妥妥的減脂餐,蒸雞肉去了皮,隻淋上少許醬油,炒蔬菜還少油少鹽,連米飯都是得跑去京郊才能買到的粗糧。


    兩人坐在桌上,萬大山看到劉恆辰露出了一絲錯愕的神色,有些尷尬道。


    “要不...我讓他們重新做一些?”


    “不不,不用不用,我隻是沒想到你府上的飯菜口味會這麽清淡。”


    “我師父說過,習武之人飲食需清淡,這些年我便一直都這麽吃的,住進這宅子中也不曾改過,隻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食材講究了些。”


    劉恆辰低頭看了眼自己日漸隆起的肚腩,訕笑一聲。


    “看來我也得學學你才行。”


    閑話沒有多說,兩人動了筷子,劉恆辰本以為自己吃慣大魚大肉的身體會排斥這些減脂菜,竟沒想到意外的挺合他胃口,可能是上輩子為了減肥吃這些吃多了,久違的吃起這些東西反倒有種新鮮感。


    甚至,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些菜,不會是粵東一帶的做法吧。”


    萬大山驚訝的點了點頭。


    “正是,我師父祖上便是粵東人,我吃慣了他的菜,所以尋的廚子也是從粵東帶來的。”


    這下劉恆辰就不奇怪了...這白切雞,白灼蝦,像極了蠔油生菜的炒時蔬,可不就是妥妥自己前世當牛馬那幾年吃夠了的菜係。


    “那你去過粵東麽?”


    萬大山放下筷子搖了搖頭。


    “以前想過去師父的故土看看,但一直不得空。”


    “確實...天南地北的,一個來迴起碼都要半年了。”


    又聊起少時的事,萬大山和劉恆辰都興致頗高,二人飯菜吃完後天色已近黃昏,劉恆辰醞釀了會兒,終究還是開了口。


    “大山哥。”


    “嗯?”


    “我...呃...想問你個事兒,”


    萬大山將手中茶盞放下,擺出一副認真的姿態看向劉恆辰,反倒讓劉恆辰有些局促不安起來,他扭過臉,憋了好久,直到臉上泛紅,才吐出幾個字道。


    “你...是不是...對我...對我有好感。”


    “不錯。”


    對方坦然的態度讓劉恆辰有些措手不及,他呆呆看向萬大山。後者繼續說道。


    “從見到你之後,我便對你很感興趣,隨後越了解,越覺得你十分吸引我。你對自己人生的規劃十分明確,又充滿幹勁,隻一眼,我便知你不是這京城牢籠裏的人。”


    “我沒你說的這麽好...”


    萬大山咧起嘴笑道。


    “你在我眼中就是這麽好。”


    “可...我...”


    劉恆辰有些不敢直視萬大山這麽真誠的視線,他甚至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麽要拜托他替自己出麵操辦藏書閣的事,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早點發現萬大山對自己的情感,早些讓自己扼殺在搖籃裏。


    萬大山哈哈大笑起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啊?!”


    “我也老大不小了,兒女情長我怎會不了解,你看我眼中分明是敬重,沒有絲毫情欲,我能察覺的出來,隻是我一直不甘心而已。”


    “不...不甘心?”


    “我自認自己能文能武,是個不可多得的,值得依靠之人,雖說有些笨嘴拙舌,但誠可動人,這是我一直堅信的,但我卻一直沒能讓你對我產生絲毫喜愛之意,這讓我很不服氣。”


    “抱歉...我...”


    “你無須道歉,情這一字是兩個人的事,我做這些也不是圖你的迴應,我是當真很中意你才心甘情願想對你好。你也無須自責,我也不希望這一己私欲影響你我二人的情誼。”


    劉恆辰苦笑。


    “你看的好透徹,明明是我在拒絕你,反倒現在你安慰起我來了。”


    “這也得多虧你,是你讓我明白一個人活在這世間,可以帶著親人信念的同時並活出自我的。”


    “我可不記得我有這麽跟你說過。”


    “哈哈,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罷了。”


    劉恆辰吞下一口口水。


    “那個,這麽說,你與我哥他們的結盟不會因為我這話的原因,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吧。”


    萬大山當即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拍上桌子,劉恆辰被嚇得身體一抖。


    “小辰,在你心目中我竟是這麽不分是非者?”


    “不是...我就是...呃。”


    “這點你大可放心,在其位謀其事,我身為永朝的將軍,最先考量的是為天下百姓謀福,其次再是我個人,與李將軍共謀這事是我多番思量後才做下的打算,我隻忠於永朝百姓,而非龍椅上的那位,他雖於我有知遇之恩,但世事變遷,他早已不是我記憶中最初的那位仁君了。”


    劉恆辰一臉苦澀的揉了揉自己太陽穴。


    “是我目光短淺,抱歉,我並非低看你,我隻是怕給我哥闖禍,但我又實在不想這麽吊著你,其實我早就該跟你說清楚的,隻是一直都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


    起先我是怕自己自作多情,後麵確定你的確對我有那種好感後,才下定決心跟你表明態度的。”


    屋內那股懾人的氣息消失,萬大山又笑了起來。


    “我知你心地善良,也有自己的抱負理想,不是那種會單純拘泥於情愛之中的人,不過。”萬大山有些躊躇,但還是開了口問道。


    “你不覺得我一個男人,喜歡你...會有些惡心古怪嗎?”


    劉恆辰連連搖頭,半真半假道。


    “不會,這本就是人之常情,我也遇到過男子與男子之間互生情愫的例子。況且,能被你這樣的男子所喜歡,我感到很榮幸,怎會覺得惡心。”


    “真的?我喜歡你...你會覺得榮幸?”


    “千真萬確,你的確如你自己所言,能文能武,又極具責任感,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劉恆辰思索了片刻。“你是隻對我一個有這種感覺,還是對其他男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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