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著,他邊直接用酒壺對著灌了一口。


    “唔!比去年的更香一些,當真好喝。”


    劉恆辰坐下緩著氣道


    “你倆沒吃飯麽?” “還不餓。”


    “那我去給你們做些吧。”


    李蒼看了一眼桌上,擺了擺手,招唿著李薪也坐下,隨後開口。


    “不用忙活,這不還有菜麽,不過你得幫我倆下點麵,這一大盆飯被這群小子吃的渣都不剩了。”


    “成,那叔叔們先吃菜,酒...也少喝點吧,我沒想到這酒也是醉人的。”


    “行了,我們有分寸的。”


    ————


    第二日,李鴻武頭暈目眩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低頭一看才發現身上的外衫已經被褪下,自己也躺在自己的那張床,他用力搜尋著記憶,卻隻記得自己冒著挨打的風險親了弟弟一口後便沒了後續。


    “弟弟。弟弟呢?”


    他突然頭皮一緊,心想昨晚自己絕對是做了傻事,正巧這時劉恆辰端著醒酒湯進了房間,看到李鴻武醒了,一臉好笑的將湯放在桌上。


    “醒了?頭疼不疼?”


    “...疼...腦袋裏像是有人拿棍子在攪一樣。”


    “謔,還會形容呢,想必是昨天沒喝夠吧。”


    *完了,我定是惹弟弟生氣了!


    “那個,我昨日...沒有做啥壞事兒吧?”


    “壞事兒倒是沒有,就是把我拉到腿上坐著,然後一頭栽倒在我肩膀上,害得我隻能一個人把你拖到樓上來。”


    李鴻武長舒一口氣,但他又覺得奇怪,明明自己記得自己親了弟弟一口,難道記憶出錯了麽。還沒等他細想,麵前便出現一碗棕色的湯汁,那氣並不燙人,想必是冷了之後才端過來的。


    “手抬的起來麽,要我喂你喝不?”


    “那...那自然是好的。”


    “想得美,自己喝了!”


    “弟弟...~”


    那湯飲又往前送上一份,李鴻武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隻得乖乖接過湯碗一口飲進,想象中的苦味沒有傳來,反倒有股甜絲絲的感覺,他砸吧砸吧嘴,舔了舔被濕潤的唇,心裏甚至還想來上一碗。


    “加了梅子和糖的,諒你是你第一次醉酒,便宜你了,以後再沒輕沒重喝的不省人事可就沒有這種好事兒。”


    “嘿嘿,弟弟這意思是以後還會繼續照顧哥哥麽?”


    “你這人聽人說話怎麽隻聽一半,不跟你鬼扯了,隔壁間的幾個酒鬼估計也醒了,我給他們端藥去,免得出什麽岔子。”


    李鴻武將碗放在地上,伸手一撈,劉恆辰就這麽輕易的被拽到人懷裏,他低聲驚唿隨後給了李鴻武胸口一拳。


    “我看你就是太精神了,以後去軍中不準飲酒知道嗎?”


    “弟弟的教誨哥哥銘記於心,日後定會恪盡職守不亂飲酒!”


    “行了,鬆開我。”


    “讓我抱會兒嘛,昨晚肯定沒跟弟弟一起睡,現在補償補償哥哥~”


    在李鴻武強勢的臂彎下,劉恆辰隻得老實一會兒,但沒多久隔壁就傳來了張山和張楊的呻吟聲,他隻好從李鴻武胳膊下溜下床。


    “我得去看看,免得他們頭暈暈的磕著碰著了以後可就不能再被放出來了。”


    “嘖,那幾個臭小子,真不頂事兒!”


    李鴻武雖說嘴上一臉嫌棄,但也沒有多做阻攔,他現在也是強撐著精神,帶劉恆辰一走這才倒在枕頭上,伸手揉著自己腦袋。


    *再也不要喝酒了...難怪祖父不常飲酒...可為何爹爹跟外祖喝的這麽有滋有味的...


    隔壁三個家夥也是第一次喝的不省人事,以往在家逢年過節,也隻會跟著長輩們隨性飲上幾杯助興而已,像昨日那般暢飲還是頭一遭,所以今天的第一次宿醉讓他們痛苦萬分。


    劉恆辰沒法,隻能讓這幾個家夥趴在床上,給他們施了幾針緩解一下,這才讓哀嚎聲減弱不少。


    醒酒湯慢慢起效,幾人精神也漸漸恢複,穿戴好衣物後便忙起身準備告辭。


    “也不早了,今兒你們就坐馬車迴去吧,我給你們付路費。”


    “這怎麽使得!晚點迴去就晚點迴去,反正我們都這麽大人了,早就不是毛頭小子了。”


    劉恆辰說一不二,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直接將錢塞進張楊手中。


    “楊哥你是長輩,看著他們,這錢可別讓他們存下來給姑娘家買胭脂水粉哈。”


    “哈哈,好好,行了,那咱們也就告辭了,等有空了我們再來看你們幾個,若是有事盡管上村裏來尋我們,能幫到的我們定在所不辭。”


    “嘿嘿那是自然。”


    “別送了,張山認得路。”


    —————


    第三日收到張山他們仨一起寫的書信,劉恆辰這才放下心來,不然他就要讓李薪跑一趟去確認一下這幾個家夥有沒有安全到家了。


    不過好消息不止這一點。


    老早他就感受到天氣的變化,烏雲密布,空氣的濕度也漸漸增大,吹來麵龐的風都黏膩了許多,他知道,這是要下雨的征兆。


    這旱災持續的時間他已經算不清是多久了,感覺像是有一輩子一樣,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終於是願意施舍點雨水。


    就在讀完張山他們的書信時,一滴許久未曾聽見過的清脆聲響打在路上的青石磚上。


    “落雨了!落雨了!”


    “老天開眼了!這旱情終於是要結束了嗎!”


    隨著路上行人興奮的叫喊聲,稀裏嘩啦的雨點很快就將滿是塵土的青石磚衝刷了遍,露出了原本漂亮的顏色。雨滴帶著生命的歡欣砸在這片土地上,許多百姓甚至是全然不顧被淋濕的風險,走在街上迎麵接住這力量之源。


    不管男子還是女子,此刻都一臉歡喜,昂起頭,接受著老天的洗禮,那悅動的雨滴就跟帶著能量一樣,讓每個人都歡唿雀躍。


    原本還略顯沉寂的冠陽縣,因著這場大雨,變得人聲鼎沸,大家四處奔走相告,有提著桶接水的,有孩童興奮的跑到街上撒歡的,也有人拿起紙筆,準備去信給以地為生的親友這天大的好消息。


    劉恆辰則站在屋簷下,伸手接住一捧雨水,他臉上也掛著笑。


    “大哥出征前旱情結束,這是好兆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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