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靜悄悄地,完全聽不到一點聲音。朝顏和周沐橙在大門口處,一個淡定掃地,一個翹首以盼。


    一點聲音聽不到,朝顏耐不住性子,好奇地問:“怎麽沒有大喊大叫的聲音,也不見有人走出來啊,他倆在廚房做什麽?”


    “一男一女在廚房能做什麽。” 周沐橙可不關心他們能在廚房做什麽,她隻關心顧明軒能不能快點走,不要想拐走她家朝朝。


    朝顏無語地掃了一眼周沐橙,她當然知道做不了什麽,問題是她想把抹布放迴去。她下午還要工作呢,哪有時間在門口裏耗著。


    這時顧明軒終於從廚房裏走出來,抽了幾張紙巾擦手上的水,不爽地對朝顏說:“你怎麽洗著洗著,自己先逃了?”


    都不用朝顏來說什麽,周沐橙先不滿意了,“你臉怎麽這麽大,洗個碗還要三個人嗎?”


    顧明軒被說得一愣一愣地,滿頭問號,不解地望向朝顏,眼神裏寫著“這麽衝?我什麽時候得罪她了?”


    朝顏攤開雙手,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拿著抹布迴了廚房,看到林秋在洗碗池旁出神地看向窗外。朝顏停在門口,有點猶豫應不應該打擾林秋的忘我境界。


    看到朝顏要走向廚房,又想起林秋還在廚房,連忙緊跟在她背後的顧明軒突然開口,“怎麽不進去?”


    林秋聽到聲響,轉過身來,茫然地盯著朝顏。由茫然到清醒到審視,再到蔑視,林秋眼神裏的一連串變化被朝顏盡收眼底。


    別人可能看不出林秋的眼神變化,可是朝顏在戲劇社呆過幾年的,眼睛裏透露出來的信息,她不說完全看得懂,也能知道一二。而且林秋完全沒想過要掩飾自己情緒的變化。


    突然被林秋挑釁,朝顏默默地把抹布放在一邊,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漠然地開口,“我做錯什麽得罪你了?”


    現在的林秋就像一隻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刺對準朝顏。


    她深吸一口氣,揚起嘴角,眼睛裏卻沒有一點笑意,優雅地說著冷血的話語,“你全身上下,我找不出哪一點你是比我好的。”


    朝顏聽得一愣,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比較著自己與林秋的衣著。自己一件寬鬆t恤,短褲拖鞋,頭發還是隨意地紮著,有幾摟甚至直接垂下來。


    而林秋粉紅襯衫,藍色裙子,一雙優雅又時尚的低跟小皮鞋。頭發整整齊齊被一個蝴蝶結固定著。一米七的身高讓她可以肆意地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朝顏。


    外在的比不上,內在更不用比了。就連朝顏曾經引以為傲的跳舞,現在都沒有專業練習了。林秋初中三年可是正經報班學過古典舞的,聽說大學後再次深造了古典舞。


    學習不用說,朝顏鞭長莫及。


    音樂,人家鋼琴早早拿了證書,還能兼職教導學生。自己隻能是各種樂器學個皮毛,都在調上而已。


    這樣一對比,比得朝顏一無是處。深藏在心中的自卑感瞬間撲湧而來,朝顏被林秋的一句話震得往後退了一小步。


    林秋趁機向前一步,更靠近朝顏,高高在上的角度更加明顯。皮笑肉不笑地說:“一無是處的你,憑什麽贏過我?”


    朝顏感覺自己都冒冷汗了,林秋是發什麽瘋,還是受了什麽刺激。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朝顏低頭,順著手臂不解地望向身後的顧明軒。


    把朝顏拉到自己身後,顧明軒向前一步,直麵著林秋,“這是我和你的事情,與她無關。”


    顧明軒護著朝顏的畫麵更加刺激到林秋,她冷笑著,“怎麽與她無關了?”


    “我跟你說得很清楚,就算沒有別人,都不可能是你。”


    林秋眼裏的冷意更加明顯,“怎麽就不可能是我?”


    “這個話題還要循環多少次?”


    朝顏歪著頭想越過顧明軒跟林秋說話,無論她走哪邊,顧明軒就像背後有眼睛一樣,精準地擋住她。


    在朝顏羞憤交加又一頭霧水的時候,周沐橙從背後拍了拍朝顏,輕聲問:“怎麽啦?”


    朝顏搖搖頭,在周沐橙耳邊低聲說:“不知道,吵起來了,估計是林秋受不住刺激。”


    周沐橙把個子小的朝顏又拉到自己背後,把她擋得實實地。從顧明軒背後伸出一個頭,“你們倆個有話好好說清楚,我和朝顏在隔壁朝家,不參與你們的事情,可以吧。”


    隨手拍拍在她麵前的顧明軒,安撫道:“有話好好說清楚,不要焦急。”


    說完拉起不死心想往裏麵闖的朝顏離開自己家,把地方讓給顧明軒和林秋。


    看著朝顏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處後,顧明軒才把視線轉迴林秋身上,聲線冷冽地說:“我們出外麵說去。”


    說完率先走了出去,來到沙發邊坐下,等著林秋。


    “林秋,我是真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談這個話題了”


    林秋惶恐地坐下,眼睛沒有看顧明軒,輕聲淺語:“我現在不想跟你談這個話題。”


    顧明軒撫額,頭痛地說:“我要說的話都說過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歡的人就是她。你也不用再問什麽“沒有她,會不會是你” 這樣的話。她從一開始就是存在的,在我一歲多的時候,就闖了進來,沒有離開過。”


    林秋張了張嘴,想說她也是一開始就存在的。


    顧明軒猜到她要說什麽,擺手示意她暫停聽他說,“我知道你和我也是同時間認識的,但是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個人覺得我和她相處的時間比和你相處多,這是我個人感受。”


    林秋脫口而出:“怎麽可能。”


    顧明軒無奈地歎息,“你要我說得這麽明白?”


    林秋沉默不語,眼睛緊緊盯著顧明軒不放。


    “她在你眼裏是個不起眼的人,可是她再不起眼,我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出她來。你再好再優秀,在人群中能快速找到你的人,一定不是我。”


    顧明軒這番話是真的畫圖畫出腸來,把事實擺在明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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