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周沐橙被搖得地動山搖的,還以為地震,嚇得她一激靈,從床上跳起來,嘴裏喊著:“地震了,地震了。”


    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逗得朝顏捧著肚子大笑,那笑聲直傳到樓下周家父母那裏,惹得老兩口直搖頭。


    一身起床氣的周沐橙發現被耍後,可不會輕易放過她這個起作用者。


    在周沐橙咬牙切齒要撲過來時,朝顏脫口快速地說:“你這個樣子太醜啦,快洗漱,林秋在下麵等你呢。”


    說完一溜煙離開周沐橙房間,跑到樓下的廚房對著周媽媽一番早晨的撒嬌,順便對周媽媽告狀,抱怨周沐橙剛剛兇她,還想撲過來打她。


    氣得周媽媽對著樓上大喊:“一天天的睡到太陽出來還不起床,你還想讓朝朝等多久,再不起來,我上去潑冷水了。”


    喜得朝顏對著周媽媽舉起大拇指,“厲害,就得這樣對待這個懶鬼。”


    周媽媽轉迴身繼續弄早餐,嘴裏還不忘說:“就是欠收拾。”


    周沐橙刷牙洗把臉,簡單的白t恤,黑色短褲,穿著拖鞋就灰頭灰臉地下樓了。


    朝顏不滿地白了她一眼,“慢慢吞吞的,還想讓我們等多久。”


    周沐橙走到桌麵,倒了一杯溫水,沙啞著聲音沒好氣地說:“最多沒有五分鍾,催什麽催,走啊,屁股粘我家凳子了?”


    林秋一身粉色襯衫,藍色a字裙,柔順的長發,又黑又亮,別著一個粉藍色漸變的蝴蝶結,襯得她又高挑又優雅,還有一點可愛。


    朝顏微微低頭看了自己這一身,有點形如慚愧。和周沐橙一樣是簡單的t恤短褲,還有方便走路的拖鞋。自己出門時怎麽就沒想著換雙鞋子呢,算了,既然出門了,不想再迴去換,反正顧明軒又不是外人。


    三人走在一起,林秋分分鍾把自己和周沐橙襯得跟個丫鬟一樣。


    想起昨晚林秋急急忙忙掛了和周沭橙的語音電話後,不知道有沒有去找顧明軒,怎麽今天她的臉色除了蒼白,一點異樣都看不到的?


    到了酒店門口,顧明軒就在大堂裏坐著玩手機,沒發現她們仨在門口。周沐橙示意朝顏停下,讓林秋去叫顧明軒。


    “林秋看起來很平靜,看來昨晚沒吵架,更沒打架。” 周沐橙略微矮著身子,在朝顏耳邊偷偷地說。


    朝顏點點頭,餘光時不時瞄進大堂裏,想仔細觀察裏麵兩人的神色。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免得顧明軒一會又得說她。


    在朝顏和周沐橙麵麵相覷間,裏麵兩人微笑著相伴走了出來。


    朝顏低聲猜測,“看來和好了。”


    “鬼鬼祟祟地,又在說人壞話。” 顧明軒走出來,看到兩人頭挨著頭耳語,很不解風情地說。


    朝顏白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周沐橙附和,“你說得對,他真的很不適合說話。”


    “一會在他水裏放藥,毒啞他。”


    “好,就在前麵有家藥店,可以買到毒藥。”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無視了走在身旁的顧明軒,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討論起違法的事情來。


    到了姚姨早餐店,裏麵人挺多的,一樓基本坐滿。四人隻能上了二樓,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顧明軒感慨地說:“這裏人是越來越多,位置卻沒有增加。”


    他以前不用上學時,偶爾也和他的媽媽一起來吃早餐。雖然幾年沒來,感覺一點沒變。


    林秋擦著桌麵,意有所感地說:“什麽時候再和顧媽媽一起來?我們三個一起來這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們兩家是鄰居,有時顧家母子倆會帶上林秋一起來,多雙筷子的事而已。


    朝顏仔細迴想一下,她好像沒有跟顧家母子一起同台吃飯的印象。都是顧媽媽給她投喂零食糕點的畫麵。太長遠了,很多畫麵已經模糊不清了。


    但是顧媽媽對她的好,她還是記得的,多溫柔的一個女人。轉眼看到一邊的顧明軒,忍不住瞪他一眼,切,咋就生了個嘴欠的兒子,真可惜。


    顧明軒抬眼時剛好接收到朝顏的瞪視,不解地問:“你無緣無故瞪我一眼做什麽?沒得罪你吧。“


    朝顏順手舉起手邊放著的一杯茶品嚐著,眼光望向別處,懶得跟他廢話。


    顧明軒不服氣地嘟嚷著,“瞪人你還有理了?”


    周沐橙撫額,沒好氣地對顧明軒說:“大清早的,你就別引戰火了,行不行?”


    “她瞪的我,死魚眼一樣大的眼睛瞪我一下,我晚上都得做噩夢。”


    周沐橙板著個臉都沒忍住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秋還驀地轉頭仔細打量朝顏的眼睛,掩嘴輕笑。


    輪到朝顏臉黑了,說誰死魚眼呢,有沒有眼光,有沒有審美,她閃閃發亮的大眼睛怎麽就成了死魚眼。


    朝顏猛地放下茶杯,咬牙切齒地說:”有沒有人管管他,沒人管,我就親自上手管教了。打死打殘慨不負責。”


    周沐橙連忙安撫朝顏:“朝朝,沒必要沒必要啊,為這麽一個人坐牢真心不值得。” 頓了片刻,憋著笑說:“主要是你也打不過啊。”


    “嘿,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誰打不過?” 朝顏怒氣衝衝地說。


    顧明軒哄笑,眉飛色舞地說:“明擺的事實,你嘴硬也沒用。”


    朝顏終於把注意力擺在顧明軒身上,清澈明亮的眼睛閃過一抹殺意,“你是在挑釁我嗎?”


    顧明軒莫名地興奮起來,沒有一點求生欲,還神采奕奕地“嗯”一聲。


    哎,我去,我這爆脾氣,真是欠收拾了。


    朝顏手指頭指向外麵,生氣地說:“出去比劃比劃?”


    顧明軒喜笑顏開,大度地說:“打架就不用了,傷感情,打球吧,吃完早餐要不要來一場?”


    朝顏不客氣地哼一聲,“慫貨。” 扭身繼續喝茶,把他當成空氣。


    周沐橙又看完一場熱鬧,剛好菜上桌了,笑嘻嘻地打圓場,“上得早不如上得巧,早點來了,兩位都消消氣,趁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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