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和老夫人也有些疑惑。


    按理說,柳芙蓉作為長輩,出了這樣的事情,留香院的丫鬟該是先稟報他們或是景旭才對,怎麽蘇漓這個晚輩反倒先到了此地,且還是她派人去稟報的他們?


    若不是丫鬟去稟報的蘇漓,那她又怎麽會突然來了這,還剛好發現柳芙蓉在此與人私會?


    當然,鑒於柳芙蓉的為人,夫妻二人並沒有懷疑蘇漓的意思,隻是覺得,這或許又是柳芙蓉鬧出來的事。


    尤其是老夫人,早便知道柳芙蓉為難坑害蘇漓一事,不過蘇漓聰明,都被她化解了而已,說不準這次依舊是。


    蘇漓倒是半點不急,看向老夫人道:“我會來此,是因為有個自稱小年的製香丫鬟,去往澹懷院告知我說,製好的香出了問題,金嬤嬤請我來留香院看看,還說金嬤嬤就在留香院等著我去……”


    金嬤嬤一臉驚訝,連忙解釋:“少夫人,老奴一晚上都在老夫人身邊,並沒去過留香院,製好的香也不曾出過問題,更沒有差人去請少夫人啊。”


    蘇漓點頭:“我來了留香院後,製香的丫鬟們也是如此告訴我的,然後便正好撞上叔母與人私會被丫鬟們撞破一事,之後,我便讓人去稟報祖父與叔父了。”


    “你分明是在狡辯!”柳芙蓉立即反駁,“我沒有與人私會,是你害的我,就是你!明明就是你把我騙到此處的!”


    “住嘴!”


    老夫人斥道:“事情還沒搞清楚,豈容你在這胡亂攀咬人?”


    “我,我沒有……”


    老夫人本就不喜她,且她確實沒有證據,自是不敢多說。


    心中卻恨極,這死老太婆,偏心成這樣,真是可恨!


    蘇漓問道:“叔母口口聲聲說我將你騙來此處,那你可否說說,我是怎麽將你騙來此處的?你身邊的侍女,又怎麽會不帶在身邊?明明是你與人私會,瞞著身邊人,如今被撞破,倒是想栽贓我了?”


    “我,我……”柳芙蓉心中慌亂,一時竟想不到話反駁。


    實在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沒有更多時間給她反應,攀咬蘇漓,也不過是她臨時想到的對策而已。


    不,這不是攀咬,本就是蘇漓害的她 。


    雖然她不知道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但除了蘇漓那賤人,這府裏她想不出還有誰會如此害她!


    就是她!一定是她!


    “就是你害的我!不然何以解釋你會出現在留香院,什麽小年小月讓你來的,分明就是你編造出來的!有本事,你便把人叫出來與你對質!”


    老夫人蹙眉問道:“阿漓,你說讓你來留香院的丫鬟叫小年是吧。”


    “是的祖母。”


    “金嬤嬤,你去把製香的丫鬟都叫來。”


    為防止丫鬟冒用名姓 ,老夫人索性將所有製香丫鬟都叫來,也便與蘇漓辨認。


    隻要找到小年當麵對質,事情大概便能清楚了。


    “小年”是柳芙蓉的人,不過此刻她卻是半點不慌,因為她知道,按計劃,“小年”如今早已離開了國公府,蘇漓,必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她定要將害她的罪名落實到那賤人身上。


    “祖母稍等。”


    蘇漓攔住了她:“祖母,那自稱小年的丫鬟在來留香院的路上不慎摔了一跤崴了腳,我已經讓身邊的小五送了她迴去,並幫著照顧她,想來如今,小五正與她一塊呢,我讓人去將她叫來便好。”


    她對柳芙蓉的計劃一清二楚,又怎麽可能放任那叫小年的婢女離開。


    “哦?”老夫人詫異,“那便讓人去吧。”


    蘇漓點頭:“肖葉,去把人叫來。”


    “是。”


    柳芙蓉聞言心下一驚。


    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小五照顧著她?“小年”沒有離開國公府?


    這怎麽可能!


    她眼神詢問身邊兩個侍女,侍女一臉茫然搖頭。


    那“小年”有沒有離開國公府,她們也不知道啊,畢竟說好了的事,誰會去確定她到底走沒走?


    且那時夫人突然不見了,她們急得不行,更沒時間、也沒心力去關注一個三等粗使丫鬟有沒按照計劃離開國公府了。


    柳芙蓉氣得狠狠瞪了二人一眼,一個兩個辦事都是如此不上心,但凡她們上點心,她今日或許都不會遭遇這一切!


    這些狗奴才,她必要讓她們吃點苦頭!


    老夫人畢竟身子還有些不適,肖葉離開後,蘇漓便提議大家進製香室等,也好讓老夫人坐著歇歇。


    老夫人自是同意,在銀珠的攙扶下往製香室去。


    國公爺吩咐帶來的幾個護衛:“你們進去,將裏麵那個男人帶出來。”


    一會也好審清楚事情始末。


    “不用了,”冀景旭開口,“爹,他已經死了。”


    不管起因是什麽,他都不會容忍一個與自己妻子發生過那種事的男人活著!


    且在大晉,男子當場殺死與自己妻妾通奸的男人本就屬無罪。


    因而,冀景旭並不懼承認是他殺了那人。


    國公爺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走在前麵的老夫人自也聽到了,夫妻二人倒是很默契沒有對此說半句,隻徑直進了製香室。


    不管如何,那畢竟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兒子,遭遇這種事,他們也心疼他,即便他因為柳芙蓉早已與他們夫妻離心。


    蘇漓倒沒什麽反應,柳管家找的那個老乞丐本就個神誌不清的瘋子,不管他是死了,還是活著,都是無法指認柳芙蓉的。


    就是沒想到,冀景旭下手那麽狠,直接將人給殺了。


    製香室比放製成香的屋子寬敞多了,金嬤嬤吩咐幾個侍女整收拾了下,國公爺和老夫人便坐在上首位置,蘇漓幾人則站在兩邊。


    等了沒一會,肖葉便扛著腳崴了、行動不便的“小年”來了,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小五。


    眾人見此都有些驚訝,倒是不想蘇漓身邊這年紀不大的丫鬟,竟有如此大力氣,輕輕鬆鬆便扛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丫鬟。


    柳芙蓉見到來人,心下頓時慌亂,麵色難看至極。


    被扛著來的“小年”更是又恨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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