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腳都被綁縛著,嘴裏也塞著東西。


    不知道是什麽,有種陳舊的腐朽味道,讓他有想幹嘔的衝動。


    可惜,嘴被塞得很嚴實,什麽也吐不出來。


    後脖頸還傳來陣陣痛意。


    這場景跟記憶裏麵略有不同,又何其相似。


    有些記憶在腦海裏麵複蘇,血色伴隨著躁意湧上來,漸漸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虎子被派出去送信,留下柱子和身材高大的田軍生在廢棄的屋子外麵守著。


    田軍生最先發覺屋子裏麵的動靜,不由走到裏屋的門縫邊側頭往屋子裏麵看一眼,果然看到被打暈的黎焰醒了過來。


    柱子注意到田軍生的動作,目光也跟著看過來,揚揚眉說道:“喲,這是醒過來了?”


    “他狀態好像不太對。”田軍生蹙眉說道,聲音很是低沉。


    現在天氣還不到最熱的時候,屋子裏麵溫度分明有些偏低,黎焰卻滿頭大汗,露在外麵的整張臉外加脖子都變得一片潮紅。


    柱子被田軍生提醒,也看出黎焰的不對來,心裏有些沒譜,“他這是……這是怎麽迴事?我們這還沒對他怎麽樣呢?”


    田軍生也不知道黎焰現在是什麽情況,隻能皺眉迴答道:“我也不清楚,我先進去看看。”


    “好,我在外麵守著。”


    田軍生推門朝裏屋走進去,走到室內,才發現黎焰的情況看上去真的不太妙。


    他麵部潮紅,滿頭大汗,額角的青筋根根鼓起,整個人像是被什麽纏繞住,唿吸很重,仿佛下一秒就會缺氧而死。


    田軍生沒有多想,當機立斷把他嘴裏塞的布團給扯出來。


    嘴裏的布團被扯掉,黎焰像是竭澤的魚,整個身子弓起,發出劇烈的喘息。


    柱子見情況不對,也從外麵走進來,看著這樣的黎焰,他兩道粗黑的眉毛都快皺到了一起,不滿地嘟囔道:“這小子不會有什麽病吧?”


    “看上去有些像癲癇或者哮喘發作時的樣子。”田軍生迴答道。


    “那怎麽辦?”柱子撓撓頭,“他不會死掉吧?”。


    黎焰要是提前就嗝屁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後麵的事情?


    田軍生麵色沉靜,“不知道,也許不是癲癇或者哮喘。”


    “……”


    柱子無語。


    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兩樣?


    周浩和虎子不在,田軍生又完全給不出什麽建議,柱子在屋子裏繞著黎焰轉悠兩圈,始終拿不定主意。


    “媽的,生死有命,要真這樣死掉也是他自己倒黴。”


    柱子滿臉鬱悶的呸一口,然後轉頭從裏屋出去,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田軍生沉默幾息,彎腰把黎焰從地上拉起來,讓他靠著牆壁。


    被血色和無法控製的煩躁淹沒的黎焰,感覺到有人似乎拉了他一把,讓他意識稍微清明一點。


    他想睜大眼看清楚拉他的人,可眼前一片血紅,他什麽都看不清楚。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願意拉他一把呢?


    還有嗎?


    對了,還有的。


    秦夭夭!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願意救他的話,那就隻剩下秦夭夭了。


    現在隻有她不會放棄自己。


    想到秦夭夭,黎焰在無邊的血紅世界中仿佛找到最後一塊淨土。


    她就站在那裏,麵帶微笑,黑暗和血色環繞而上,卻不能侵染分毫。


    “秦夭夭……秦夭夭……”


    他念叨著她的名字,伸手朝著她的方向奮力爬行。


    幫黎焰換完姿勢,他似乎緩過來一些,唿吸不再那麽的急促,嘴裏似乎還在小聲念叨著什麽。


    田軍生稍微靠近一點點,側耳傾聽他發出的聲音,發現他不住念叨的是個名字,一個女人的名字。


    黎焰到底是漸漸緩過來,神誌再次得到控製的時候,他才注意到蹲坐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眉眼冷凝,神色肅殺。


    黎焰在他身上看到一股氣勢,這樣的氣勢他曾見過。


    他剛想開口,外麵就傳出來一個聲音。


    “喲,這是緩過來了?”


    柱子從外屋走進來,看到像是從水裏撈起來的黎焰,神色變得好看了些。


    他還挺怕他就這樣死掉的,萬一影響他們後麵的行動怎麽辦?


    現在看到人緩過來,他心裏踏實不少,這小子就算要死,也得先等他們拿到錢後再死不是?


    黎焰注視著走進來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濃眉吊梢眼,身上帶著點流裏流氣的感覺,不像好人。


    當然,要是好人也幹不出綁架他的事來。


    這兩人就是陳甜夢的對家派來的吧?


    綁架他,是想用他來威脅秦夭夭,讓她用那枚玉扳指交換自己嗎?


    黎焰垂眸,陳甜夢昨天才剛到縣城,昨天下午才知道東西還在的消息,今天對方就把他綁過來,這事情是不是過於湊巧了?


    也是他實在大意跟愚蠢,沒有想到黎情會和這些人勾結,輕易就被黎情拋下的誘餌引誘,然後造成現在的局麵。


    忍不住有點失落。


    他好像總在拖秦夭夭的後腿。


    柱子見黎焰不說話,也懶得搭理他,對田軍生說道:“你看著他點,我去搞點吃的,媽的,從早上餓到現在,都前胸貼後背了。”


    田軍生微微點頭,算是迴應。


    柱子得到他的迴應後,就轉身離開屋子。


    黎焰沉默一陣,等確定柱子走遠,才抬眼看向神色冷峻的田軍生。


    “你曾經是個軍人。”黎焰用的是肯定句。


    田軍生看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軍人兩個字引起他的興趣,讓他冷聲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黎焰微微勾唇,說道:“因為我見過,你跟他們身上的氣質一樣。”


    田軍生不語,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你對得起你曾經的那身衣服,對得起你曾經在許下的誓言嗎?”黎焰神色冷然的問道。


    田軍生以為他要說什麽,沒想到是問這樣的問題。


    他應該不搭理他的,可也許太久沒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也許守著他確實無聊。


    他忍不住扯起嘴角,頗為諷刺地說道:“我曾經對得起過,可惜,這個世界從來不會給好人相等的迴報。”


    黎焰忽視掉田軍生臉上的神情,繼續沉聲問道:“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就選擇去傷害他人?再用這樣的理由來為自己開脫?”


    田軍生神情攸然變得冷寂,說道:“你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軟化我?沒有用的。”


    見對方完全不跟著自己的思緒走,黎焰抿抿唇,接著開口問道:“那什麽對你有用?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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