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風仿若無數把利刃,唿嘯著割向江無燼的麵龐,寒意在骨髓裏肆意蔓延。身旁的神秘鬥篷人腳步急促,帶著江無燼一路狂奔,風聲在耳邊唿嘯而過,可江無燼的腦海中卻依舊不斷放映著演武場上那慘烈血腥的畫麵。同門師兄弟的聲聲慘叫,仿若冤魂的哭嚎,在他耳邊不斷迴蕩;師父那絕望到空洞的眼神,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刺進他的心窩。每一次迴想,都似有千萬隻螞蟻啃噬著他的內心,痛苦與自責如洶湧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我到底怎麽了?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江無燼嘴唇顫抖,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痛苦與迷茫,仿若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孤舟,找不到一絲光亮。


    鬥篷人腳步不停,身影在風中顯得愈發神秘,他低沉的聲音穿透風聲傳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先活下去,才有機會探尋真相。” 那聲音仿若裹挾著無盡的滄桑與無奈,在這冰冷的空氣中迴蕩。


    不知奔逃了多久,兩人終於來到一座山穀前。山穀中彌漫著詭異的霧氣,那霧氣濃稠如墨,隱隱有低沉的咆哮聲從中傳來,仿若無數兇猛的野獸正隱匿其中,隨時準備撲出撕咬獵物。


    “這是何處?” 江無燼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劍柄,眼神中滿是戒備。


    “焚骨城,一個被江湖徹底遺忘的角落,也是你眼下暫時的避難之所。” 鬥篷人言罷,率先踏入山穀,那背影在霧氣中逐漸模糊,仿佛即將融入這神秘的黑暗之中。


    江無燼猶豫了一瞬,一咬牙跟了進去。剛踏入山穀,一股濃烈的腐臭氣息便撲麵而來,那味道混雜著死亡與腐朽的氣息,令他忍不住皺起眉頭,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地上白骨隨處可見,有些白骨上還殘留著未完全腐爛的皮肉,在霧氣的籠罩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仿若置身於地獄的深淵。


    “跟緊我,這裏危險四伏。” 鬥篷人的聲音在霧氣中縹緲迴蕩,仿若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警告。


    兩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生怕觸動隱藏在暗處的危險。突然,一群黑影仿若從地獄爬出的惡鬼,從四麵八方迅猛衝了出來。江無燼定睛一看,竟是一群身形扭曲的怪物,它們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黑色氣息,張牙舞爪地朝著他們撲來,嘴裏發出陣陣嘶吼,似是在宣泄著無盡的怨恨。


    “這些是被天機閣拋棄的實驗品,受了‘傀武計劃’的影響,神誌早已喪失,如今隻知殺戮。” 鬥篷人一邊快速解釋,一邊迅速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與怪物們對峙起來。


    江無燼也迅速拔出長劍,盡管身體因之前的逃亡和內心的痛苦而虛弱不堪,但求生的強烈欲望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在他胸膛中燃起,讓他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他施展出寒山派的劍法,劍影閃爍,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在黑暗中穿梭。每一次揮劍,都帶起一陣唿嘯的風聲,劍氣仿若實質化的利刃,切割著周圍的空氣。


    這些怪物雖然行動遲緩,但卻異常兇狠,它們不顧生死地撲向江無燼和鬥篷人。江無燼憑借著敏捷的身手,如一隻靈動的猿猴,不斷躲避著它們的攻擊,同時目光如炬,仔細尋找著它們的弱點。在激烈的交鋒中,他發現這些怪物的心髒部位似乎是它們的要害,隻要擊中那裏,就能給予它們致命一擊。


    於是,江無燼深吸一口氣,集中全部精力,看準時機,猛地一劍刺向一隻怪物的心髒。隻見一道寒光閃過,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那隻怪物轟然倒地,瞬間化作一灘黑色的液體,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其他怪物見狀,不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被這血腥的場景刺激得更加瘋狂,它們嘶吼著,張牙舞爪地撲得更猛了。


    戰鬥愈發激烈,局勢愈發緊張,江無燼和鬥篷人漸漸陷入了困境。怪物們如潮水般不斷湧來,他們的體力也在持續消耗,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就在江無燼感到絕望,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仿若天籟之音,從霧氣中悠悠傳來:“往右三步,蹲下!”


    江無燼下意識地照做,動作一氣嗬成。隻見一支利箭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從他頭頂飛速掠過,精準無誤地射中了一隻正要偷襲他的怪物。緊接著,一個身影仿若鬼魅般從霧氣中閃現,手中長弓不斷閃動,利箭如雨點般射出,每一支都帶著破風之力,精準地命中怪物的要害。那些被射中的怪物,紛紛發出痛苦的嘶吼,隨後倒在地上,化作一灘灘黑色的液體。


    在神秘人的幫助下,怪物們終於被成功擊退。江無燼長舒一口氣,疲憊地看向那個救了他們的人。隻見是一個盲眼女子,她麵容清麗,仿若空穀幽蘭,散發著一種脫俗的氣質,但神色卻十分冷漠,仿佛世間萬物都與她無關。她手中拿著一把古樸的長弓,長弓上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它的不凡。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江無燼連忙上前道謝,聲音中滿是感激與敬佩。


    女子沒有迴應,隻是微微皺眉,她的耳朵輕輕抖動,似乎在感受著什麽。突然,她轉向江無燼,聲音清冷地說道:“你身上的氣息很奇怪,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過。”


    江無燼心中猛地一震,正想開口詢問,鬥篷人卻搶先一步說道:“姑娘,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能否找個安全的地方詳談?”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懇求。


    女子沉默片刻,像是在權衡利弊,隨後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說道:“跟我來吧。” 她的聲音平淡如水,卻讓人無法拒絕。


    三人跟著女子來到了一座破舊的木屋前。女子走進屋內,動作熟練地點燃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瞬間照亮了屋內的景象。屋內陳設極為簡單,隻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幾張搖搖晃晃的椅子,牆壁上還掛著一些奇怪的草藥和獸皮,給這屋子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坐吧。” 女子淡淡地說道,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裏迴蕩。


    江無燼和鬥篷人坐下後,女子為他們倒了兩杯茶。江無燼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一股暖流瞬間湧入身體,疲憊感頓時減輕了不少。那茶香在舌尖散開,帶著一種淡淡的苦澀,卻又讓人迴味無窮。


    “我叫葉折枝,是個藥師。” 女子自我介紹道,聲音依舊清冷,“我在這裏住了很久,對焚骨城的情況比較了解。你們既然來了,最好就別再出去,這裏雖然危險重重,但天機閣的人一般不會進來。”


    “葉姑娘,你剛剛說我被某種力量操控過,究竟是什麽意思?” 江無燼迫不及待地問道,眼神中滿是焦急與疑惑。


    葉折枝微微皺眉,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似乎在思考著如何措辭。“我雖然眼盲,但對氣息的感知卻極為敏銳。你體內有一股黑暗的力量,與天機閣正在進行的‘傀武計劃’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個計劃我略有耳聞,是通過特殊手段讓武者的武功產生反噬,進而操控他們。你在寒山派大比上的失控,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


    江無燼聽後,心中震驚不已,如遭雷擊。他迴想起大比時那股不受控製的力量,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他的身體,難道真的是天機閣在背後搞鬼?那自己的師父和同門,豈不是…… 想到這裏,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憤怒。


    “那有什麽辦法能解除這股力量嗎?” 江無燼焦急地問道,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葉折枝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無奈:“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幫你研究一下。這幾天你就留在我這裏,我會找些藥材幫你調養身體。”


    江無燼感激地看著葉折枝,眼中滿是感動:“多謝葉姑娘,大恩大德,江某日後定當報答。”


    這時,一直沉默的鬥篷人突然站起身來,他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走了。記住,活下去,找到真相。”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木屋,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裏漸行漸遠。


    江無燼看著鬥篷人的背影消失在霧氣中,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個神秘的鬥篷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救他?他和天機閣又有什麽關係?


    葉折枝似乎看出了江無燼的心思,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別想太多了,在焚骨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選擇幫你,就說明他暫時沒有惡意。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我們再一起想辦法解開你身上的謎團。”


    江無燼點了點頭,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查明真相,洗清自己的冤屈。他知道,從踏入焚骨城的這一刻起,他的命運就與這個神秘的地方緊緊地聯係在了一起,而前方等待著他的,將是更多的未知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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