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


    定陶城一戰血腥散盡,梁山上下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聚義廳內,燭火搖曳,眾人齊聚一堂,熱鬧非凡。


    蔣敬被眾人圍在當中,案桌上堆滿了賬本和文書,他手中的毛筆在紙張上飛速舞動,記錄著從定陶縣城收繳而來的物資。


    物資繁多,他忙得不可開交,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神色卻極為專注。


    好在此時有不少機靈的孩子穿梭在他身旁,幫忙遞拿物件,一些識字算數能力出眾的兵丁也紛紛上前協助,仔細清點著各類物資,才讓這繁雜的工作能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


    另一邊,一群參與了定陶一戰的好漢們圍坐在一起,談論著戰場上的驚險與英勇。


    時遷拍著桌子,大聲說道:“俺時遷當時帶著那群俘虜兄弟們,直接衝向城門,那守門的兵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刀解決了!”他說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情。


    武鬆更是興奮,站起身來,比劃著自己在戰場上的招式。


    “俺手持雙刀,左劈右砍,那些敵軍根本近不了俺的身!”他一邊說,一邊在聚義廳中揮舞著手臂,仿佛又迴到了那激烈的戰場。他的講述生動精彩,引得那些沒去參戰的漢子們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羨慕與向往,不時發出陣陣驚歎。


    關勝站在一旁,身姿挺拔,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靜靜地聆聽著眾人的講述。在這熱鬧的氛圍裏,他偶爾也會開口,分享自己的戰鬥經曆。


    “當時某家帶著部隊,從城北駐守,為的就是防備援軍。”關勝微微仰頭,陷入迴憶,聲音低沉而有力,他頓了頓,目光掃向周圍的兄弟,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後兄弟出去之時,也要多加注意,不求全功,但求謹慎!”


    薑齊這時候也走了過來,說道:“此話不假,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一個疏忽,便可能釀成大禍。咱們梁山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咱隻盼著每一位兄弟都能平安歸來。”


    正說著,孔厚神色匆匆地走進聚義廳。廳內眾人的目光瞬間被他吸引,原本熱鬧的氛圍陡然一靜,大家都意識到孔厚帶來的消息至關重要。


    “怎麽樣?傷亡幾何?”薑齊見狀,連忙快步迎上前去,麵色凝重,眼中滿是關切與擔憂。他的聲音微微發沉,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斤重,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曉兄弟們的傷亡情況。


    孔厚深吸一口氣,聲音嚴肅而清晰地說道:“下麵醫療兵匯報,此戰,從五丈河到最後的攻城,一共傷亡七百三十七人!”他頓了頓,表情愈發沉痛,繼續說道,“其中死亡三百零三人,輕傷記錄在案的一百人,重傷三百三十四人!還有一些……在五丈河和趙王河跌入水中,失蹤不見的,加上這些,總共一千一百五十人!”


    聽到這個數字,聚義廳內頓時響起一陣沉重的歎息聲。


    “蔣敬啊,錢財算出來之後,先把咱們的撫恤銀錢留出來!”薑齊神色黯然,一聲長歎,眼中滿是對逝去兄弟的痛惜。


    “是,郎君放心!”蔣敬連忙應道,眼神中透著堅定與認真,他深知撫恤銀錢對於兄弟們及其家屬的重要性。


    “之後,蔣敬你就擔任咱們梁山的戶房總管一職!”薑齊說著,親切地拍了拍蔣敬的肩膀,目光中滿是信任,“吳用那邊,咱另有用處,可是這職位不能空著,就拜托你辛苦辛苦了!”


    就在這時,李助、孔厚和朱武三人突然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而後齊齊向前站出,對著薑齊拱手一禮,神色莊重。


    李助率先開口,言辭懇切:“郎君,如今咱們梁山勢力漸大,人員繁多,這寨主一名,實在是上不得台麵!”他微微皺眉,眼中滿是憂慮,顯然對梁山當前的名號頗為擔憂。


    “沒錯,”朱武緊接著附和,神色嚴肅,“江湖之中,三五百人便是一寨子,兩三千人也是一寨子,郎君如果還叫寨主,有些小家子氣了!之後梁山號令也難以成威勢!”


    孔厚也點了點頭,神情鄭重地對著薑齊正色道:“郎君,不僅要有一個名號,還要有咱們梁山的顏色!不少軍士受傷,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弩箭誤傷!咱們穿的是禁軍的甲,用的禁軍的軍械,兩方混在一起,亂戰之時,難免分不清敵我雙方!所以,此事尤其重要!”


    李助再次抱拳,誠懇地說道:“郎君今日建了功績,四方歸心,若不趁此機會,更名立旗,更待何時?自古道:‘天與不取,反受其咎。’今人心歸順郎君,正是天助之時,郎君若早正名位,傳檄四方,招兵買馬,積草屯糧,訓練士卒,民有倒懸之望,誰不傾心?那時興兵,先取齊魯,次克江南,後取燕雲,還請郎君深思!”


    李助這話一出,仿佛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頓時整個聚義廳陷入一片死寂。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言論驚得說不出話來。


    孔厚聽到這話,原本平和的神情瞬間一變,猛地睜大眼睛看向李助,眼神中滿是錯愕與難以置信。這與他們幾人之前商議的內容大相徑庭,他怎麽也沒想到李助會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


    雲天彪、關勝、林衝、徐寧四人相互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清晰地映照出震驚之色。他們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著思索,顯然李助的話在他們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郝思文更是一臉激動,站在關勝身後,雙手緊緊抓著關勝的胳膊,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強行忍住,不敢在這靜謐得有些壓抑的氛圍中有絲毫言語。


    阮氏三兄弟和歐陽壽通也都默契地閉嘴不言。他們雖然對“燕雲”的含義不太明晰,但“齊魯”二字卻聽得真切。此時,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薑齊,眼神中帶著好奇、疑惑,更多的是對薑齊反應的期待。


    薑齊微微一怔,腦海中快速閃過諸多念頭,不過瞬間便恢複如常,隨即哈哈一笑,那笑容爽朗而開懷,臉上滿是輕鬆的神情,仿佛李助的話並未引起他過多的波瀾。他輕輕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與打趣:“李道長此時怕是歡喜糊塗了?咱們梁山這是什麽位份?豈是說這些的時候。”


    話鋒一轉,他目光堅定地看向眾人,神色變得認真起來,“不過,旗號確實應該亮一亮了!鬱保四!展開咱的大旗!”薑齊的聲音擲地有聲,在聚義廳內清晰地迴蕩。


    “是!”鬱保四洪鍾般的聲音響徹大廳,他轉身如疾風般從後麵迅速扛出一杆大旗。隻見他雙手緊緊握住旗杆,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鼓起。


    那旗麵猩紅如血,赤紅如火。


    純色的赤紅大旗在鬱保四猛然一揮之下,獵獵作響,隨著風迅速展開。


    一時間,那鮮豔的紅色充斥著眾人的視野,整個聚義廳都被這抹紅光照得通亮。


    薑齊凝視著紅光映射的聚義廳,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突然向前跨出一步,抬起手臂,用力地一指赤旗,聲音激昂而豪邁:“看,這是咱們的赤旗!咱們梁山的旗!公平公正的赤旗!百姓民生的赤旗!梁山好漢,血染的赤旗!今日,大家便跟我薑齊,讓這麵旗飄在梁山之上,飄在這天地之間,讓天下人都知道,世間,還有咱們梁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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