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了結,一路迴轉梁山。


    此行也算收獲豐富,金銀糧食不說,光是得一個武鬆,就足夠薑齊歡喜!


    隻是這一次行動也讓薑齊看出了不少問題,衝淡了這份歡喜之心。


    第一個便是法令!


    公審地主,分配田地,這一點不錯,可是如果地主沒犯錯,怎麽辦?


    真是有那種奉公守法,平日積德行善的地主,在公審時候,也沒人說他作惡,應該如何處理!


    第二個便是軍紀!


    就不說後世那個重開田地的軍隊,就說背嵬軍,餓死不搶糧,凍死不拆屋,自家這軍紀能夠到這個程度嗎?薑齊深表懷疑!


    尤其是在看到不少兵士偷摸的往自己懷裏塞金銀首飾的時候!


    薑齊不由長歎一聲,道阻且長,任重道遠啊!


    第三個則是因唐斌和武鬆而讓薑齊想起的,如今梁山文武失衡,文人不少,可是真正拿的出手的武人又有幾個?


    猛將為首的隻是一個關勝,其餘的都是郝思文,陳達,楊春,楊林,鄧飛,歐鵬,這一類的人物,雖說有培養的可能,但此時武人方麵出色的,依然緊缺!


    想到這裏,薑齊不由轉頭看向了唐斌三人。


    唐斌三人此時唏噓不已。


    文仲容輕歎了口氣,看著前麵的薑齊,感歎道:“大哥,這薑齊果然仗義疏財!那些糧食,足夠咱們山寨萬人一月所用,竟然毫不心疼就給了那些百姓!”


    崔埜道:“這人性子豪爽,倒也對咱們脾氣,就是……”


    “就是不知身手如何!”文仲容替崔埜開口道,“咱們落草,總歸是要真刀真槍的幹杖,名聲雖好,到時候山寨一垮,跟著的兄弟豈不是受罪!”


    唐斌用眼神示意二人,讓他們注意趕路的壯丁。


    一路奔波,淩晨天未亮就趕路,一來一迴,隊形絲毫不散!


    許是壯丁們都覺跟著寨主做了件俠義大事,心中難免得意,不少壯丁皆是昂頭挺胸,器宇軒昂,麵上笑意盈盈!


    偶爾有個交頭接耳的,隊長也不過是上去踢上一腳,笑罵幾句!


    “你們說,同樣人數下,咱們抱犢山,能打的過梁山嗎?”唐斌低聲問道,“這才兩百餘人,若是兩千餘人,綠林中哪個寨子能與之抗衡?”


    “大哥,你也是會練兵的,咱們迴去也狠狠操練起來! ”崔埜一臉不服,“咱們抱犢山少說也有一萬口子人,怕他個鳥!”


    唐斌道:“這練兵和練兵不同啊,俺是跟著關勝哥哥學的一些皮毛,才能帶著咱們兄弟在抱犢山站穩腳跟,就關勝哥哥本事,對薑齊這位郎君也是推崇,對其本事多有佩服,可見其必有過人之處!”


    文仲容突的心中煩悶,雙手一擺,吐出一口濁氣,“大哥,咱們兄弟沒大本事,可是也服氣大哥,若是大哥有了決定,俺跟著大哥便是,其餘的想那麽許多作甚!”


    “等到了梁山,看看他們山寨再說!”唐斌沉吟道,“且看他如何對待寨子裏的百姓!”


    “大哥說的有道理!”文仲容笑道,“別搞得對外麵人仁義,對自己人苛刻,就跟那趙官家一樣!整車的歲幣往外運,自家百姓卻吃不上飯!”


    去時用了兩天,迴來因為帶著金銀糧草,牛馬車輛,所以行路拖延,用了三天功夫才到梁山範圍。


    聚義廳前,薑齊看著下麵的排列整齊的兩百壯丁!


    “經過這次拉練,咱們的人表現什麽樣,自己都看在眼裏!”薑齊正色的掃了一眼下麵站的猶如標槍的壯丁,“紀律上,咱們倒是都能遵守一點,就是不襲擾無辜百姓,畢竟咱們也都是窮苦人出身,知道咱們活著都不易,可是繳獲上!這是重災區!”


    薑齊上前,走到一個壯丁身邊,從其懷裏掏出一根金簪子,又從另一人袖中取出兩個金錁子。


    “全部都有!”薑齊一聲暴喝,“背誦一下咱們的規定!第一條!”


    “一切行動聽指揮!”


    “第二條!”


    “不拿百姓一針一線!一文一錢!”


    “第三條!”


    “一切繳獲要歸公!不須私下隱匿!”


    “背的挺熟啊!辦的挺丟人!”薑齊用馬鞭指點著幾個隊長,“按照規矩,這次隱匿繳獲的,咱們不打不罵,迴去自己抄寫咱們的規矩,拿了多少,抄寫幾遍!隊長翻倍,都頭再翻倍!”


    此話一出,頓時幾個隊長麵色發苦,看著那些隱匿繳獲的,恨不得抽出鞭子給他劈頭蓋臉的抽上一頓才解恨!


    “這次繳獲,咱們分出五成入庫!”薑齊說著,“剩下五成,拉練的壯丁取其中兩成半,都頭和隊長分剩下的兩成半!”


    “寨主大氣!”


    “郎君豪爽!”


    “行了!行了!這些繳獲,咱收上來,不是為了花天酒地,個人享福的,想想你們家裏人,還有靠著咱們吃飯的梁山百姓,工坊裏做工的那些家眷,可都是指著這些錢財買糧食過活的!”薑齊揮揮手壓下歡唿聲,“蔣敬啊,一會給他們分仔細了,還有抱犢山的客人,也分一份,人家來做客的,陪著咱們跑了一路,怎麽也得算一份!”


    “是,郎君!”


    抱犢山三人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份繳獲!


    不由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薑齊見三人如此,一把將金銀包袱塞到三人懷中,“平日裏都是好漢子,怎地見了金銀就如此婆媽?且收著!郝兄弟,一會你和關勝哥哥帶著唐斌三位兄弟到處轉轉,看看咱們梁山氣象!”


    待事情告一段落,薑齊這才帶著武鬆兄弟二人迴到家中,一到門口就見孔厚皺著眉頭等在門口。


    “師弟,何事如此愁苦?”


    “這就是師兄所說,不去打家劫舍?”孔厚一指聚義廳方向,“幾日時間,穿州過府,破了人家莊戶,分了人家土地,劫掠錢財糧食,這就是你說的不落草,不做匪?”


    “師弟!”薑齊嗬嗬一笑,把孔厚拉到房內,將其按在交椅之上,也不氣惱,隻是好生介紹道,“這位是同我一個武師傅教導的武鬆武二郎,這是他兄長,武植。”


    在其雙方見禮之後,薑齊才歎了口氣,道:“師弟可仔細詢問武家兄弟,我所作所為,是否是強盜行徑!更可以去尋裴宣總管看我命令記錄,是否有一點草寇行為!”


    “俺家師兄行事磊落,與百姓秋毫無犯!”武鬆直接開口,“這位兄弟應該去問那張地主,為何欺男霸女放印子錢,奪人家產!而不是為難俺師兄!”


    孔厚看了一眼武鬆,隻道:“如此一來,師兄豈不是舉世皆敵,寸步難行?”


    正說話間,王倫敲門入內,稟告道:“郎君,東京的周老師傅派人送信來,說是和郎君有過交往的林衝犯了事,望郎君搭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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