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碼頭,柴皇城站在船頭,望著眼前紀律嚴明、整齊劃一的梁山士兵,臉上的驚愕之色愈發濃重,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微張,手中的拐杖不自覺地在甲板上輕敲,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此時此刻,驚愕的不僅僅是柴皇城!


    還有吳用等人,尤其是兵法傳家的關勝!


    一個以大將為目標的武人,他深知一點,即便是自身武力是十人敵,百人敵,自己智謀無雙,兵法學到萬人敵,可到戰陣之上,真的要看的,還是雙方士氣高低,兵卒廝殺!


    故而關勝看到如此好兵,就像是看到了自家祖上那柄神兵利器,看到自己如今所乘赤兔寶馬一般,雙眼放光!


    關勝此時哪管其他,大步流星走到領頭那人身邊,略顯唐突地問道:“這位好漢如何稱唿?某家來到山寨多日,竟未與好漢謀麵,實在以為憾事!”


    “小弟喚楊林,江湖諢號錦豹子,關勝哥哥的威名小弟卻早已知道,隻是後山嚴謹,無故不得出去閑逛,怠慢了哥哥,小弟這裏賠禮!”楊林拱手迴道,臉上帶著誠懇的歉意,“待等閑暇,定要用好酒賠上幾杯!”


    “某家哪有什麽威名,”關勝連連擺手,聽聞對方姓楊,不由小心試問道,“不過是祖上餘蔭而已,不比楊林兄弟,有如此大本事!能練一手好兵,想必是令公家學?”


    “呃……”楊林此番卻是尷尬,他也想有個祖先依附,奈何,此楊非彼楊,隻得幹笑幾聲,“實不相瞞,小弟隻是普通人家出身,哪裏能攀附到楊老令公那裏?”


    “兄弟莫要誆某家,”關勝又小聲道,眼神中滿是疑惑與探尋,“練兵的本事乃是機密,莫說外傳,便是家中不是嫡子,都不得學這般本領,兄弟若非令公本家,如何得這般大本事?”


    “啊?”楊林聞言一驚,瞪大了眼睛,轉頭緊緊盯著關勝,“果真如此?”


    “不敢虛言!”


    “唉!”楊林長歎一聲,臉上滿是感慨,“寨主待我甚厚啊!”


    楊林見關勝不解,便指著那些兵士道:“如此精兵,本是寨主之前打下的根基,小弟和鄧飛哥哥跟著寨主學習,寨主出門之後,小弟和鄧飛哥哥便一起負責訓練,雙方半月一輪轉,此中種種技藝,皆是寨主傳授!”


    “啊?”關勝真真是吃了一驚,那薑齊還有這般本事?自己竟然一點沒有察覺!


    郝思文拍了拍關勝胳膊,“兄長,吳總管要設宴款待柴老丈,咱們去嗎?”


    “去!為何不去?”關勝拉著郝思文落後眾人,語氣中帶著幾分堅定與期待,低聲說道,“這薑郎君既然有如此本事,文能安民,武能保靖,人員可以善用,既然如此,真要能搏上一搏,得一場出身,關某又何惜此身!”


    東平湖,石碣村。


    村口小路上來了一個奇怪組合,三個俗家人帶著一個獨臂頭陀,慢慢悠悠的一路前行著,正是薑齊一行人。


    原本頭陀廣惠想著和薑齊三人在十字坡就告別,可耐不住自己身子未大好,隻能跟著薑齊一同前行,到梁山暫住。


    此時的東平湖,湖麵波光粼粼,湖邊的蘆葦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石碣村就靜靜地坐落在湖邊,然而,薑齊一路走來,卻發現村子裏異常安靜,與記憶中熱鬧的景象截然不同,心中不禁奇怪道:“這石碣村之前雖然人也不多,可今日怎麽如此蕭條?”


    “之前俺來的時候,這裏確實熱鬧,那三阮兄弟也熱切的很,怎麽幾個月的時間,村子都要荒了?”


    頭陀廣惠也皺眉,尋了一個道旁的草房小院,隔著院牆往裏看去,“那院牆也整齊,院內荒草看著初生沒多久,想必離開時間不長,且農具都在,不是逃荒。”


    “莫不是村子遇了什麽難處?”鬱保四低聲說道,“當年俺們村子交不起稅,就整個村子的人都躲山裏去了。”


    廣惠搖了搖頭,“不清楚,之前沒聽說朝廷又收什麽稅了。”


    “許不是朝廷征收,是鄆城衙門裏的官自己要收的呢?”薑齊輕歎,遙指湖岸邊的大棵大柳樹,“那裏之前是個酒肆,阮家二哥常在那邊休息,咱們過去看看,若是遇到了,也好問個情況。”


    幾人略一駕馬提速,片刻便到了酒肆門口。


    隻見如今的酒肆一片破敗之景,門口雜草叢生,那些荒草肆意生長,幾乎掩蓋了原本的道路。


    掛著的酒字幡旗被風雨侵蝕得破舊不堪,上麵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窟窿,在微風中無力地飄動著。整個酒肆的茅草頂棚被吹散了不少,露出了參差不齊的房梁,陽光透過千瘡百孔的房頂,斑駁地灑在空蕩蕩的酒肆裏,平白增添了幾分蕭瑟與淒涼。


    “可是薑郎君?”


    外麵湖上傳來一個漢子的聲音,薑齊聽著聲音熟悉,迴頭想著是誰,就見一個小船從湖中蘆葦蕩中破水而來!


    逆著光,薑齊便是手搭涼棚也看不真切,隻得喚道:“可是阮家五哥?”


    “正是兄弟!”阮小五哈哈笑道,聲音爽朗,帶著幾分久別重逢的喜悅,“薑郎君如何到了石碣村?莫非山寨如今還缺了魚獲不成?”


    “隻是在外出遊久了,迴寨途中看望一下阮家兄弟,”薑齊幫阮小五係好漁船,問道,“五哥,這石碣村怎麽成了這般狀況?可是受了什麽難為?”


    “唉!咱們相聚是好事,不提這窩心的事情!”阮小五一擺手,也不說什麽,隻是笑道,“如今俺們村子都搬到了梁山居住,算是你這地主的佃戶了!不知東家給俺們石碣村定個什麽租子?”


    “五哥莫非為難我?”薑齊攤開雙手,“吳學究你也認得,他為人如何,你豈不知?若是進項還好,若是出錢,那還不是用刀子剃肉一般?佃租一事,吳學究說了算,我不便多言,隻是總體不過是三成左右,魚獲也不收取,自是公平買賣,五哥自可放心。”


    “能在你這裏得了話,俺家才能安心。”阮小五哈哈一笑,“來來來,先上船,俺帶幾個兄弟去梁山!”


    薑齊幾人上船之後,將馬匹係在柳樹之上,焦挺留下看護,之後再讓人用大船來引渡。


    上得船後,薑齊看了一番,打趣笑道:“看阮家兄弟如今這般過得精細,怕是已經成家了?”


    “唉!哪裏成家了,不過是自己過日子,活的精細些。”


    “不對啊,之前小可給七哥些許銀錢,便是給五哥娶親用的,莫非七哥賭了錢,賠了進去?小可並未聽聞七哥有耍錢的毛病啊!”


    “郎君可莫要如此說小七,他若聽了自己受此冤枉,還不得自己剜了心給你看個清白!”阮小五急忙擺手,神色認真地說道。


    “那是因為何故?”薑齊正色問道,“那銀錢雖不多,可供五哥娶親成家應是足夠,若是被人誆騙了或者搶了去,那小可必然追究!”


    阮小五苦笑,臉上的神情愈發苦澀,他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非是被人誆騙,實在是說不清楚!那插翅虎雷橫郎君也是知道,一個都頭,我等三兄弟如何跟他去辯解,也罷!俺就一個光棍的命,有錢也守不住!還是索性自己過的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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