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東京汴梁


    晨光初露,微光灑落在古老的城牆上。一早,城門緩緩打開,厚重的城門發出沉悶的聲響,薑齊等五人騎著馬,有序地進入了東京汴梁城。


    關勝和郝思文曾來過汴梁城,然而時光匆匆,已經隔了許久。此刻,他們的臉上帶著坦然的神情,同時又隱隱透露出一絲好奇,目光不斷地在街道兩旁的建築和行人身上掃過,試圖從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尋迴一些往昔的記憶。


    而薑齊在汴梁太學住了幾年時間,平日裏也常在汴梁的街道上閑逛。再加上前世的閱曆,他見過真正的繁榮景象,所以對這汴梁街景,更多了幾分俯視的意味,眼神中透著一種淡定與從容。


    唯有焦挺和鬱保四,一個是在大名府那邊以相撲為生的漢子,一個幹脆是在鄉野間長大,從未見過如此繁華的都市。他們一進入城中,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東瞧西看,眼睛裏閃爍著好奇與驚歎的光芒,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幾隻眼睛,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


    兩人牽著馬匹,一路指指點點,嘴巴張得大大的,尤其是路過樊樓之時,那眼前的繁華讓他們驚得下巴都差點脫臼。周圍路過的人見他們這副窘態,也隻是輕輕掩嘴笑笑,畢竟在這東京汴梁,每日都能見到像他們這樣初次進城之人,大家早已見怪不怪了。


    薑齊在太學附近尋了一個幹淨整潔的客棧安頓下來。稍作休息後,便帶著鬱保四和焦挺去往太學,去拜訪自己的老師。


    郝思文見薑齊離開,隨即找到關勝,兩人也不出門,隻找店家要了一壺老酒,幾碟小菜,在客房之中邊飲邊聊。


    “兄長,依我看薑齊一路之上談吐做派,怕是其心不小!” 郝思文放下酒杯,神色認真地說道,“小弟可是在市井裏摸爬滾打長大的,什麽人都見過一些,也都略微接觸過,可薑齊此人,小弟實在是看不懂他!”


    “實話講,愚兄也看不懂!”關勝倒也不避諱,隻是壓低聲音,謹慎地說道,“其心有大誌不假,談吐之間有大氣魄,指點山河之態,也可看出不是池中之物!然,他若是趙家子,有此心胸可以理解,他出身不過進士,家世不過是地方保正,便是家業,也無法和豪商富戶相比!如何生出這般誌氣?”


    郝思文道:“兄長,莫非此人要走詔安的路子?如今都說,要當官,殺人放火受招安!他得罪了高俅,做官之路已經絕了,若是走上這條路,或者可得節度使的官位!那十節度當年不就如此?”


    “若是如此……” 關勝眉頭緊緊皺成一個 “川” 字,心中開始左右衡量起來,臉上露出糾結的神情。


    “兄長之前也說,自己先祖也是淪落江湖才遇到昭烈皇帝,那時那刻彷如此時此刻!”


    “某家如何比的先祖?那薑齊,又如何當得昭烈皇帝?”關勝失笑道,“莫作他想,如今也隻能是暫作棲身,靜待時機吧!”


    太學之中,高大的牌坊、整齊的校舍,還有那朗朗的讀書聲,一切如舊。


    薑齊走在太學裏,一陣恍惚,仿佛自己還是其中學子,還在為科舉日夜苦讀。


    可惜,身邊焦挺的一句話便讓他迴神,“這些書生說的什麽話,每個字俺都聽得,怎麽連成一句話,俺反倒聽不懂了!”


    “他們說的是《易經》。”薑齊笑道,“隻是討論學問而已,莫多言,其中多權貴子弟,不像咱們自家人。”


    薑齊是老馬識途,很快找到了自己先生所在的精舍。


    站在舍外,薑齊整理好衣衫,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禮,聲音洪亮而誠懇地說道:“學生薑齊,求見恩師!”


    孔若先在見薑齊之前也是猶豫了許久,可畢竟是自家學生,從啟蒙到科舉都是自己親自教導出來的,不想最後竟是折在一個可笑的小人手裏。


    孔若先見薑齊依舊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絲毫不見頹勢,心中也是安定了許多。“你迴家之後的事情,老太公也托人傳信與老夫,能保境安民,修身養性,也算不失你一身學識。當年啟蒙之時,便知你不是安穩的,你在梁山作為,為師也不知你究竟想要做到何等地步,但不管如何,也須記得名正言順四字!”


    薑齊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恩師,梁子美如今出知鄆州。”


    孔若先雙眼一眯,緊緊地打量著薑齊,眉頭越發的緊皺起來,腦海中迅速地想著梁子美的平生作為,個人品性。半晌之後,緩緩說道:“我有一堂侄,名喚孔厚,其自幼聰穎好學,精通兵法戰陣,尤其擅長弓箭和槍法,不過其人性格剛毅,嫉惡如仇,因此在當地雖頗有名望,可是仕途上卻如你一般,沒了指望,如今正隱居兗州高平山,和他的師傅陳念義學習醫術,你若是看的上他,可以去請他一請!”


    “恩師若是能寫封書信引薦最好!”薑齊急切地迴道。


    “為師哪裏能忘了!”孔若先繼續道,“老夫家中還有兩個侄兒,隻是關係遠了些,且其兄弟二人性子狂傲,殺性頗重,再加文不成武不就,便不介紹給你了!隻是日後遇到能讓他們活命便是!”


    一聽是兄弟二人,尤其是姓孔的,薑齊心中已經有數,“可是青州孔家莊的孔明孔亮兩兄弟?”


    “沒想到短短時日,你在江湖中也算是耳聰目明了。” 孔若先微微頷首,笑著說道,“就這兩個不成器的!”


    “恩師何不將其接到身邊,仔細教導一番,平日裏有個自家人可以使喚,之後成才,也好給弟子添加臂膀!”


    孔若先看了一眼薑齊,嗬嗬一笑,“那為師且先把他們帶在身邊教導些時日,有了長進,再送到你處安置!”


    “如此,齊便先謝過恩師了!” 薑齊對那倆兄弟絲毫不在意,平安無事還好,若是惹事,裴宣的雙股劍可是鋒利的很!


    兩人又簡單說了些話,薑齊這便告辭。他心中清楚,還有許多信件要送,許多人要見,時間耽誤不得。


    在去往下個目標的路上,薑齊心中一直歡喜非常。他深知,得了一個孔厚,便是得了梁山周邊人心。


    自古得民心的方式,除了分地,便是義診。黃巾當年便是符水治病開路,後世的白蓮教更是把這一套玩出了花。可見,有個醫術高明的人物在,能帶來多少利好。


    這還是一個好處,之後的軍醫體係建立,將領受傷活命概率提升,征討之時的水土不服醫治……


    想到這些的薑齊在腦海的ai中迅速地搜索起孔厚的資料,想著把他師傅,師兄弟一起卷包燴。


    按照信封地址,薑齊很快的找到了周侗居所。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市井小院,半人多高的泥牆柵欄,可以一眼望穿。院子裏寬敞得很,看來是特意平整過,作為演武場和教學所用。不過此時裏麵蕭瑟許多,沒有武館應該有的熱鬧,顯得格外冷清。


    “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周老師傅可在家中?小子鄆城薑齊,攜帶王進王教頭書信到訪,還望相見。”薑齊朗聲道。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正廳就出來一個老人。隻見這老人鶴發童顏,身材魁梧,尤其兩臂肌肉異常發達,眼神堅定猶如鷹眸,絲毫不見老態,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武者的風範。


    老人打開院門,上下打量了薑齊一番,又看看薑齊身後的焦挺和鬱保四,“你個強項進士不去文官書生裏廝混,怎麽和王進那小子勾搭一起了?”


    “也是一番機緣巧合。”薑齊笑道,“周老師傅也知小可薑齊名姓?”


    “你這強項進士的名號在樊樓喊出的時候,老夫亦在當場,看著那群太學生把你當個笑話一樣宣講,老夫亦為你不平,不過如今看來,哪裏還需老夫呱噪!快請入內飲茶!老夫倒也看看,那王進小子信中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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