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冤枉!”


    關勝被衙役五花大綁著押往縣衙,他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唿喊,那聲音裏滿是悲憤與不甘。按照薑齊事先的叮囑,他從踏出家門起,就一刻不停地喊冤,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想著或許會有人挺身而出,為他仗義執言,又或許會有暗中相助之人現身。


    畢竟,他平日裏在這蒲東,也算有些威望,總覺得不至於如此孤立無援。


    然而,現實卻如同一盆冷水,將他的希望徹底澆滅。


    一路上,圍觀的百姓們神色各異:有的隻是好奇地旁觀,臉上帶著看熱鬧的神情;有的麵露疑惑,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不解;還有的則在一旁低聲絮語,交頭接耳,可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說句公道話。


    關勝的聲音漸漸變得沙啞,從最初的洪亮有力,到後來的有氣無力,竟沒有一個出來幫他說句公道話!


    押送的衙役看著關勝如此悲涼,心中實在不忍,便小聲勸道:“關巡檢,縣尊老爺如今看來是要巡檢性命,片刻到了堂上,巡檢萬萬莫要嘴硬,否則,便是我等容情,那縣尊也必不會讓巡檢好過!”


    關勝此時,也隻能是仰天長歎,“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人群之中,郝思文怒目圓睜,恨不得直接上前,打殺了衙役!


    薑齊拉著郝思文的手腕,“那四個小廝可攔住了?”


    “這等叛主之輩,自然攔下!”郝思文咬牙冷聲迴道,“郎君真有幫俺兄長脫身之計?”


    “放心,自是有的,不過這巡檢是做不得了!”


    “這巡檢,便是狗也不做了!” 郝思文看著周圍那些冷漠的路人,眼中滿是寒意,“平日裏他們有求於俺兄長時,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說。可如今兄長落難,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裝作沒看見,這巡檢做的有甚滋味!”


    衙門正堂之上,氣氛莊嚴肅穆卻又透著一股壓抑的緊張。


    縣令高高地坐在主位上,一臉威嚴。


    主簿、縣丞以及各房書吏分坐兩旁,他們的臉上表情各異,但大多都帶著一種冷漠和事不關己的態度。


    衙役們手持水火棍,整齊地排列在大堂兩側,齊聲高喝 “威武”,那聲音在大堂內迴蕩。


    關勝被押進堂下,他雖然被綁縛著,但依然昂首挺胸,毫無懼色。


    “關勝,你將如何謀劃刺殺當朝要員,又如何對我大宋心懷不滿,還不速速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縣令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那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大人,某家冤枉!” 關勝毫不畏懼地迴應道,聲音雖然因為一路喊冤變得沙啞,但依然堅定有力,“不過是酒後的隻言片語,怎能據此定我罪名!”


    “隻言片語?”縣令冷哼一聲,心中暗道,我怎不知你冤枉,我心中明白的很,畢竟,隻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可不枉殺了你,我拿什麽去討好童貫,拿什麽染紅我的官袍!


    縣令隨即暴喝一聲,“平日若非心懷不軌,如何會語出謀逆之言!”


    “何言謀逆!”關勝這時又悔又惱,悔的是昨夜不該喝多,惱的是這縣令殺人不見血!


    縣令見關勝雙眼通紅,滿臉都是憤怒的神色,心中也有些發虛。他深知關勝武藝高強,若是關勝在堂下突然暴起反抗,自己身邊這些衙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於是,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假惺惺地說道:“關巡檢,你我共事多年,我素知你家傳忠義,由是如此,你更不該對朝廷不滿,刺殺大臣!”


    “哪個要刺殺大臣!”關勝怒吼出聲,奮力掙紮起來,身上的繩索被他掙得 “簌簌” 作響,“他劉仲武許我弓手,童貫辱我祖宗,某家便是酒醉說上幾句也是不能!這難道要憋煞好漢!”


    “好漢?就憑你也配!”那縣令冷笑著,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神情,“韓相公曾言,東華門外唱名者方為好漢!你可去了東華門?你可是什麽出身?你?也配!”


    “啊呀!”關勝血灌瞳仁,“你這廝!”


    “左右,將關勝這逆賊打入牢中!本官寫就判詞,待上峰迴複,便斬了這逆賊!” 縣令一揮手,示意衙役將關勝帶走。


    “你這鳥廝!你這鳥廝!”關勝雙眼通紅,滿臉血色,若非衙役用的牛筋捆縛,此時怕關勝要血濺大堂!


    堂外,全程聽了那縣令言辭的薑齊眉頭緊皺。


    韓琦當年一句話,斷的不是狄青老部下焦用的命,斷的更是宋朝武人的血性!


    “此人太過可恨!”焦挺也是一臉憤恨,雙手緊緊握拳,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不殺,難消我心頭之恨!”


    鬱保四也是臉色難看,一臉慶幸地說道:“萬幸郎君沒去做官,若是也成這般官,俺便是餓死,也不會投身門下。”


    “我若是他這般做官,鬱保四你覺得我會在乎你會不會餓死?” 薑齊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地說道,“今夜咱們動手,郝兄弟且做好接應!”


    當夜,月色如水,灑在寂靜的縣衙外。


    郝思文悄悄地打開了縣衙後門,薑齊和焦挺、鬱保四三人扛著四個麻袋,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竄入其中。


    “那縣令便住在後衙,家眷不在。”郝思文低聲說道,“俺便在這邊等三位!”


    薑齊沒有出聲,隻是點了點頭,按照郝思文指點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


    後衙書房之中,燭火搖曳,昏黃的燈光在微風的吹拂下,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可能熄滅。那縣令坐在書案前,手中拿著一封書信,反複讀了幾遍,總覺得哪裏不太妥當,便將信揉成一團,扔在一旁,又重新拿起筆,準備再次書寫。


    “哐當”!


    薑齊一腳將書房大門踹開,絲毫不二話,來到縣令麵前,手起刀落,隻見血霧乍起,縣令人頭落地!


    那縣令直至身死,也不知殺自己的是誰,又是因為什麽動的手!


    薑齊待縣令死後,看著書案之上信件,“果真是那關勝做筏子,想要投身童貫!”


    不過,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多做停留。薑齊迅速尋來了縣衙官印,看著縣令的筆跡,閉上眼睛,在腦海中用ai仔細地模擬了幾次書寫的動作和筆畫。隨後,他刷刷點點,在紙上寫下了一紙條文。接著,又從廢紙團裏找出縣令的押花樣式,對照著,一筆一劃地描畫起來。他的神情專注而認真,每一筆都力求做到與真跡一模一樣,幾乎讓人難以分辨真假。


    做完這一切之後,薑齊才命焦挺、鬱保四將四人從麻袋中放出。


    緊接著,“噗呲”“噗呲” 四聲,刀刀直取要害,四人瞬間沒了氣息。


    剛要離開時,薑齊心思一轉,又在每具屍身上多添了些傷口,將書房內翻找到的銀錢撒了一地,把現場布置得如同強盜入室搶劫殺人一般。


    現場布置妥當後,薑齊才不慌不忙地離開後衙。


    “此為釋放文書,你隻將其交給牢頭便是,明日城門一開,你二人便喬裝打扮,出得城去!”


    “那不知郎君……”


    “我等今夜在客棧安歇,萬事不知!”薑齊哈哈一笑,笑聲中帶著一絲自信和從容,低聲說道,“速去,遲恐生變!”


    郝思文聞到薑齊身上濃鬱的血腥味,不由得直接下拜!


    “之前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郎君不以為意,反以身犯險,救了俺家兄長,實在……”


    薑齊趕緊拉起他來,皺眉道:“休要磨嘰,速去救人!”


    薑齊三人迴轉客棧,從後門進去,之後遣了小二要了熱湯沐浴,更又吩咐了鬱保四和焦挺換去沾了血氣的服飾,同樣沐浴更衣。


    直到次日清晨,陽光灑滿了整個蒲東縣城,薑齊三人若無其事地出了城門。


    而此時,蒲東縣衙裏才發現自家老爺已經身首異處!


    那現場的四人也被人認了出來,正是昨日一早出賣關勝的四個小廝。


    那縣丞再去牢裏詢問關勝所在之時,發現牢門大開,關勝早就已經不見蹤跡,隻留下空蕩蕩的牢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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